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萦很是诧异,小白不是一向不喜欢沾染血腥的吗?
怎么这次要亲自动手?
她们俩属于“修罗”组织的审讯部,专门审讯那种内奸,或者是刺杀者。
但就算如此,小白也只喜欢看而已。
正当叶纾白混身上下杀气沸腾之时,手机响了。
她不用看就知道是厉言。
手机响了很久,她都没接。
“小白,你先去吧,人会绑来的。”
姜萦实在不忍心看到她这副冰冷无情的样子。
她希望厉言能扑灭她心里的杀气。
“我…阿萦,我害怕…他会讨厌我…”叶纾白抱着脑袋,抽泣着。
姜萦把她搂在怀里,轻拍后背,柔声安抚道: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知道,他不会。”
她知道小白变成这样一定与厉言有关,但既然小白不愿意说,她也不会深问。
因为,能抚平她内心伤痛的人,并不是自己。
“送我到…”叶纾白说了一个地址。
“好。”
叶纾白又跟厉言发了消息。
当她走进自己的公寓,等待厉言的到来时,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
“叮咚~”门铃响了。
叶纾白只感觉自己开门的手都是颤抖的。
强忍着心头的担忧,她猛然打开了门。
在熟悉的声音还没响起之前,她已经先扑进了他的胸膛。
“阿纾?为什么不开灯?”
厉言低声问她。
“不想开。”
她的额头抵在她的胸膛,声音带着几分撒娇。
环住他腰的手越发的用劲儿。
“好,不开。”厉言拥着她进了门。
进门后,叶纾白的娇气也愈发的强烈。
“你陪我去睡觉,好不好?”
她的嗓音虽然软糯,但细听,却能够听出里面暗含的沙哑。
“好。”
厉言感觉到了她心情的低落,此时却只能就着她。
他决定等她睡醒了再问。
两人就在卧室内一直睡到夜幕降临。
屋内的窗帘都是紧闭的,灯也没有开。
他们互相依偎着,睁着眼睛,没有说话。
卧室内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浅浅的鼻息声。
良久,叶纾白出声了:“听说,你出过车祸?”
厉言嗯了一声后又联想到她低落的情绪,猜想:
“阿纾难道是因为知道了这事儿,所以才心情不好的吗?”
“都过去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
叶纾白在心内反驳,可事实不是这样的。
“可是,我心疼。”
脑海中的那些画面,不断地闪烁着,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
厉言很痛苦。
他就像是从鲜血中迸发出的幼苗,根、叶、脉,都是鲜艳妖娆的红色。
最后在顶端凝结成带着一朵冷冽又带刺的玫瑰花。
玫瑰花被冰封着,没有香味,也体会不到春天的温暖。
因为,这寒冰,需要贴着太阳才能融化。
“阿纾,你若是心疼,那以后可就要多疼疼我。”
厉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着她耳畔轻笑道。
“嗯。”她认真地应道。
“只是,谁告诉你我出过车祸的?”
他的醋味儿在不知不觉中飘散出来。
“偶然知道的。你不许问。”
她说着上半身伏在了他的胸膛。
厉言眼眸轻颤,“那我便不问了。”
他只要知道她在乎自己就行了。
两人这两天过得很放松,一到周一,他们的脸都垮了。
……
“小白,明天中午在学校的哲思湖要拍戏,去看吗?”
姜萦见她恢复了活力,赶忙扯其他的话题让她更远离悲伤。
“什么戏?”
“就那个莫倾辰的剧组。”
“去。”叶纾白倒要看看叶慕雪她们几人是怎样在戏里互撕的。
到了第二天中午。
叶纾白和姜萦两人一人撑着一把伞就去了哲思湖旁。
他们走进人群,也做起围观者。
场内,叶慕雪饰演的女三和孟婉婉饰演的女二,此刻面对面站着。
导演和几位主演等人坐在旁边,看着两人接下来的表演。
叶纾白一脸趣意看着叶慕雪和孟婉婉。
“a。”
随着导演号令的发出,叶慕雪和孟婉婉开始了表演。
只见叶慕雪满是憎恨地对孟婉婉讲道:
“张允恩,你只不过是我家佣人的女儿,也敢跟我争鹿晟哥哥?”
