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兆国活到这个岁数,心思也透通多了,他看的出来吴同心不是大恶之人,年少无知,谁还没有犯点事呢?
若论对错,她曾失去的足以抵消过错,现在还救过主人的命,她已经不欠严家分毫了。
只是可怜了小少爷,造化弄人啊!
唉!孟叔在心里叹息。特别是看到严瑾一言不发的凝望闹闹和吴同心的表情,他就倍感觉揪心。
主人,你对小少爷太严厉了。闹闹是个好孩子,不应该是他去承受上一辈的恩怨,你说呢?
严瑾低低一叹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应不应该!
那主人到底想要什么结果呢?孟兆国偏过头看他。
严瑾一震,幽冷的眼神也逐渐迷茫。
孟兆国低声道: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主人心里怨恨难解,但逝者已矣。生者还得继续过日子不是吗?吴小姐现在一无所有,甚至命都差点给了你,主人是时候收手了,难道吴同心死了,一切就可以重来吗?
是啊,她死了又有改变什么呢?
人生只有一次,哪怕痛断肝肠,不能阻止的事情终究会发生,谁又能重新来过呢?
只是恨了这么久,怨了这么久,当真放下了,他的人生还有什么呢?
没了执念,漫漫一生度日如年,他要怎么过?
严瑾眯起眼眸,又看向不远处那甜美的笑颜。
他只觉得那人盈盈浅笑垂眸,格外的好看。
阳光透过树隙洒在她身上,染了她一身的光华,她时不时扬起嘴角细语柔声。仿佛一根细线牵动着他的心脏,一言一行都深深吸引着他的目光。
吴同心好像是感受到来自他这儿的目光,一抬头,和他对了个正着。
严瑾一窒。
那目光像一丝电流,酥酥麻麻的轻轻滑过心头,让他心口悸动不己。
严瑾的脸色白了白。
一直以来他逃避的事实冲击着脑海,他在被她吸引,他好像真的开始在乎她了。
他在沉沦,一场报复却在她为自己挡枪的那一刻陷了进去。不管他怎么抗拒,他还是爱上她了吗?
爱上了杀害诗雯的女人!
不
强烈的负罪感瞬间而至,如鬼魅般扼住了他的咽喉,那丝幽疼让他喘不过气,他只得仓惶转身。
孟叔,如果她没事了,让她尽快离开吧。严瑾掩下眸子里复杂的情绪,冷冷离开!
主人!孟兆国担忧的唤了他一句。
但严瑾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疾步消失在尽头。
孟兆国对着严瑾离开的方向愣了好一会。这才摇头心疼的呢喃:主人啊主人,你这是何苦呢?
唉!
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孟兆国从楼阁走下去。
孟叔!吴同心远远看到他,忙一脸紧张的站起来,有些无措的解释道:那个我只是来道别的,我这就要走了。
嗯!孟兆国低应一声。垂眸看向严闹闹。
严闹闹一夜没睡,又一直跪着,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眼底也透着一圈浅青,那双漂亮的眼睛,也满布着血丝。
孟兆国心头不忍,面上却克制着问道:怎么样?会背了吗?
差不多,我可以试试!严闹闹合上书本。
孟兆国拿起手机打开录音道:开始吧!
严闹闹目视前方,按着吴同心教他的决窍流利的背诵了一遍。
孟兆国眼底有了丝笑容道:很好。一字不差。
吁严闹闹听后瞬间舒了一口气,揉着膝盖站起来道:终于完成了,差点搞死我。
累坏了吧?孟兆国伸手揉揉他的发丝笑道:赶紧和吴小姐告个别吧。我先去给你盛早饭。
吴同心忙紧张的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走了
嗳,死女人!严闹闹郁闷的急唤一声:你给我站住。
呃吴同心停住脚步。不安的眸子看了看孟兆国。
孟兆国微笑不语,似乎并没有不高兴,她这才稍稍放心。
严闹闹刚迈步,僵麻的双腿虚浮的似要摔倒,他忙稳住自己,拧眉道:伫在那儿像根木头一样,我叫你过来!
哦呵呵!吴同心尴尬的冲孟兆国笑笑。
接着她疾步奔过来,小小声咬牙道:臭小孩,能不能别这么凶悍,还有别人呢,给点面子。
严闹闹瞟了她一眼,冷声道:手伸出来。
干嘛?
让你伸你就伸。别废话。严闹闹凶狠狠的瞪她。
好好好!吴同心好脾气的失笑:我说你这臭小孩规距都学哪去了?
要你管!严闹闹将她慢腾腾伸出来的手一把拽过来,拿过口袋里的笔,用力在她手心写下一串数字。
嘶又疼又氧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严闹闹却冷哼着嘟囔道:疼死你个没心没肺的,费这么大力气说好的事儿扭头就忘,真有你的。
吴同心:
她哪里是忘了?她分明是怵孟叔好吧?
孟叔严禁她接近闹闹,她要是当着他的面去要闹闹的微信号。那不是作死吗?
不过,手心火辣辣的感觉,还是让吴同心笑弯了眼睛。
这个臭小孩,除了脾气难搞一点,其它各方面都还不错,有担当,讲义气,而且言而有信。
从严家回来的路上,吴同心时不时就抚过手心挤在一起的字迹。
担心不注意抹掉,吴同心已经将号码抄到了本子上,就等回去换手机补卡在添加闹闹为好友。
家平尽责的把她送到了公寓,又贴心的帮她将行李箱给搬上去。
南希不在家,房子有点乱!
吴同心简单收拾了一下,这才进浴室舒舒服服的泡了个香香浴。
当她披散着一头湿发,裹着浴巾出来之后,直挺挺的就倒在了大床上,懒的连指头都不想弯一下。
金窝银窝不如自个的狗窝,这句话简直是经典啊。
没有镜山别墅仆人的排斥,也没有了严瑾的监视,吴同心彻底感受到了身心自由的痛快。
思想一放空,倦意也随之而来。
就在她半梦半醒之间,开门声响起,南希说话的声音由远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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