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言看着那横幅以及医院给厉承他们下的诊断书,就沉了脸。
是谁在他之前下的手?
这两人的命是他的,有人却先动了,简直就是在挑衅他。
拿出另一部手机,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暗月,给我查一件事。”
对面是个少女的声音:“是。”
两分钟后,暗月打来了电话:“抱歉,此人技术在我之上。”
“是吗?”厉言的声音变得阴沉。
“此人的清理手法很像修罗的‘Y'。”
暗月多说了一句,声音中压抑着凝重的气息。
“哦?也就是说,这是凤凛的挑衅?”
厉言看着窗外的晨雾,眼神一下子没了焦距。
“属下不敢断言。”
暗月回道。
厉言直接挂了电话。
看着窗外良久,收到邮件的那部手机响了。
按了接听键,他顺带开了扬声器。
“小言,你可知情?”
“您觉得呢?”厉言反问,讥讽之意很明显。
“这段时间,自己注意。”
厉枭叮嘱道。
厉家,厉枭挂断电话后,注视着手机,脸色更难看了。
“管家,我有一种感觉,他已经不在我的掌控制中了。”
管家低着头,安慰道:“您也许多心了。”
他很想说,言少爷早就不在您的掌控中了,但目前却只能这样回答。
“你说,我要不要把那孩子暗地里培养着,谨防生变。”
厉枭眼波流转,透露出算计的暗光。
管家愣了一下,理智地分析道:“那孩子不是言少爷的对手。”
“当初,我就是故意放纵他父亲,把他培养成守护厉家的猛兽。”
“可现在,他想挣脱我手里的枷锁,你说,我该如何?”
厉枭似在诉说陈年往事,但话锋瞬间又转为了质问。
管家面露惊讶,老爷这是打算…
他暗叹一口气,这场持续了三代的斗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当天夜里,某夜总会包间。
赵榆很早就在那等着了。
她的眼神不时瞄包间门口,又回眼看自己的包。
接着看看手机,可见她此时多慌张。
“啪嗒”一声响,门开了。
进来的是个长相粗犷的男人。
关上门反锁后,他迫不及待想跟赵榆娱乐一番。
赵榆却始终低垂着头。
“宝贝儿,怎么了?”
男子坐在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用自以为温柔的声音安慰道。
但粗犷的声音刻意压柔,显得十分的可笑滑稽。
“我…能哥…唔~”赵榆难过地哭了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叶式吏欺负你了?”
王能一脸凶狠。
当初他喜欢了赵榆好久,后来得知她嫁给了叶式吏,他差点上门杀了他。
要不是考虑到赵榆当时怀孕了,他觉得自己真的能下手。
现在他们算是“破镜重圆”,他一定要保护好她。
“不是,而是…”赵榆支支吾吾的,越发勾起了王能的好奇心。
王能扳正她的肩膀,严肃地说道:
“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能帮你我一定帮,要是不能,我求着别人也会给你做成。”
赵榆嘴角勾起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讽刺。
“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要是愿意相信我就说,不愿意相信,咱俩就断了吧。”
她抽出茶几上的纸,擦了擦眼泪后,拿过自己的包,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王能。
王能狐疑地接过,又狐疑地打开,取出里面地几张纸一看,惊得差点儿眼睛都掉下来。
“这,这是真的?”
“嗯,你不相信可以去这医院问。”赵榆回答得很肯定。
“那对双胞胎是我的孩子?”
“天呐,我有孩子,我不敢相信。”王能兴奋地握住了赵榆的手。
他自从年轻时候某次和人打架受伤后,就不能生育了。
现在知道自己居然有孩子,他觉得这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刻。
又道:“是不是当时那晚?我们喝醉了?”
赵榆羞涩地点点头。
她又自责地解释:“当初,我自私了,考虑到给孩子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就瞒着你嫁给了叶式吏。”
“不不不,你这选择是正确的,他们要是有我这种父亲,才不会变得这样优秀。”
王能没有责怪赵榆,反而赞同了她的做法。
“这是好事儿呐,你怎么哭了?”
王能说着又抽出纸擦了擦她的眼角。
完了随意把纸扔在地上。
“你记得吴卉不?”
