“小家伙固然是要长大的,我这当爹的,总不能管太多。”应龙突然叹声道。
瞧凤琰那个样子,都是要将他的小龙儿娶回家的节奏了住。
他若是干涉太多,是要被讨厌的。
“不说这个了,你找我什么事?”应龙闪了闪眸子,将那抹镜子打消,他抬眼看向了凤锡。
凤锡闻言,便将闻人玉竹所传的信儿告诉了天帝,然后道:“她从来都不曾这样子过,我担心……”
“确实有那么一点小问题。”应龙点头道,他掐指算了几下,皱起眉来,说道:“我只能告诉你的是,她身边那个人,要说能力不行,但气运是极好的。”
所以,无论怎么防都好,跟那人待久了,闻人玉竹身上的气运都会被扭转过来,或是被抽走,然后……
让那人达到她的目的。
听到应龙这般说,凤锡心下一紧,有些着急地问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有呀!这个好说。”
应龙忽而从椅子上起身,手里捏起了一柄镜子凑到凤锡面前,拉着他看了起来。
“你看这个!”
“这个……”凤锡不禁朝之看去,看到上面所显的在胡吃海塞的莳泱,他嘴角微抽了起来,“莳泱跟那气运好之人,有什么关系吗?”
按照应龙的说法,即便是玉竹有防备,都会着了她的道,既然如此,反过来即是说,他们若是将她抓住了,她也能有办法逃脱。
所以就算莳泱打得过,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关系!”应龙瞪了一眼凤锡,板脸说道:“要是比气运这回事,小龙儿的劫数过后,可没有人能比得过她的!”
小龙儿现在,说是天道宠儿都不为过的。
就那么一个靠抢走别人的气运而生存的人,也敢跟他的小龙儿比?
“总之,你就先找到小龙儿再说吧!”
见凤锡将信将疑的眼神,应龙憋着一股子气,挥袖直赶的凤锡回到了大军现在所处的山坳间。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下属担心的叫喊让凤锡回过神来,想着应龙说的话,凤锡摇了摇头,嘴角抿起了苦涩来。
他不是不信,只是,一日内,他连莳泱都找不着。
而看玉竹现在的情况,大抵是知道了那人的厉害之处了。
凤锡想着,忽然捏紧了自己的手心,望向乌云退散后的明月,他抿紧了唇。
过了一会,凤锡给梁梓的信回道:“务必寸步不离玉竹。”
一日……
他回不去。
哪怕是撂下大军,单靠他一个人,也回不去。
所以,哪怕心里再急都好,都只求莳泱能够尽快回去了。
只是,刚要将信传出,凤锡又停住了,反将那些话销毁,他又堪堪只回二字——
“等我。”
将信传完,凤锡回眸看了一眼已经安静下来的大军,将士们铁甲未褪,就着来遮风寒。
几个人背靠背,即便是入眠,手中的武器却不曾放松过。
见罢,凤锡心情复杂地又将自己的精神力透进了信物里,再度找上了应龙。
这会,应龙却好似早就知道自己会来找他一样,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眼观着正好是凤锡的方向。
“何……”
“还请前辈送我即刻归于京都!”
应龙的话还没问出来,凤锡就朝他拱手,颔首地说出自己的请求来。
应龙眼眉一挑,“哦”了一声,反问了他一句:“那你现在相信,小龙儿是气运最好的人了吗?”
“在下并没有不信之理。”凤锡无奈道。
只不过是着急担忧的心,一时没有想明白罢了。
“罢了,让你嘴巴里也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
应龙撇了撇嘴,手中忽然变换了一抹宛如金丝线缠绕在手中,忽而,他将金丝朝凤锡的方向伸了过去。
附在凤锡的身上时,那些金线只停留了数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个,可以保你的气运不被那人倾轧,但是只能保证三天。三天内,如果小龙儿还没有回去的话,那它就失效了。”
本身就是凤锡和闻人玉竹身上的命数,他能帮忙,但不能改变过多。
但是小龙儿就不同了,万事她爹顶着,她只管自己开心就行了。
凤锡随之点了点头,正要问及他要如何回到京都时,应龙又是一脸不耐烦地将他赶走了。
睁开眼时,发现周围有些熟悉的摆设,他挑起了眉来。
这里,是坤宁宫。
而他所在的地方……
眼眸透过黑暗,凤锡往眼前的床边看去。
闻人玉竹躺在上边,手里却仍是戒备似的抓着几支银针,明显是知道事情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凤锡眼眸中闪过了几分心疼,正要朝前迈去,一袭破风声却从自己耳侧传来。
凤锡眼神一凛,转身躲过后,便认清了所来之人是梁梓,他噔时反钳住梁梓的手,小声喝道:“是我。”
梁梓闻言一顿,反应过来后立即朝后退了一步,惊道:“主子?!”
