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卧槽!卧槽!”
莫文鸳唰唰唰连出三剑,许乐便接连大叫了三句脏话。
不是他不想找点更高级的话来表达一下心中的愤怒,实在是这姑娘的剑太特么凌厉了,顾不上了。
亏我刚才还觉得天狐舞我已经练的有几分样子了,没想到慌乱之下完全派不上用场,还是只能依靠本能来闪避。
呵呵!……就好像上辈子明明学过数理化,但真要让你做个肥皂、吹个玻璃出来,你照样抓瞎一样,学习和实操之间的距离,永远像梦想与现实一样的遥远。
“你还敢骂人?”心月小姐姐听的柳眉倒竖,觉得许乐这孩子简直太不像话了,像她们小时候修行,哪敢对师傅有半点不敬?
“我不是骂你!”许乐满头大汗,一边左支右绌,一边解释:“我心里慌得一批!”
“哼!”然而心月姑娘并不听他解释,并向他放出了大招:“小文,再快点,没吃饱饭吗?用我教你刺雪花的法门刺他!”
我靠!
许乐心说你特么这哪是教人修行,你这是存心要弄死我啊!
刚刚那一剑实在是险之又险,他甚至能感觉到冰凉的剑锋紧紧贴着自己的鼻尖掠过,然而心月姑娘却动都没动,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就差手上再给她拿把瓜子了。
说好的没事呢?说好的关键时刻会出手呢?
……手呢?!!
果然,越美的女人就越会骗人,金老爷子是不会骗人的!
许乐悲戚的想道……但该躲还是得躲!
“躲什么躲?院子就这么大,你能躲到哪儿去?我教你的天狐舞呢,里面躲避攻击然后趁势反击的招式呢?”
涂山白蘅终于是看不下去了,许乐的狼狈动作让她深深感觉到了丢人。
许乐一个后跃躲过了文鸳当胸刺来的一剑,后背却砰的一声撞上了院墙,墙头的积雪震落下来,浇了满头满脸,他随手一抹,身子平转,又躲过文鸳顺势平削过来的剑锋,嘴里还不忘辩解。
“白姨,你们这样搞不行啊,我俩才学了两天都不到,根本掌握不住分寸,你们现在就让我俩对练,是不是太早了点儿?况且她还拿着剑呢,万一她伤了我怎么办?”
听他这么一说,莫文鸳手上的剑势也缓了一缓。
然而心月姑娘却不屑的笑道:“伤了就伤了,既然修行,还怕受伤?放心,只要你没死,再重的伤势,白姨也能给你治好。”
“你们这是拔苗助长,这是,这是……这是急功近利!”
许乐气急败坏的吼道,因为听到心月这么一说,莫文鸳那个死心眼的修炼狂,又挺剑动起手来。
心月靠在檐下的门框上,双手抱胸,将那两团傲人的柔软挤出一个夸张的弧度,火红的衣裙在漫天白雪中显得异常艳丽夺目。
只听她嗤嗤娇笑,媚眼如丝:“什么拔苗助长,什么急功近利,在我们妖族可没有这样的说法!我告诉你们,不是每一位妖族都生来就是上位妖族的,绝大部分妖族,都是在打打杀杀中成长起来的!”
她翘起大拇指向身后的门内一指:“不信你去问问鹿小狼姐妹,看看她们当年是如何生存下来的?哼,等你们学好练熟了再找人给你们喂招,差不多了再安排不那么危险的地方给你们试炼,一步一步通过各种考验了才放你们出师?”
心月姑娘不屑的撇撇嘴道:“那是你们人族的方法,不是妖族!”
“妖族的修行之路历来就只有一条,那就是杀!杀出来了,你便活着,杀不出来,你就去死!没有人会等你们学好了再来动手,知道了没有?!”
最后两句,她说的格外阴沉狠厉,完全不像是平常那傲娇的小语气,莫文鸳身子一颤,锵声道:“知道了!”
然后,便又是一剑刺来!
知道你妹啊!……许乐都快疯了,这俩是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干,我特么一定是上辈子缺了德了,遇上这么俩玩意儿!
莫文鸳的剑又急又快,仿佛被心月的话语所激,比之刚才竟然又凶狠狂暴了许多。
许乐再用本能去闪躲已经跟不上了,仓促间慢了一分,左肩立时一疼,却是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渗透袍服。
他吃痛之下,动作更乱,紧跟着右边大腿,和右边手臂也各挨了一剑,虽然不是深可及骨,但却也是皮肉翻卷,如同孩子张开的小嘴,噗噗的往外冒着血水。
许乐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但不管是涂山白蘅还是心月都恍若未见,他咬了咬牙,知道现在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还有那套半吊子的天狐舞!