赵榆抬眼问道他。
“好像有印象。”王能眯着眼睛回忆道。
“就是那个处处跟我作对的女人,眉毛长了一颗黑痣的那个。”
赵榆找准特点提醒。
“想起来了吗?”她的眼中带着期待。
“她啊,想起来了,她可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王能说着吴卉就一脸嫌弃,但这嫌弃中却透露着几分色相。
“她怎么了?”他垂头问赵榆。
“她…她和叶式吏勾搭上了,为了把我们娘三人赶出去,找人跟踪我,然后发现了这个真相,我最近一直受她的威胁。”
赵榆一口气说出了伤心的原因。
说完她拿出手机,点开上次收到的吴卉和叶式吏开房的照片,以及吴卉威胁她的聊天记录。
王能看完照片,再细看聊天记录。
当看到吴卉说要让毁了叶慕雪的前途时,他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咯咯”作响。
“这个女人竟然拿我女儿的前途威胁,简直是该死。”
王能眼里尽是狠色。
“你知道的,财产和叶式吏我都无所谓,可是女儿的前途不能毁”
“她可是盛京大学表演系的优秀学生,就最近接了一个大片的女三号。”
“很容易就爆火的,要是这时候爆出来我和你的事,可让她如何是好啊。”
“唔~”
赵榆有条有理地说了一通,每一句都说到了王能的心窝里。
说完她扑进王能的怀里,低声啜泣着。
王能只觉得自己被她的哭声搅得心都碎了。
他赶忙安慰,“宝贝儿别哭了,你为我生了这么可爱的两个孩子。”
“又为了孩子嫁给了不喜欢的人,受的苦够多了,现在还要被吴卉威胁,她简直是该死。”
赵榆听着他的话,眼角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你,你可不要干傻事,要是你出事了,我们三人可都没人庇护了。”
“最近叶式吏为了吴卉,三天两头跟我闹,差点儿就要打我了。”
赵榆又装起了可怜。
“放心,这事我来处理就好。”
王能说着更搂紧了赵榆。
赵榆点点头。
……
转眼过了两天。
这天,叶纾白和姜萦继续去看莫倾辰他们剧组在学校的拍摄。
此刻拍摄的情节,是女三和女四揪着女二头发殴打的一段。
“开始之前,说一句,不要用力,懂吗?”
导演想起上次叶慕雪用力过猛把孟婉婉的脸刮了的场景,忍不住多提醒了一句。
“嗯。”叶慕雪甜甜地回道。
云初馨也是乖巧地点头。
“好,先把头发揪着。”
导演一步一步地指挥着她们,“动作要看似用力,实则没用半分力,懂吗?”
叶慕雪两人又点头。
三人按照之前演练的那样搞好姿势后,导演又道:
“孟同学,要是感觉痛了,一定要说出来。”
孟婉婉轻点下巴。
她突然觉得自己上次被抓了是好事。
现在每次和叶慕雪演对手戏,导演都会格外的关注自己。
叶慕雪也察觉到了这点,心下对孟婉婉的嫉恨更深了。
哼,你尽管得意吧,明天,你就完了。
“好,开始。”导演喊了口令。
登时,三人开始表演起来。
“你个女仆,还敢跟我顶嘴?嗯?”
叶慕雪揪着孟婉婉的头发逼着她后仰。
“我没有,小姐,饶了我吧。”
孟婉婉屈辱地求饶,脸上满是泪水,一时让旁边围观的人都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敢跟敏姐顶嘴,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云初馨说着,一手也去拉孟婉婉的头发,一手又掐她的胳膊。
当然这掐可是掐的衣服罢了。
“让你得意,让你狐媚,让你勾搭人。”云初馨一脸恨色。
她真的恨透了孟婉婉,那次明明导演就有意自己。
要不是上去了一个孟婉婉,女二该是自己,是自己。
都是她的错,是她抢了自己的东西。
让自己竟然比叶慕雪都要低一级。
“咔,不错。”
导演喊了停,又说了一句:
“这次云初馨同学的演技也很不错。”
莫倾辰笑了笑:“我也觉得,很真实。”
这一说,剧组的好些女演员又对云初馨露出了敌意。
云初馨却没有发现,而是沉浸在两人的夸赞中。
叶纾白听见莫倾辰这样说,轻笑一声,他可真会玩。
她发现自己有点看不透他了。
明明该是阳光灿烂的人,可阳光中却带着一丝阴霾。
她不喜欢那丝阴霾,就像不喜欢厉言的冰山脸一般。
莫倾辰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不自觉就朝她所在的方向看过去了。
这一看,两人视线相接。
莫倾辰迅速收回视线,叶纾白也是赶紧低下了头。
这一幕正好背姜萦看到了,她凑到叶纾白耳旁揶揄道:
“你这是看上人家了?”
叶纾白轻咳一声:“不是,就是对他,有种说不来的感觉。”
当然,这感觉跟对厉言的不一样。
就好似,他是照亮别人人生的一轮太阳。
一轮,闪闪发光的太阳。
带着温暖人心的力量。
“啧啧,你不要因为人家和冷面言有几分相似,就盯着人家看好吗?”
姜萦看着莫倾辰的侧脸笑道。
“哼~”叶纾白嘟着嘴,扔给她一个斜眼。
“不过,要是冷面言这样阳光,我还真不适应。”
姜萦在脑海中幻想着冷面言对自己微笑的画面。
这笑,还是露出十二瓣牙齿的笑。
“嘶~”姜萦想着想着就打了个寒颤。
厉言好像,还真不适合这样笑。
她都不明白,小白怎么会喜欢这样儿的。
喜欢跟她一样,沉浸在黑暗中的人。
又到了周五这一天,叶纾白再一次跟江谨进了电梯后,江谨跟她提前打了个招呼。
“叶小姐,就是言少最近来了个保镖。”
“女的?”叶纾白开口了。
“您真是太聪明了,就是…女的。”
江谨都表示不敢看叶纾白了。
看着她轻松的笑,他仿佛看见了一只马上就要咧开嘴撕咬猎物的母狼。
“不用特意跟我说,工作罢了。”
叶纾白脸上的笑意更强了。
是的,工作罢了。
而且他都没说保镖的事,说明这无关紧要。
但是一想到有个女性和他经常呆在一起,她就忍不住抓狂。
一想到他要是遇到危险,会有个女子挡在他的面前。
而那女子不是自己,她抓狂抓得更厉害了。
要不要请假,自己当他的保镖?
