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赎罪。
萧云琅掠过众人各色的眼光,大步走到成帝的面前,单膝跪地,恭谨行礼道。
不迟,时辰刚好。
成帝对他的到来,似乎毫不意外,亲自将他扶起,语意慈和亲近。
你怎么进来的?
百里无忧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死死瞪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三皇子,阴郁眸光扫过被他带进来的一众官兵,心中不安迭生:明明外面都被禁军层层围住了,你怎么可能进得来?安若怀!安若怀!
他大声喊着禁军统领的名字,满面的暴戾之色。
少顷之后,一个将军模样打扮的汉子走了进来。
看到他,百里无忧心头方才簇起的强烈不安,瞬时卸了下去,不由重重松了口气。
百里大人,你叫我?
那人粗着嗓音向他打着招呼。
你怎么当差的?
百里无忧不满的训斥道:本官不是命你好好守在外面,连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来吗?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那被唤作安若怀的禁军统领,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儿,一言不发的听着他的训斥,百里无忧心有余悸,只觉越看他越不顺眼,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都抓起来!
他不敢再耽搁下去,只想速战速决,将这件事彻底解决。
是。
那安若怀拱手应道,眼帘微抬,瞥了他一眼,然后吩咐道:来人。
整戈待发的禁军,迅速的进入殿中,黑色的铁甲,泛着冰冷寒光,空气中仿佛一下子充满了浓烈的血腥之气。
众人下意识的缩成了一团,眼中惊恐,宛如看着即将索命的厉鬼。
谋反乃是重罪,朕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成帝突然淡声开口道。
百里无忧却只当他在垂死挣扎,不屑冷笑:事到临头,还大言不惭!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上!
他毫不犹豫,直接下令,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禁军,整齐划一的抽出腰间佩剑,只见剑光一闪,殿中已是一片血色。
殷红的鲜血,从那些被割断的喉咙中喷溅而出,犹带着滚烫的热气,触目而惊心,黑衣蒙面的刺客,在这一刻,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便已被收割了性命。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完全反应不过来。
没错,死去的,不是他们任何中的一个,而是先前那些闯入殿中的黑衣刺客,是百里家的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皇后眼中刹时闪过一丝惊恐,百里无忧更是目眦欲裂,便要上前。
他方一动,便被禁军层层围了住,不仅是他,在场所有百里家的人,都被围在了中央,宛如被赶在了一起的困兽,只等猎人瓮中捉鳖。
安若怀,你敢背叛本官?!
事到如今,百里无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满目猩红,死死瞪向那临阵倒戈,出卖于他的禁军统领。
百里大人你说这话,可就误会安大人了
却听那安若怀大大咧咧的开口道:毕竟,一个死人,是没法背叛你的!
他顶着安若怀的脸,说着这样一番话,实在有些诡异,众人一时惊疑不定的望着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百里无忧却是心中遽动,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你不是安若怀?!你到底是谁!
只听被他质问的安若怀,嘿嘿一笑,然后蓦地抬手,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赫然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许庭坚,是你?!
百里无忧一瞬大惊失色。
但见那伪装成安若怀的,不是旁人,正是那许将军。
没错,正是本将军。
那许庭坚得意的一笑,显是十分满意他的反应。
你杀了安若怀?伪装成了他的模样?
百里无忧瞳孔紧缩,眼中不受控制的掠过大片大片的震荡。
你现在才知道吗?已经晚了。
许将军嘲笑着他的后知后觉,还不忘夸赞一下自己的伪装:说起来,还要多亏霍姑娘手艺精湛,做的这人皮面皮,毫无破绽,连你这老狐狸都骗了过去。
你们早就知道我要谋反?
百里无忧心中悚然,他自以为一切安排的天衣无缝,却原来早就被人洞悉了真相。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萧云琅淡声开口道。
安若怀是你们所杀?
尽管早知道结果,百里无忧还是想问个清楚。
安若怀昔年曾经在百里大人手下当过差,他能坐上禁军统领的位子,也全靠百里家一手提拔,百里家如果想谋反的话,必须要借助他的势力。
你们怎么做到的?
百里无忧不甘心的问道:禁军虽然并非他的一言堂,却也不是单单凭你们可以撼动。
他的目光扫过殿中官兵,果见没有一个是安若怀手下之人。
禁军的确非他一家独大。萧云琅看向一旁禁军副统领,所以,如果他出了事的话,底下的人自可以顺理成章的取而代之。
百里无忧也看向那人。
那副统领姓赵,当即站了出来:末将深受皇恩,得知有人欲对陛下不利,岂能坐视不理?所以,当三皇子找到末将的时候,末将必然义不容辞,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他说得一派冠冕堂皇,到底也不过是利益驱使。他想起丞相府二小姐那日找到他,向他陈以利弊,并且承诺他之后会有的好处,心中越发蠢蠢欲动。
你做得很好,朕到时会论功行赏。
成帝果然道。
多谢陛下。
得了允诺,赵副统领当即跪倒在地,满脸难掩的喜色。
今日的祁山之行,也是你们一早算计好的?
百里无忧问道。
你买通钦天监,想要借着验看陵寝之名将父皇引出宫,我们正好将计就计罢了。
萧云琅没有过多的解释。
事已至此,百里无忧明白自己是彻底输了。
大势已去。
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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