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非议?女儿怎么不曾听说?
她两手一摊,端的是一副天真懵懂之态,却叫尹有志气得不轻!
你身居围墙自是不知,可朝中已有大臣知晓你带着你母亲回了云家,正是有人拿着这事在背后议论我,你说这不是非议么?
他眼中的威胁如有实质,晏北寒却是自己转动了一下轮椅,挡在了他们父女之间,逼着尹有志来瞧他。
云老丞相身患重病,王妃和尹夫人回家省亲自是尽孝道,本王百般赞许,尹大人岂能枉受非议?
诶!
尹慕棠听到他开口说外祖父生病的事情,立刻就要拦着,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自是覆水难收。
泄气的叹气,尹慕棠一脸无奈。
晏北寒却是不知自己说错了话,依旧目光如炬的盯着尹有志。
闻言,尹有志却是不信,他迈开两步,岳丈有疾我怎么不知?身为前任宰相,若是染疾,怎会一点消息也无?王爷您说这话,怕是不太妥当吧?而且前几日我与云宗元云大人有过交涉,他也并未提及啊!
想随口扯个理由骗他?没门!
外界已经有人开始传他宠妾灭妻,逼得妻女回了娘家。他若是再不把人弄回来,这个罪名他就真的背上了。
而晏北寒看他说的信誓旦旦,心里却是知道自己刚才失语了。原来云丞相生病之事,外界并不知晓。
偷偷转头瞥了一眼尹慕棠,果然看她脸色不善。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道:本王还有要事要与父皇商议,万不可担待时间,尹大人请便!
说罢,对着流烽使眼色,一行人立刻走的干干净净,把尹有志自己晾在原地。
王爷!你!
尹有志没想到这个恭王竟然直接抬出了皇上的名声来压他,而且连招呼都不打,径直走了。
可真是气煞了他!
噗嗤——
随着轮椅走在后面,尹慕棠却是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音。刚才她跟着离开时还偷偷回头瞧了尹有志吃瘪的表情,不由觉得特别解气!
尹有志在家里凶神恶煞、吆五喝六,但是在外面也是个看别人脸色行事的人而已,刚才就算是被气成那般模样,却也是不敢在这守卫森严的宫门前大呼小叫,只得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好笑?晏北寒虽然在前边,却也是听到她窃喜的声音。
嗯,好笑。她微微收敛了些笑意,尽量保持住自己的端庄。
刚才透露出去,我并非有意。晏北寒指的自然是她外祖父的病情之事。之前她好似是说过这事没有对外讲,但是他却是没有太放在心上。
无碍,王爷不要多心。她恢复了冷静,说道:虽是没有回家去看,但是这次的招数一定是有效的,我心里有把握。
只要外祖父的病情有转机,就像晏北寒似的,也不必对外界严防死守。
那就好。
晏北寒点了点头。
经过昨晚的那一番对话之后,他承认她所说的那些话,对于自己来说是有着很大的冲击的。虽然她有的观点是有悖于人伦纲常的,但却也足够发人深省。
王爷——到了这儿就不便再让侍卫们进了,咱家愿意代劳。
来到最后一道城门,值守在这的公公尖声尖气的说着。
尹慕棠听到这种声音,就会不自觉的起鸡皮疙瘩,连忙说道:不必,把前面这道门槛儿抬过去之后,我来推着就好。
王爷王妃伉俪情深,咱家佩服。
公公的眼神不停的在他们二人的身上转来转去,那副模样像极了一个怀春的少女。
尹慕棠又是打了个哆嗦,赶忙吩咐钟大坚快点抬了这轮椅,而后立刻快步推着晏北寒离开了这道宫门。
你慢些,本王的
虽说是青砖铺成的路,但是砖与砖之间却依旧有着微差的缝隙,走路时当然不觉得,但是这车轱辘压在上面,却是震得人屁股发麻。
尹慕棠这才惊觉自己刚才推的太快,没有照顾到眼前这病人。当下放慢了速度。
阉人自是可怜人,你倒是不必这般避而远之。
他主动提起了话题,尹慕棠却是一顿。
而后道:我倒不是厌弃,就是有些不太习惯。我自是知道他们可怜,毕竟这种痛苦可是
话说到一半,她就住了嘴。
阉割太监是自古就有的事情,更是皇权的象征。在这个到处都有可能隔墙有耳的皇宫,还是不要妄自评论为好。
晏北寒察觉到她的心思,却没有太过在意,而是说道:你也不必这般小心甚微,阉割宫人本就是陋习,父皇也早有要废除的打算。
哦?
听到他说这话,尹慕棠倒是觉得新鲜,对于这个皇帝却是有了新的认知,她没有想到这位传说中的帝王,竟然也有如此一面,实在是有些难得。
父王是个好皇帝。
他并未再多说什么,但是从他的语气里她能够听出他对皇帝的敬服。
两人一路没有再交谈什么,越是临近皇上的金銮殿,路过的宫人越多,众人纷纷对他们二人行礼,同时也是不停驻足回看这个带着轱辘的奇怪椅子。
尹慕棠能够感受得到别人的注视,但是也只能是目视前方。
晏北寒却是坦然的坐在椅子上,从小到大,他身为皇族就一直在接受着这样的目光洗礼,而今虽是坐在椅子上被人推着,却也坐的端端正正。
从金銮殿的侧面推他上去,正好在石阶一旁有着供清雪的平坦石面,刚刚好供轮椅推行。
在一众小太监的帮忙下,终是将人带到了金銮殿前。
尹慕棠喘息了一会儿,又收拾了一下自己着装,这才推着晏北寒走了进去。
参见父皇。
儿臣参见父皇。
尹慕棠跪拜下去,晏北寒则是无法起身,只能是在这轮椅上坐着请安。
起。
一到威严浑厚的声音响起,在这硕大的金銮殿上格外振聋发聩。
尹慕棠起身,却是偷偷瞄着这位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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