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任何的手段都是不要曲解我最初的赤诚,旁人的任何意见任何感受都不能阻碍我顺应自己的成长……”
她可以,对不起所有人;但是,她不能对不起她自己。
莳泱这一番话,可算是把自己的为人处事都呈现在了众人面前,若是还有其他人,可能会不屑一顾,亦或者是嘲笑莳泱想得太过于美好。
但在场的人都知,莳泱,的的确确就是这么做的。
小姑娘的话不免让众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考,凤琰望着莳泱,沉吟了片刻后,走过去一把将小姑娘抱起的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决意。
“我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我不能对不起你。”
这很是时候的情话,让凤南珹和凤锡不由得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凤琰身上,看着自家弟弟脸不红心不跳还一脸诚恳地说出这些话,纷纷自叹不如。
离殇亦莫名地感到牙酸,被莳泱那么一打岔,这第一关考验的道心,也就要这么翻篇了。
想罢,大概是心里的那些烦绪还没理清,离殇脸上染上了烦躁,尤其是注意到凤南珹灼热到无法忽视的目光一直落在身上时,这股烦躁达到了极点。
把梦萝盘化作了一片叶子随手放好,离殇直接用踹的把要试炼的几人踹到了一起,二话不说运起了灵力,往众人的头顶上挥了过去。
见夜风,夜雨他们四个暗卫下意识就要闪躲,离殇颇为暴躁地一把按住四人,手掌直接按在了他们的天灵盖上。
“给我闭眼吸收!真当姑奶奶灵力不要钱啊!啊?!”
自己的命脉被桎梏,又有离殇的“凶残”,几人哆嗦着,立刻就地打坐,跟着离殇的指示乖乖地做着。
众人双手捧在丹田处,依着离殇所说的,沉心静气地感受着这周围的万物,乃至隐藏的五行之力。
见状,莳泱不禁疑惑了,“改变他们经脉的时候,不是已经测过一次属性之力了吗?怎么现在还要再测一遍?”
“因为,”离殇一顿,边把四周的五行之力聚集在几人的周围,向莳泱解释道“当时所显现的五行,只是他们的灵根,简单的来讲,即是他们的天赋。”
而现在她要给他们做的,是要帮助他们把外界存在的五行之力引入体内,让他们吸收化解,真正属于他们的那一行。
这其实,也与他们的天赋相联系。
听完离殇回及的话,该是因为这次所说的东西太过于基础而自己却没有记得,莳泱的表情有些不乐,闷声不语地走到凤琰身旁坐下,也跟着修炼了起来。
对于生来就拥有混沌之力的她来说,世间所存的五行,可以说是莳泱没有接触过的,但要吸收,也是不排斥。
知晓这一点的离殇见状,手上灵力的输出就更卖力了,五行分五色,多种色彩编织在一起的场面,可别提有多壮观了。
·
夜将至,待众人引气入体这一漫长的过程结束,已是第二天了。
众人在感受到自己丹田处的奇妙后,都围坐在了一起,跃跃欲试自己的新变化,而离殇倚在一棵竹子前席地而坐,手上翻阅着书籍,低垂下眸子,却掩饰不了脸上的疲惫。
为了帮助众人引气入体,正式踏上炼气的门槛,接近一日一夜的五行之灵聚集,已经让离殇身体所能承受的灵力输出,达到了一个极限了。
凤南珹看了看自己手上刚聚集起来的一团发着淡绿光芒的气体,望及离殇,眸中掠过心疼,朝少女走了过去。
光芒朝离殇接近着,凤南珹正想把光芒孕在离殇额头处的时候,离殇却坐直了身子,用书挡在了他手的面前,冷声道“你干嘛?”
“我……”凤南珹嘴唇动了动,微微抬开手,又迅速地把那抹极淡的绿光泛在了离殇的额头上,抿唇道“我的力量,很温暖的。”
能帮助面前的人儿,化解疲劳。
引气入体的时候,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与木和水的亲切,但要说最后选择哪个最主流的,他是选择了木系的。
不为别的,木……
是跟殇儿的灵力相辅不排斥的。
处于初学者的淡木之力入体,包裹太多杂质的灵力不禁让离殇蹙起了眉,但在见到凤南珹满怀关切的目光下,离殇刚要呵斥出口的话,犹豫住了。
自那日的“你我再不复见”,再到寥寥几次的匆匆见面,心里深埋着事儿的她,想着要逃避一切的她,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仔细看过面前的男人了。
男人面部轮廓还是自己所熟悉的冷厉,凤眸瞅向别人还是一样的让人不寒而栗,可偏偏在看着自己时,却满怀温柔,还有着那不可消去的歉意。
他对不起自己什么?