孟婉婉拿出一副弱势的态度:“小姐,我…我没想争。”
“你当然不敢想了,就你这样的,也配?”
叶慕雪此刻可谓是真情流露了。
哼,就你这样的也配做女二?
既然如此,我就借着演戏的名义好好修理你。
接着,按照剧本,叶慕雪端着手走到孟婉婉的身后,一脚踢向了她的小腿。
“啊~”孟婉婉在叶慕雪的脚要碰到自己之前,就率先摔倒在地了。
她在心里冷哼,“我还不知道你的想法吗?想趁机假戏真做,做梦吧。”
叶慕雪眼眸中流出一抹愤怒,自己竟然没有踢到她!
可恶。
没关系,还有一个剧情,我定要你好看。
她这样想着,面上更是流露出算计的光芒。
导演看着她,低声赞许道:“叶梦的表演很不错嘛。”
莫倾辰笑了笑:“我说她可以的吧。”
“不错不错。”导演再次点头。
这三句夸可让演女一号的那位明星不舒服了。
她都没得到莫倾辰的夸奖,一个小新人却得到了这么高的评价,难道是要夺走自己作为女一的焦点吗?
如此一想,她越看叶慕雪,越是讨厌。
想在剧组抢自己的风头,做梦吧。
叶纾白作为旁观者,可是把剧组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收入了眼底。
她没有错过莫倾辰那句名面上是表扬叶慕雪,时则是讽刺的话。
她注视他的一举一动,分析得出一个结论:
他之所以针对叶慕雪,就好像是在替谁出气一般。
至于替谁,可就不得而知了。
叶慕雪两人的表演还在继续。
她此时端着手,走到了孟婉婉的前面。
接着蹲在她面前,用尖锐的指甲勾起她的下巴,讥讽:
“真是跟你母亲一样是个狐媚货色。”
说完,她一巴掌甩在了孟婉婉的脸上。
孟婉婉虽然早知道她会来真的,但不知道她下手这么狠。
尽管自己已经尽量避开了,但叶慕雪的指甲还是刮到了自己的脸颊。
登时,被指甲刮过的产生了一种火辣辣的痛感。
“你…”孟婉婉拧眉看着叶慕雪。
导演也注意到了不对劲儿,喊了停。
“怎么回事?”
叶慕雪赶忙把孟婉婉扶了起来,然后在她告状之前先开口了:
“抱歉,是我的指甲不小心刮到了孟同学的左脸下部。”
导演走过来一看,对两人摆摆手:“都刮出红印子了,好了再拍。”
结尾他又来一句:“叶梦,说了是借位,你这距离要拿捏好。”
叶慕雪郑重地点头:“好的,下次不会了。”
她又对着孟婉婉道歉:“对不起,孟同学。”
孟婉婉恨的牙痒痒,却也不得不做表面样子:
“没事,我相信你也是无心之失。”
叶慕雪心里可是得意洋洋,我就是故意的,咋样?
之后,叶慕雪拿着药膏和孟婉婉去了就近的洗手间。
叶纾白见此,伏在姜萦耳边说了什么,后者也跟了上去。
洗手间内,姜萦抢先一步进了某间门。
等叶慕雪两人进来后,正好能听见她们的对话。
“药给我,我自己来。”
孟婉婉厌恶的声音响起。
“你这么急迫,搞得好像晚一点脸会烂掉一样。”
叶慕雪看着镜子中自己洁白的脸,再对比孟婉婉脸上自己故意抓的痕迹,是满心舒坦。
“别得意,等演到后面,有你好受的。”
孟婉婉挤出药膏,涂抹在自己带着红痕的部位,阴狠狠地怼回去。
这么一说,叶慕雪表情难看了。
前面虽然是她得意,但后面的剧情可就是她受罪了。
这可如何是好。
真要到后面,孟婉婉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的,怎么办呢?