竟是真的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出去。”
凤锡不想多言,摆手让梁梓退下后,他轻声地靠近床边。
只是刚一坐下,几抹寒针又朝他扎了过来。
“玉竹,是我。”
凤锡连忙抓住闻人玉竹的手臂,定定地看向了小女人防备的脸。
听到熟悉的声音,闻人玉竹眼瞳一缩,身上的气力这会仿佛尽数被卸下,她瘫软了下来,禁不住地往后仰去。
凤锡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将闻人玉竹倚靠在自己怀里,他拍着她的手背,轻哄道:“乖,没事了,我回来了。”
只是他这话一出,怀中的小女人反而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怎么才回来啊…呜……”
闻人玉竹所有的防备此刻都在男人面前卸了下来,明明心里还在想着一日让他赶回来是不是自己太不懂事了。
想着要不要回头跟梁梓说,让他正常速度就好了,谁想,男人今晚就回来了。
“抱歉。”
凤锡安抚地摸着闻人玉竹的头发,手臂收紧,往她腰肢摸过去时,男人的呼吸骤然就变了频率。
听到闻人玉竹情不自禁地嘤咛了一声,黑夜里,凤锡的眸中都好似蕴起了一团火一般,正要继续,闻人玉竹的手颤颤抚到男人的手背上,将他拉了开来。
“凤锡,不行。”
话刚落,闻人玉竹清楚地感受到身后的男人僵了一下,倏而,便是含住了她敏感的耳垂。
闻人玉竹一个激灵,翻身将凤锡压在了床上,对上男人满含委屈的眸子,她深吸了口气,将男人的手碰在了自己的小腹处。
“凤锡,这个……就是我要给你说的惊喜,虽然,虽然他的到来让我都有些猝不及防,但好在……”
没有让那胡蝶的到来,威胁到他。
这个——
她跟凤锡的孩子。
这段时间的嗜睡,还有一些怀孕时才会出现的症状,皆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
那一日……
胡蝶潜进她房间时,闻的那股药香,是麝香。
不知道胡蝶到底放了多少量,那一瞬间所嗅,便是让她的小腹隐隐作痛。
所以,也是从那时候起,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怀孕了。
“孩,孩子?!”
凤锡闻言,手就这样放在闻人玉竹的小腹上,整个人都跟丢了魂一样,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他,他的孩子?
凤锡闪着眸子,猛地缩回了手,小心将闻人玉竹倚着床背坐好,凤锡双膝跪在了闻人玉竹面前,手足无措了起来。
“我,我有孩子了?!”
“噗嗤!你干嘛!”
看着男人这个样子,闻人玉竹哭笑不得地伸手要去摸凤锡的头,却被他紧张地握住了。
“你,你别动,玉竹你别动,我缓缓,让我缓缓……”男人又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
见状,闻人玉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安静地等了一段时间,凤锡好像才反应了过来一样,轻轻地将闻人玉竹拥在了怀里。
“是我唐突了。”凤锡轻吻了下闻人玉竹的额头,柔声说道。
“你可以跟我说说,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说到正事上,闻人玉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严肃不已。
“凤锡,我跟你讲,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快叫你回来吗?”
头一回遇到这种被针对的事情,还是对尚未出生的孩子下手,要说她的愤怒,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她一个人固然可以,但凤锡作为孩子的父亲,也应当付出一份责任来。
所以,她才说会让凤锡赶回来。
看着像是无理取闹,但是……
她真的觉得,那个胡蝶,很不一样。
这话不是说是夸她的意思,但不知道要怎么说,就是觉得,给她一点机会的话,所有的好运都会到她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闻人玉竹想着这些,一股脑尽数说了起来。
随即,她泄气般的靠在了凤锡的怀里。
“跟人斗法,可太累了,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医术实在是让人怀疑,还是他们觉得自己的计策高明了。”
麝香,还有那日的慢性毒,明明都是让她不用看都可以的东西,偏偏还是有人在她面前用了。
她这神医,就这么让人信不过?
“没事,我回来了。”
凤锡静静地听着,语气仍是那么温柔,可看向前面的眼眸,此刻却是杀意凛然。
麝香,下毒…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冲着他未出世的孩子来的。
要说一个女人能掀起这样的风浪,只是想要铲除得到他的障碍,靠的是眷顾的气运。
但她背后所站的家族,是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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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哄下闻人玉竹睡着,凤锡动身出了门,迎面就撞上还候在了外面的梁梓。
凤锡闻言不语,眼眺着西厢那边的方向,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声从坤宁宫走出之后,他才看向了跟在后边的梁梓。
“宫中要保护朕的暗卫,还有从前承王府的人,全部调过来保护玉竹。”
“什么?!可是主子您……”
“这是命令。”
凤锡现在怒气攻心,平常会跟梁梓解释自己计划的话,都不说了。
梁梓喉咙一噎,大抵是察觉到这次的事情过于严重,他应了下来后,自己又是多了个心眼。
坤宁宫多来了一个人便是这样的话,十有八九就是那人的问题了。
看来,他不仅得调人去主母那里守着,还得调些人去看好那个女人才是。
想着,梁梓抬眼瞧上凤锡的背影,生人勿近的气息……
梁梓抿住了唇,决定还是先好好守着屋里那位吧。
与此同时,梁梓的身影刚是躲回了暗处,西厢房的门便撑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