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吃饭。”
叶纾白简单的五个字后，没有给对方任何的回绝机会便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门铃响了。
早已在大门口等着的她，抬起的右手微怔了一下。
低垂的眼帘再打开时，开门的手坚定得没有任何的颤动。
开门，眼前，少年的脸挂着喜悦。
叶纾白望着他的微笑愣了一下，才瞬间也带上了笑脸。
“言哥哥，进来吧。”
她主动拉上他的手，领着他向玄关走去。
厉言因她突如其来的热情愣了一下。
“阿纾，你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因为，想着单独你‘招待’一顿。”
叶纾白眼睛笑得如此时天上挂着的上弦月。
厉言迷失在她的笑意中，没有发觉任何的不对劲。
进入玄关，他惊讶了一下。
里面，没有开灯，而是在客厅的茶几上点着一盏蜡烛。
“阿纾？你这是烛光晚餐？”他的询问里充满了愉悦。
“大概吧，你不喜欢？”
“喜欢。”厉言扭头看着她，心中萌发了一种秋日丰收的成就感。
叶纾白没有转过脸，而是继续拉着他向餐厅走去。
进了餐厅，气氛带着红色的朦胧。
长长的餐桌上，中间摆着几十朵玫瑰花。
被玫瑰花环绕的烛台上插着五根蜡烛。
她带着他走到餐桌的一头。
松开他的手，拉开椅子，请他坐下，“坐。”
厉言就任由她安排。
坐下后，细看，才发现他面前的酒杯中，好像是红酒。
再看对面她的面前，也一样。
“阿纾，禁止喝酒。”他的声音中，带着不悦。
她，没到喝酒的年纪。
“你说什么呢？这是葡萄汁，不是酒。”叶纾白说着，就向他举杯。
厉言顺着她的邀请，也举杯。
叶纾白仰头，一口喝尽了那半杯葡萄汁。
厉言却只轻抿一口。
“言哥哥，喝完。”叶纾白对着他摇了摇手里的空杯。
厉言透过烛光，望着她灿烂的小脸，没有任何犹豫喝干了杯中的饮料。
叶纾白见他喝完了，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弯腰抬手，拇指摩挲着他沾了葡萄汁的红唇。
厉言注视着她此刻看他的表情，就像在欣赏一件珍宝，他的心情不禁更加愉悦了。
“言哥哥，那时候，我的血，是什么味道的？”
叶纾白一脸单纯，像个不经世事的孩童。
“甜的。”厉言红唇微动，眼神比蜡烛的光亮还要迷离。
甜到骨子里的甜。
让他一遍又一遍回味的甜。
若不是不到时候，他真想再品尝一遍那种味道。
但是无妨，再过十二个月，他的想法便能实现了。
“是吗？”叶纾白的大拇指离开的唇，转而捏上了他的下巴。
厉言的眉头皱了一下，他不喜欢她此刻的动作。
因为，似乎自己是她的宠物。
这可不行，攻势错了。
然而，下一秒，叶纾白的话让他的蓦然瞳孔放大。
少女的声音就像棉花糖，软软的，糯糯的，可字眼，似冰刃。
她说：“厉言，我此刻，真想打断你的腿。”
打断你的腿，关起来。
厉言凝视着她，心脏似乎在猛然收缩。
她在恨他。
“为…”
“什么”二字断在了他的喉咙中。
厉言脸色一变，他，发不出声。
想站起来，身体却被她轻易地按在了座位上。
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言哥哥，你太大意了。”
叶纾白松开钳制他下巴的手，转而走到他身后，双臂环上了他的脖子。
红唇，贴近他的耳畔，低语，“或许，你知道姜宛吗？”
厉言的身体僵住了，她知道了全部？
叶纾白继续低声问他：“你说，我们长得像不像？”
“应该很像吧，不然，住在云端的你，怎么甘愿站在泥泞中向我招手呢？”
“明明你那么恨她，为什么…要？”
“一步一步引着我向你靠近，最后，你会怎么对我呢？”
叶纾白说着，又转到他的前面，死死地盯着他震惊的眼眸。
“呵。”垂下眼眸，她自嘲，“厉言，我曾奢想过，成为你的…”
家人。
可，终究是空想罢了。
厉言的眼眸带着浓浓的期盼，阿纾，告诉我，成为我的什么？
告诉我，阿纾。
叶纾白无视他眼底的期盼，深吸一口气，忍下将要破窗而出的眼泪。
继续说道：“厉言，我要走了。”
厉言的眼圈儿一下子就染上了红色，阿纾，不准走！
你怎么舍得？
“我只是去散心，开学，我还会回来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回来。
也许是，眼前少年的脸上，已经比她早一步滑落的眼泪，让她产生了恻隐之心。
他竟然哭了。
可是厉言呐，你后悔了吗？
后悔，不知不觉中，沦陷了。
叶纾白闭上眼眸，脸上落下两行清泪。
“此刻，我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真实的你。”
那一声声“阿纾”，带着各色各异的意味，她已不想多想了。
厉言就这样看着她转身，走出餐厅。
他多想伸手抓住她，但是，此时的他，又是多么的无力。
上楼的声音传来。
不一会儿，行李箱的声音彻底让他崩溃了。
心里响起他哀求的声音，阿纾，我错了，别走，好不好。
我不该以那种心思把你拉到我怀里，可是，我不懂，若不用那种方式，我该怎样靠近你。
叶纾白提着行李箱下楼，走进餐厅。
再次站在他身前，她的右手拿着一把尖锐的裁纸刀。
已经擦干泪水的她，左手勾着他的下巴。
右手，捏着刀在他的右脸上轻微地雕刻着什么。
厉言感受着刺痛，眼皮子耷拉了下来。
阿纾，你到底有多恨我。
很快，她就停手了。
拇指沾着他脸上的鲜血，她放在自己的唇边，品尝。
“言哥哥，明明就是铁锈的味道。”
她笑的张扬，鲜血染上她的唇，更加具有诱惑力。
厉言睁眼望着她妖艳和清纯结合的脸，内心更是抽痛不已。
阿纾，别走，你若是想解恨，留下来，我心甘情愿让你折腾好不好？
扔掉裁纸刀，叶纾白捧着他的脸，缱绻地叫着他。
“言哥哥，若我下次还能被你勾了去，那么，你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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