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今年的天气十分诡异,五月中旬就热得不像话。
沉闷的空气似乎将人关进了铁质的蒸笼里,每分每秒都像在窒息中挣扎。
这种折磨持续了大半个月,总算下起了瓢泼大雨。
暴雨来势凶猛,又毫无预兆。
街边未来得及收起的小摊木凳,掺杂着碎裂的枝叶和破烂变形的广告牌滚的到处都是,一地狼藉。
律俪裹了裹黑色的外衣,轻轻瞥了一眼挤在房檐下躲雨的人,心里默默一叹,
本想着凌晨过来排队,在人最少的时候进入青年艺术展览馆。
去参观一直吸引她的易拉罐拉环心脏。
没想到才凌晨五点,已经来了不少人在等。
雨下的越来越大,挤在走廊处躲雨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白色光洁的地砖被踩得污迹斑斑。
天亮的时候,保卫室的人算是坐不住了。看着地面的污渍商量了一会,一人喊。
“过来几个人帮忙!本来展馆九点才开放,让你们一直这么淋着雨也不行。我们一会把休息室的门开了,你们进去。但不要乱跑,免得我们不好收拾!”
玩艺术的青年们看着吊儿郎当的,人却都还谦和有理。
话音一落,就有几个人起身去帮忙拿脚踏毯子。等门口都垫上了脚垫。
保安才领头开门。
“都找座位坐着,别乱跑,领导要是知道了,我们也为难!”
“啊......!”
最后的话音被一声惊恐的尖叫带过,他脸色青白一片,不住地往后退着。撞到正在铺脚垫的青年身上,又扑跌倒在地。
嗓子中像是被卡了半口痰,又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大鹅,明明惊恐万分,却没有力气把恐惧的声音释放出来。
风从外涌入,带出一股刺鼻的鲜血腥味。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耳边都是惊恐的尖叫声,律俪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被人推了个踉跄。
人群中又传来一声略带癫狂的声音感叹。
“简直就是千年一见的艺术品!”
人群似乎静了一秒,本来直线往外奔跑的人群又出现了几个逆行者往里挤。
胆子大的保安束手无策,除了无力的喊着快报警,根本没有别的法子。
大家似乎都带着一股莫名的兴奋或者恐惧。哭喊嚎叫声充斥四周。
唯独安静的只有依旧坐在地上的保安,一手指着对面的墙壁,抖抖簌簌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手指的方向,是房间中央的白墙,墙上挂了一副诡异血腥的艺术品。
那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五官大方唯美,眉间和嘴角都微微飞扬。
似乎十分享受此刻的关注,莫名散发一股美好的气息。
两手如展翅般打开,从后背延伸出两片又薄又透的皮层,完美的衔接道手上,皮层有些干裂,
手心朝外展开,中间各钉了一颗红色珠子。
珠子周围有墨色圆圈状纹身,正好将红色珠子包围其中,看似很像一种符咒,又或者是一种文化图腾。
浑身**,唯独腰间围绕了一圈风信子,像是一条花裙子。
她两腿并直垂下,鲜血从腿根徐徐流下,落在地上,染得洁白的地面一片殷红。
脚踝的右边,用红色的血液写了两个字《重生》,边上还有利器刮出两个书引号。
看样子是像将这个尸体当成了一件作品。
律俪不动声色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又慢慢退到角落去。
听门外传来了警笛声,她有些不自在起来,迅速收了手机便往门外走。
门廊上还有些被吓得腿软走不动路的人,坐在台阶上哭得期期艾艾。
律俪心想,人都到门口了,要是这么出去还要被撞个正着。
不然就在这坐着。想着她便靠着全身蜷曲在一起的女孩坐下。
却没有想到,人才挨着她坐下。
假意安慰的手还没放在她肩上,那女孩就猛地跳了起来。
脸色煞白一片,整个人跟疯了一样狂叫起来,“不要,不要杀我,不要!”
一边喊一边想后退。
可脚下本就无力,才退一步着呢个人就从楼梯滑了下去,刚好滚到要进门的警察面前。
这都算了,明明球一样滚下去的女孩,却不知道被触碰了哪根神经。
都不带停顿的爬了起来,惊恐万分地望着律俪喊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这下律俪更是没有地方躲了,看到老熟人张绍刚投来疑惑的目光,只得摊手说道:“我看她太害怕,本想安慰她的!”
老张皱了皱眉,随手指了个人去安抚女孩,压根就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律俪也不在乎,只是刚才的案件让她觉得心痒,现在都被撞上了,干脆就跟了进去。
警队一进去就遣散了那几个显得异常疯狂的人。
但地面已经被众人踩得乱七八糟,虽然大家都在按流程拍照取证。
但目前这样的状况和天气,想要从这里找到线索,就很难了。
受害者尸体算是被重度破坏。
如果不缝合拉到警局,很多细节上的东西都看不到。
所以法医一来,就扯了临时的尸检台。
这尸体处理得实在诡异,律俪自然是好奇的。
望了老张几眼,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便也套了衣服跟过去看。
缝合的法医认识她,瞥了她一眼说道:“失血性休克窒息,你看这羽翼,是用背部的皮层做的。”
律俪点头去看,干薄透明的皮层是以脊柱为中心点剥开,然后烘干,等到显出透明干涸的状态才又缝合到手臂上。
见她显露出惊讶之色,主手的法医有些得意说道:“没遇到过吧?这个凶手有不少于五年的外科手术经验!”
律俪点了点头继续看过去。
背后的皮层虽然被剥落,但恰到好处的留了薄薄一层。
虽然有渗血的状况,但不会暴露肌肉层,更不会导致失血致死。
干涸的翅膀皮层和其它尸僵的部位不同。
说明这个受害者是在活着的情况下忍受剥皮之痛,还亲眼看到了自己的皮肤被像制作豆皮一样的过程。
律俪被脑海中的画面吓了一个激灵。身旁的人就对老张说。
“四个进出口的电子锁都没有损坏,值班的保安也没有发现异常,现在去检查摄像头,但这么大胆的行为,恐怕摄像头也看不出什么!”
刑侦队长张绍刚忍着骂娘的冲动跟他叙述着刚刚得到的消息。
这个活动市里本来就很重视,最后一天捅出这么大篓子。
死人不算,来的路上竟然接到照片外流的消息,简直压力山大。
律俪也没在意,只觉得脑子里个画面实在瘆人,干脆转到走廊上观察。
这个隔断,正正对着休息室。两边无依无靠,就底下种了一些花草。
这样一来,坐在休息室的人不会有关禁闭的感觉,也看不到大厅中展览的景象。
从上到下都是洁净的白色,上面没有一丝多余的痕迹。
正在做荧光检测的小警察看到她凝眉观察,连忙说道:“姐,除了现在看到的血液,其余地方都没有荧光反应!”
正说着,走廊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声音由远而近。奔跑中的咚咚声,一下一下撞得人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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