这时间久了,自己好像也不记得了。又或者,其实男人从来就没有对不起自己什么罢。
那日的极刑是中了别人的套,后面他的处理方式也是秉公,可偏偏,她就是怪了,就是恨了,就是要同他恩断义绝了。
手上的疤痕她明明用点灵力就可以剔除的,可她偏偏要留着,让自己长记性。
可是自己要长什么记性?警戒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人吗?可那日的事,也不是那个未婚妻的错啊!
时间好像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久到她,已经不想再去深究什么,却一直藏着自己的感情,躲避男人了。
“我……”不怪你了。
想着,刚要把这话说出口的离殇,却又顿住了,望进男人的深邃凤眸,离殇的手,骤然捏紧了。
向来不苟言笑的凤南珹,面向自己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冷硬的面庞,竟是会柔和下来了。
而且,仅是对于自己的。
这般静下来发现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独一无二,离殇嘴角勾起了就连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喜悦,抿了抿唇,她倏地把自己的手朝男人张了开来。
过往的疤痕随着手掌的张开历历在目,痂褪去了却留下一条条肉粉色的印记,惹得凤南珹不忍地握住了离殇的手腕,满眼心疼。
“对…”
男人正想道歉,离殇却出手指贴在了凤南珹的薄唇上,见男人一脸错愣,离殇摇了摇头,慢慢放下自己的手,摊开手掌心,放在了男人的大手中。
“当时,很痛。”离殇声音变得有些哽咽,红着眼眶望着凤南珹。
即便在极刑之后恢复了记忆与能力,可是受刑的那一刻,她确为只是凡人,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而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感性。
即便起初是相信凤南珹是相信她的;即便起初是相信凤南珹会来接她出去还她清白的……
在那样的情况下,她的恐惧,在一点一点地磨灭着心里的希望,直至,男人后来被扭曲过的绝情。
直到现在想起,她依旧是胆颤。
这个,不关乎她的身份以及能力。
“当时,我在里面甚至连见你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所有人都在边对我施刑,边跟我说……”
“你不要我了。”
在那时,那些话的伤害力比之身上所受的痛更大。而偏偏,后来男人的表现,确实是如此。
“我要的,是无理由的偏爱,是哪怕知道我是错的,你都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身边!”
可是在当时,对她从没说过爱这一字的凤南珹,并没有做到。
她的一厢情愿到现在,也不过是换来男人的歉意罢了。
爱?
他何曾说过?
自是如此,她又何必纠结于此。
大概是自己所想的往极端的方向奔去,离殇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了这么一句来,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无措的男人,她抽回了自己的手,唰的一下起身朝林子深处跑了出去。
“哎!哎离殇!”
“让她冷静下吧。”
闻人玉竹正要追过去,凤锡连忙拉住了她,眼神示意地朝凤南珹的方向瞥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只见男人一直维持着离殇刚刚把手放在他那的姿势坐着,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凤南珹缓缓地站起身来,背对着众人,也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缓缓起身,缓缓朝离殇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末又停了下来,回头,通红的眼眶望向了莳泱。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找到她的机会?”男人,是近乎卑微的恳求。
听在耳里,不适在心里。
莳泱眉头拧成疙瘩,手一扬,所处的那一整片竹子都被灵性的白雾给吞噬的只剩下根部的一小块,陆续地往外扩张,几人总算是能看到那抹疾跑的蓝色身影。
凤南珹的目光随着那抹身影四处移动,继而,他往前踏出了一小步来,但又很快地缩了回去,就好似踩上了针毡上一样。
看回莳泱,他的嘴唇轻轻蠕动了下,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可谓是兄可忍,弟不可忍了。瞧着凤南珹这般样子,凤琰往前大步迈了一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抓握住凤南珹的手腕,好似下一秒就要将人飞出去一般。
“七哥!你心里的那些大义、权衡,就真的比离殇重要吗!”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