反正那些知识她都会。
至于继续呆在学校,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随着她的胡思乱想,电梯到了厉言办公室所在那楼。
这次,她没有先进办公室,而是选择就在门口等。
她要当着众人的面,宣誓主权。
会议室,厉言听了江谨的报告,嘴角带笑。
她的小心思,自己当然要,满足她了。
厉言左手边一保镖打扮的女子看着他的笑,愣了下。
他会这样笑?
这种温柔,宠溺的笑。
“好了,散会。”厉言站起来,又道:“你们,跟我一起出去。”
各位老总听了他的话,原本慢腾腾的动作,一下子变得麻溜了。
一堆西装革领的人就跟着厉言走出了会议室。
叶纾白在听见脚步声的时候,脑袋就往右偏了。
她的目光首先看到了厉言,接着就是他身旁的女子。
她迅速分析起来,这女子年龄比她大一两岁,好看,冰冷,保护人很专业。
是一个合格的保镖。
但是,自己就是有气儿。
这气一来,她就大步流星朝厉言走过去。
那些股东都呆住了,这是讨债的?
而保镖女子看到叶纾白似乎带着愤怒向厉言走来,刚想上前伸手挡住她前进的脚步,厉言就说话了:“无妨。”
叶纾白带着小生气走到他面前,张开双手,扁着嘴说:“抱。”
后面一堆人:“…”什么情况?
厉言上前,小心翼翼地把她拦腰抱起。
叶纾白顺势环住他的脖子,脑袋贴近他的颈窝,狠狠地吸了一口他的气息。
江谨赶忙对他们做了一个离开的动作。
那些人绕过厉言两人,匆匆下了楼。
“都下去。”厉言对江谨和黑衣女子说道。
两人也离开了。
厉言低头看着怀中依旧瘪着嘴的少女,问道:“怎么了?”
叶纾白哼哼两声,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厉言便抱着她进了办公室。
进去后,他抱着她刚坐在沙发上,脖颈左侧就传来了轻疼。
“阿纾,你这疼我,疼得很实在。”
厉言戏谑的声音传入正在“作恶”少女的耳中,她不禁加重了力道。
渐渐地,她又松开了。
娇嗔道:“你还笑,哼~。”
“你在我怀里,当然要笑。”
厉言垂眸,眸光中一片炙热。
“你怎么会找个女保镖?”叶纾白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他兄长临时有事,她来替几天的。你要是不喜欢,我让她回去就是了。”
厉言解释得一脸真诚。
“不用回去。”
叶纾白回绝道。
她知道厉言找保镖,还是那种保镖,一定是最近他身边不太平。
她可不会为了所谓的小醋就把他的安危至于险地。
“可是,我怕你酸死。”
厉言的语气带着几分调笑。
“切~”叶纾白又鼓起了腮帮子。
厉言的眼神注视她似果冻一般的嫩唇,突然产生了一种想咬上去的冲动。
但脑海中又道声音在告诉他,还不到时候。
他又强力忍下了。
叶纾白瞄着他似乎在忍耐的表情,疑惑不解。
他的表情,很像一只看到烤全羊就在眼前,想吃,但又不能吃的饿狼。
什么鬼?
“阿纾,手给我。”
叶纾白没问为什么,毫不犹豫把把左手伸到他眼前。
厉言去抬起右手,握着她地左手,接着…
咬在了她的左手手臂上。
叶纾白:“…”这镜头,好像灰太狼咬喜羊羊那一幕。
不能说好像,简直一模一样有没有?
十二生肖内有狼这个属性吗?
有吗?
没有吧。
她确定了,厉言独创了第十三种生肖:狼。
就是为了合情合理咬她这是小绵羊。
他松口时,叶纾白看着小手臂上的印子,还特地数了数:“十二瓣。”
厉言:“…”阿纾的关注点很不一样。
叶纾白一直呆到下午厉言下班的时候。
这期间,她就趴在沙发上看书。
看书的同时不时瞄了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少年。
江谨进来时,是目不斜视看着厉言的方向的。
因为这是厉言的命令。
江谨出去后,厉言看着趴在沙发上,向上不断摇晃着雪白小腿的叶纾白,他就恨不得立刻把她找个笼子关起来。
这副姿态,怎可让外人看见。
可她又不喜欢去休息室看,说是里面看不到他。
重点是,他也想看到她。
他决定了,买块屏风回来。
这样,就能两全其美了。
下午下班后,厉言换了一身休闲的装扮。
此刻,挽着他下楼的叶纾白是眼睛带花。
自己给他买的,太合适了!
而且,还是,和她穿的裙子的同色系。
感觉这样,才像…
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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