孟婉婉欣赏着她的变脸,涂好药后扭着腰肢走了出去。
叶慕雪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浮现一抹担忧。
恰在这时,里间有人说话了:
“原来(某药粉名称)能让人的肌肤在一段时间内过敏红肿发痒啊,那你这学化学的可千万要注意了…”
叶慕雪听到这位,眼中的担忧渐渐消散了。
孟婉婉,等着瞧吧,我要把你赶出剧组。
外面的脚步声走远后,姜萦拿着手机出来了:
“我这演技不错吧…嘿嘿…”
叶纾白站在一棵树下,眼眸看着表演场内,笑了:“很不错。”
当天晚上,叶慕雪就跟赵榆说了这事儿。
赵榆回道:“我知道了,我买了给你寄过来。”
叶慕雪:“嗯。”
赵榆:“敢挡你的出路,可就怪不得我了。”
叶慕雪:“等孟婉婉走了,我就争取女二的角色。”
赵榆:“好的,宝贝儿加油。”
叶家,结束了和叶慕雪的通话后,赵榆猩红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吴卉”这名字上。
看着吴卉发的“三万”,她是又恨又怕。
这已经是吴卉第四次找自己拿钱了。
可她又不得不给,不然的话,就会影响到叶慕雪的前途。
赵榆眼眸一转,看着化妆桌上的一个档案袋,就把焦点转到了“王能”这个名字上。
哼,是该发挥舔狗的实力了。
想好之后,她拨通了王能的电话。
“喂,亲爱的,明晚,咱们见一面,我有事儿跟你说。”
赵榆语气十分的甜蜜。
“还是老地方吧。”对面是个粗旷的男人的声音。
“好的,明晚见。”
挂断电话,赵榆冷笑一身,吴卉,这可是你自找的。
夜晚,某地下室。
一个红发女人和厉承被绑在柱子上,一脸恐慌地看着周围带着面罩的黑衣大汉。
“你,你们想干嘛?”
红发女人抖抖索索地问道。
厉承也是被这阵仗吓得浑身流汗。
那些人没有回答他们的疑惑。
两人就这样惊恐地被束缚着一个小时后,地下室门开了。
他们顺着声音看过去,登时就如见到鬼一般。
“是…你,姜宛?”
红发女子大叫着,瞳孔紧缩。
厉承却是嘶喊着:“是你,是不是厉言让你干的?”
红发女子陡然回神,是的,自己那次在宛山见过这人,这人不是姜宛。
不是姜宛。
可是,儿子说什么?
他们现在这处境,是厉言让人干的?
“你想干什么,让厉言来。”红发女子惊慌到了极点。
叶纾白拿着一把手术刀缓缓走近她。
“你别过来~”
红发女子看着叶纾白把手术刀对准自己的脖子,更是嘶吼不止。
“呵,你知道吗?当我看见他小时候被你那样迫害,我真的想把你…”
“千刀万剐。”
叶纾白的五指飞速玩转着手术刀。
红发女子看得心跳加速。
“你…你说什么,我没懂。”
她还想言语挣扎下。
“呵,你不懂?”叶纾白用手术刀刺穿了红发女子的手背。
“啊~”痛苦至极的尖叫声从红发女子喉咙中冒出来。
“是不是用的这只手打的他?嗯?他那时那样小,那样可爱,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她的脑海被红发女在背地里殴打小厉言的一幕占据着。
每每想起,她都恨不得能穿越过去,杀了这女人。
厉承看着红发女被这样折磨,直接就给吓尿了。
旁边的大汉想来清理,叶纾白抬手阻止了他,顺带说道:“把他双腿打断。”
此言一出,红发女忍着痛大声咒骂:
“你个歹毒的女人,注定会和姜宛一样横尸街头。”
叶纾白嗤笑一声:“我早就横尸街头过一次了。”
上辈子,她不是横尸街头的吗?
