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蓦言一直都在用手机回复那些网友，在网上跟他们唇枪舌战。
突然接到李沐的汇报，他又重新回到主页，刷新一下，果然就看到了“江婳露面”的词条。
他点进去，是一个普通用户，并且没有认证。
但是头像下面的一条视频链接，可以确认是她本人。
她开了个直播。
程蓦言点进去，果然显示的是她的脸。
她应该是在客厅，她身后的墙壁和沙发他再熟悉不过。
视频里的江婳捋了捋头发，好像还不太适应直播的软件，她在画面里边说边弄。
“关于这段时间林慈娇、江梦茹以及我父亲江宏涛道德谴责我的事情，愈演愈烈，我一直在想一个回应的方式，前两天江梦茹的直播给了我灵感……”
“这是我第一次直播，很多软件还不会，不好意思。”
视频里的她落落大方，神色平静，仿佛丝毫没有受到事件的影响。
有网友涌了进来，并且不停发评论。
网友a：“关于你不赡养父母的事情怎么说？是不是真的？”
江婳看到了，直接回答，“这五年我遇到了些事情，一直都在国外，对国内的事情不清楚，可能你们不信，我自己的事情，我也是在热搜上看的。”
网友b：“你这五年去哪里了？为什么和家里也失联？”
看到这条评论，程蓦言心里一紧。
其实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他之前问过，但江婳敷衍了事。
她不愿意回答，他就随她，不再
追问。
其实弹幕刷的很快，但程蓦言每一条都看得很认真，他不知道江婳会不会回答这条内容。
视频里的江婳显然看到了，她看了眼，道：“五年前我车祸住院，后来被安排到国外休养，这五年记忆不太好，所以没有回来。”
程蓦言眼眸微颤。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她编了这样一个谎言，说服了大众，也说服了他。
网友g：“你会赡养父母吗？”
江婳：“我的父亲，我自然会赡养，但林慈娇和我父亲相识近三十年，她有自己的女儿，相信不用我，她也可以过的很好。”
网友xyz：“你说江梦茹的父亲另有其人，是谁？”
江婳撑着脑袋，看着这些一条条快速闪过的评论，看得她眼花缭乱，只能挑着问题回答。
“江梦茹是豪门千金，她虽然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但是她户口上是江家的孩子，在你们问我不赡养父母的时候，应该质问一下她，为什么让我父亲去工地搬砖？”
江婳态度很明确，就是直接硬刚。
她表现出来的姿态就是非常不好惹，她不主动惹事情，但事情也别主动来惹她。
这种有话直说的态度反而让网友的风向变了。
江婳继续刷着弹幕，后面的评论都大同小异，看了一部分，她就知道网友们好奇的是什么。
但是她也不会一一回答，只挑选了部分问题作答。
不过这部分问题，也足够说明很多事情。
直播间外，程
蓦言全程都在看，他大多时候是作为观众在看，但是偶尔也会去评论里问一句话。
不为别的，只有一个问题。
“你对程蓦言怎么评价？”
他别的不问，就是非常执着于这一个问题，并且间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出去，希望江婳看到并且回复。
只是他发出去的消息，每一条都被网友快速刷过，这让他十分不满。
但是他不敢太过张扬，他甚至不敢让江婳知道，他也在这场直播间里。
遗憾的是，直到最后江婳关闭直播，他的问题也没有得到回答。
江婳直播了一个小时，可见她非常有诚意，大部分问题她都做出了明确回答，一点都没有模棱两可。
她没有给网友猜测的机会，直接一槌定音。
她似乎根本不怕被质疑，直接说出自己的观念。
比如其中有个网友问道：“五年不在娱乐圈，会不会觉得少赚很多钱？”
她直接回答，“是个人都想赚钱，我怎么可能不想，但是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钱财在人的一生中都自有定数，
你在这里失去，也会在那里找回，你以为的天上掉馅饼，说不定就是一次真正的陷阱，命数这种事情，是一门玄学。”
还有人问她，“对于女明星嫁入豪门，怎么看？”
江婳也回答得很干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阶层的攀升注定要付出些代价，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豪门就真的只是个门，你永远跨不过去的门，这
并不是讽刺，而是事实。”
……
这还是程蓦言第一次透过镜头，看到这样真实的江婳。
他回看过五年前江婳所有的采访、综艺，还有广告宣传片以及拍摄的电视电影。
哪怕那部戏里江婳只有很少的一两个镜头，他也会去找出来看。
因为看过，所以懂得。
五年前的江婳，小心翼翼，蹒跚前行。
五年后的江婳，落落大方，敢说敢做。
她不再惧怕任何人任何事，她只做自己，以自己为中心。
这样的她，很明显过的更加快乐，比五年前更潇洒。
程蓦言看到了她眼里闪烁的光芒，那是她内心自信的证明，他对她越发无可自拔。
他眼神渐渐痴迷，为江婳浑身充满的魅力，也为她见之难忘的坚韧美好。
江婳就在楼上，而他在楼下。
他太想上去和江婳一起面对，或者给她一个安慰。
然而现在看来根本没有必要，因为她不需要。
她很强大。
直播结束后，程蓦言意犹未尽地退出来，点开她的头像，这应该是她新注册的，号很新。
程蓦言顺势点了关注。
他这个账号注册至今，只关注过两个账号。
一个是江婳五年前的艺人账号，一个是今天这个。
他开始重温江婳作为艺人时的那些五年前的内容，一条一条刷起来，并且反复地点赞。
李沐的电话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打了过来，程蓦言接通，语气并不好。
“总裁，公关的事情……”
“不用管了，她
说了不让我管。”
重归理智，程蓦言才想起江婳那番话。
他不能再做让她讨厌的事情了，以后一定要千万注意。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
关于江婳的事情，一场直播就已经解决了很多。
她一个多小时的直播，凭借直接并且丝毫不做作的言论，还有敢说真话发表见解的气场，以及十分真实的表达方式，圈了不少粉丝。
有时候其实真实就是一个人最大的资本，因为足够真实，所以问心无愧。
江婳正是因为心里不虚，所以毫无压力，跟网友的互动也当成享受。
这个圈子太缺少这种敢说真话的人了，她足够特立独行。
然而有人欢喜，就有人愤怒。
“她凭什么？一场直播还能圈粉，难道这些网友根本不关注事件本身吗？她不赡养父母就是错！凭什么能洗白？凭什么能过得那么好！”
晋城靠近郊区的地方，有一个小区。
这个小区十分老旧，当年因为户主不同意拆迁，所以一直在此。
小区没有保安，只有几栋楼梯房，楼里住的要么是念旧的老人，要么就是没钱的年轻人。
这几栋楼周围的绿化条件很差，垃圾更是成堆，一到夏天，苍蝇蚊子瞬间成了大家的噩梦。
这里的其中一栋楼房里，驼背的江宏涛一路扶着墙，走到六楼。
还没等开门，就听到不隔音的门里传出这样一声怒吼。
他开门的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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