强忍疼痛,沉下心来,许乐一边仔细盯着莫文鸳的动作,一边迅速回忆着白姨传授天狐舞时,所说的那些要领和使用技巧。
三年来从不间断的沉思冥想,让许乐拥有了一种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迅速冷静的本领,不知是否是心态的变化,还是身体上的痛苦增强了感官上的敏锐,反正刚才还记忆不深的动作步法,此刻居然无比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之中,一招一式,呼吸吐纳,无不自如。
眼见又是一剑,从上而下照着自己头顶劈来,许乐怪叫一声:“我滴个乖乖,你真想弄死我啊?”
同时身体直立,上身不动,脚下却灵巧的一个错步,带动身体平转半尺,正好让那下劈的一剑落在空处。
“死不了的,心月姐会保护你……殿下,得罪了!”
莫文鸳的神情无比认真,见自己长剑砍空,嘴上说着得罪了,手上却半点也不放松,不等招式用老,手腕一收一转,剑身便要变劈为削,朝许乐腰身削来。
然而就在她手腕转动,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许乐垂在身侧的左臂却突然一横,完全与身体转动方向相反的劈出一掌!
莫文鸳怎么也没想到,有人可以在如此短暂的瞬间,作出身体与手臂如此背离的动作,就好像无视了惯性一般,没有防备之下,被许乐的手掌结结实实劈在了握剑的手背。
其实凭许乐现在的力量,远不足以让莫文鸳受伤,可她的手背刚刚被心月打的红肿异常,本就疼痛不堪,再加上许乐出手的同时,下意识的调动了那丝妖气,力道顿时大增。
两相叠加,文鸳只感到持剑的手背如同被利刃狠狠斩了一记,长剑竟然拿捏不住,斜斜坠地,嚓的一声插在了雪里,那淡黄色的柏木剑柄,连着火红的剑穗,在风雪中不住摇曳!
涂山白蘅看到许乐这一次闪避、出手,用的正是天狐舞中的“顾盼生辉”一式,目光微微和缓了几分。
心月姑娘却是不悦的瞪向莫文鸳,冷声道:“只知道进攻,不知道防备人家也是会反击的吗?捡起剑来,再来!”
莫文鸳俏脸涨的通红,紧抿嘴唇,捡起秀剑,一言不发,举剑便刺!
经过这一下,许乐的心也安定下来,打起精神,强忍身上伤口的疼痛,用天狐舞步在莫文鸳的剑光中穿插来回,虽然面对那霍霍剑光,还是不免有些狼狈,但偶尔出掌踢腿,却也能把莫文鸳闹个手忙脚乱。
两个初学乍练的新手,就这样歪歪扭扭、破绽百出的斗在了一起,看起来滑稽无比,偏偏场中的氛围又是异常严肃,尤其是许乐身上的血水不时洒落几滴,掉在白雪之上,使得场面更多出了几分肃杀血腥之感!
打了半晌,两人终究是根基太浅,许乐虽然体内有一丝妖气支撑,但三岁多的身体还是太过单薄。
而莫文鸳更是尚未修出气感,全靠体力硬撑,可女孩子的体力本就不是强项,她又是不过十三四的年纪,连番剧斗之下也已经全身酸软,连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心月看两人越打越慢,动作几乎快要跟乌龟爬一样了,便出声止住两人,道:“停,先歇歇,许乐,你过来,我给你裹伤。”
这也是心月和涂山白蘅的不同之处,涂山白蘅不管许乐怎么反对,就是看不上这个名字,死活非要坚持叫他“长临”,而心月小姐姐却显然更喜欢“许乐”这个平平无奇的名字,叫起来很是顺口。
许乐全身的力量早耗尽了,这一停手,就感觉像是和七八个网约小姐姐操劳过度一样,从身体到心灵完全掏空,腿如面条,眼前发黑,头脑一阵阵眩晕,针扎一般。
勉强挣扎着走过去,一边靠在心月姐丰满的胸口让她处理伤口,一边疼的龇牙咧嘴道:“心月姐,这下可以休息了吗,我,我想回去睡觉。”
心月姑娘雪白的手指在许乐额头上敲了个暴栗,嗔道:“睡什么睡!你这才刚找到点感觉,现在正是趁机加深领悟的好机会,待会儿歇好了,再去打过!”
“不~~是吧??”
许乐拉长了音节,用爹死娘嫁人的凄惨嗓音嚎叫道:“我消耗太大了,实在是打不动了,休息一晚,明天再战不行吗?”
心月抬起下巴示意一下旁边小口喝水,大口喘气的莫文鸳:“你看看人家,人家还比你多提一把剑呢,又是个女孩子,人家都没说什么,你好意思吗?”
“就是因为她比我多一把剑,所以打起来我很吃亏啊,她是个练剑的剑修,而我现在连一个攻击性法门都没有,这怎么打!”
心月若无其事的道:“这就是在锻炼你的抗揍能力啊……妖族是这样的,在没有把握打败对手的时候,就只能先被对手打,只要你能成功活下来,胜利总会是你的。”
“你当年也是这样的吗?”许乐试探着问道。
他想起昨天心月姐就曾说过,她当年凝聚妖丹之时,也是遭遇了一番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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