红发女子以为叶纾白精神不正常了,尖声诅咒道:
“你和厉言那个贱种不会有好结果的,一定不会。”
她才说完,只感觉手上又一阵剧痛。
接着舌头一道凉意闪过,她就说不出话了。
“既然不会好好说话,那就不必说了。”
叶纾白说着又把手术刀插回了红发女子被戳穿的那只手。
红发女瞪着她,似乎眼睛都要瞪爆出来。
耳边,是厉承撕心裂肺的痛苦喊叫。
红发女子转过去,只看见厉承的双腿一脸血色。
这血色低落到地上,和刚才的尿液混合成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味。
“废了他们四肢,把人给厉天送去,告诉他,很快就轮到他了。”
伤害他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头领答道:“是。”
半夜三更,和情人勾搭在一起的厉天就被呜咽声给惊醒了。
他烦躁地起身,身旁情人随着他的起身皱了下眉头,继续熟睡着。
厉天走出客厅,打开开关,就看见了让他腿软的一幕。
厉承和他的母亲,此时浑身带血地躺在担架上。
“啊~”厉天发出一声低吼,瘫倒在地。
他的儿子,他的希望,怎么变成这样了?
是谁干的?
他的脑海中登时就浮现出厉言叫人打厉承的那一幕。
是他,一定是他干的。
当即,他就回到卧室拨打厉言的电话,但却显示:“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啊~孽障,我要杀了你。”
厉天此时心痛如绞。
情人被他的声音惊醒了,赶忙爬起来拉着他的手,安慰道:“怎么了?”
“滚。”被恨意充斥的厉天一把推开情人。
厉天随意地穿戴好后,走出大厅,一脸悲痛地看了一眼厉承,赶忙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情人听到他打医院的电话,也走出大厅来看。
看到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幕,顿时就晕了过去。
厉天刚走出门,又看见了别墅大门上挂着一道横幅。
“很快就轮到你了。”
这几个字是用红色的颜料写的。
在昏黄的灯光下,这场景显得诡异又可怕。
厉天的脚步顿了,什么意思?
看到这,他突然觉得,这似乎不是厉言干的。
厉言从不搞这种花里胡哨的。
那么到底是谁?
目的是什么?
是针对他厉天的,还是针对厉家的。
纷繁复杂的思绪让他飞速把这一幕拍下来,加上简单的说明后,发给了厉枭的人。
厉枭的人在接到他的短信后,又火速联系了管家。
“老爷,出事了。”
管家火急火燎地敲响了厉枭的门。
厉枭沉着脸坐起来,说了一声:“进来。”
“什么事?”
他的心情很是不好。
年纪大本来睡得就少,现在还被人半夜三更吵醒,可见身心有多不爽。
“老爷,这是下面人发过来的。”
管家拿着平板举在厉枭眼前。
“这是什么?”
厉枭的面色又难看了几分。
管家简单做了说明后,厉枭问道:
“依你看来,这是针对厉家的,还是只针对我这不争气的儿子的。”
管家不好说,若是只针对厉天的,那么言少爷的嫌疑最大。
可言少爷不是会把事情搞得复杂的人。
要说针对厉家的,为什么要把人抬到厉天的住处,不该是放在厉家大门处吗?
一时,他还真拿不准。
“监控呢?”
厉枭冷冷地问道。
管家:“被人黑了,下面人都没查出来。”
“哼,养的那帮人都是饭桶吗?监控都能被黑。”
厉枭的面色彻底黑了,眼神却是相当的犀利。
“明天一早,联系小言,看他怎么说。”
“是。”管家应完走出了厉枭的卧室。
第二天,厉言醒来时,打开手机就看见上面发的一封邮件。
慵懒地点开邮件,他愣住了。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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