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两人正打算今晚就这样在深山老林睡一晚,反正啊!这些日子也习惯了在山间睡觉,于是两人找了一处背风处,随便找些树枝,点了一堆篝火就准备就这样将就一晚了。
但就在两人做好了一切,准备聊聊天时,两人相视一眼,杨子衿轻轻拂袖火光全灭,然后两人皆是脚尖轻点就攀上了身后大树,在看不远处的小道之上立刻便有古怪的一幕发生,一行约莫七八个小人,肚子上披着一块福字肚兜,它们敲锣打鼓而过,四人抬着一顶敞篷轿子,上面坐着一个羊角辫的小人,那是一个头大如磨身体消瘦的大头娃娃,两眼如摸烟不见眼球,两耳招风如蒲扇。
当到达江尘们所在的脚下后他们停下,其中一个小人小道“老大这里没人啊!”
轿子上的小人缓缓招手,抬轿四小人立刻放下轿子,轿子上的小人走下,它两指轻轻揉捏了一下地上才灭的火星后,抬头眼睛通红,张开血盆大口发出连续不断的诡谲笑声,“好香的人儿,你们不用躲了,下来吧!放心我只吃你们的心肝。”
下方小鬼又是敲锣打鼓。
树上杨子衿笑望向江尘“真是夜路走多了,怎么老是碰到这种鬼东西,还说咱们香,你说这算不算是好话,就凭这句话要不饶他们一命。”
江尘没理下边小鬼的话,他看向杨子衿“这又是什么东西?”
杨子衿冷笑一声“没什么应该是此方山林不只有一个坏东西,另外有一个喜欢吃两三岁的童男童女的妖怪,当然要不一定是妖怪,他们在吃了小孩的骨肉后,喜欢将其魂魄拘押出来练成小鬼,平时做一些家务活,看着也喜庆,这不就不需要主人出手他们自己敲锣打鼓的就出来觅食了,说不定抓到好的还要给自家主人送去呢!小鬼应该是山魈的一种。”
江尘皱眉。
杨子衿又问“听说过为虎作伥吗?”
江尘摇头“不知道。”
杨子衿道“在世间有一些人被山林野兽吃掉后,怨气不散,他们怨恨自己被野兽吃了,无法找到出路,而别人却还好好的活着,于是就变成伥鬼,以幻境骗人上山给老虎吃,老虎吃人,他们吃魂魄,这就是为虎作伥的由来,这应该也算是狼狈为奸了。”
“如今的他们应该也算作伥鬼中的一种,灵善消失几乎再无转世可能。”
江尘沉默不言,一句话没说他直接从树上跳下,他盯着面前七八小鬼满是沉默。
杨子衿也轻轻飘下,他看都没多看一眼面前七八个小鬼“生前无知,死后为恶,天理不容“天地古法不看原因只看结果,判罪而不诛心。”
江尘听在耳中,他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平静“你们从哪里来,要去何地,我给你们一个机,三声之内隐入山林,百年不可再入人间可免一死。”
大头小鬼哈哈大笑,看向杨子衿,发出可怜兮兮的蛊惑之音“你真香,肯定很好吃,我已经很久没吃饭了,你能让我吃一口你的肉吗?放心我只吃你半副心肠。”其他小鬼继续敲锣打鼓。
至于江尘它似乎看不上,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江尘一眼,凡体之魄一眼便知。
杨子衿看向它,一只手指向自己,他冷笑出声道“你要吃我,可以啊!但是你得问他,他同意才行。”说完他以指着自己的手指指向江尘。
小鬼转头,依旧是可怜兮兮的蛊惑之声“可以吗?”
江尘眼睛眯起,沉默不语,在小鬼转头问出那句话的同时,直接就是一拳轰出下一刻就见小鬼头颅慕然炸裂,发出痛苦哀嚎,只是小鬼下一刻头颅就在此聚拢,江尘再次近身以五指聚拢手间真气,五指如钩一把抓下,小鬼立刻声嘶力竭,江尘缓缓从其中撵出两缕丝线轻轻一扯,大头小鬼痛苦哀嚎,下一刻黑烟弥漫,魂飞魄散,道法枢纽拘魂锁魄,灭魂也不太难。
其他小鬼后知后觉手中锣鼓丢落一地,大叫救命啊!杀人了,鸟兽散。
江尘眼睛眯起“还不知道自己不是人吗?记住不要再出山林了,原来就在大头小鬼魂魄瞬间,江尘就已经下了阳气灭形符,所有小鬼只要胆敢吸取人之阳气则立即魂飞魄散。”
杨子衿从始至终冷眼旁观,在那个小鬼魂飞魄散后他发出铜铃一般的好听笑声“就说要吃我你得问他嘛!他不让吃我也没办法啊!”
江尘听声看向他道“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却说小镇内一扎纸店,一个背脊佝偻的羊皮裘老人正在缓缓剥落一张张深白纸条,下一刻他面前放在最前面的一个大头娃娃鲜红眉心缓缓流出一缕黑烟。黑烟飘出扎纸就此破碎,老人目光一凝,他轻轻伸手便立刻捻住一丝黑烟,往口中一丢,下一刻他满脸阴鸷嘿嘿笑道“有意思,终于有根骨上乘的仙人来了啊!”
下一刻他轻轻拂袖,桌上其余六七个栩栩如生的扎纸小人就此远遁,消失不见。
在百十年前整个凌川,发生了巨大地震,地动山摇,大河决堤,所有房屋全部都被掩埋,大水冲破农田,即便那些被埋在地下活着出来的人都不知道被饿死多少,而当时的后燕王朝本就是处于内忧外患的惨淡境地,这种天灾哪有时间管束。
于是此地就开始产生了众多怨灵,一时间哀嚎遍野,当时以仙师身份来此的老人,给出的结论就是小镇得罪了神灵,于是才有了最早那场名为献地纪的献祭之法,别说因为老人的到来不仅仅怨鬼少了,一直爱发地震的此地在没发生过这样的事,除了每年必不可少的献祭之外,当真倒也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所以除了这陆水镇,其实整个凌川县的百姓闲时也会来这千里迢迢的来这陆水的灵霄祠庙祭拜神灵。
反正香火鼎盛,比一些城隍土地庙旺盛多了,而此地王朝对此当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毕竟这种地方不入正统的淫祠神祇历来屡见不鲜,而地方百姓信奉其,的确也能保佑一方风调雨顺,增长国运,那么他们又何必找不痛快。
所以如今算来灵霄庙已经一百于年了,而这个老人来此也有一百年了,他既是灵霄庙的庙祝,每年都主导献祭,又是此地丧办店铺的掌柜,整个陆水镇的丧办用度都出自他那双本该枯朽其实依旧无比精巧细腻的小手。
这时一个白衣童子走了进来“老爷以往你那七八个去县城的小人应当早回来了啊!怎么今天到现在还没回来。”
老人抬头泛白的眼睛不见眼珠,但仔细看你会发现他的眼珠正从眼角极深处缓缓流出,老人看了他一眼脸上皱纹叠起,他冷漠道“你出小镇把他们捡回来就行,老大已经死了,不用管他。”
白衣童子奇怪的问道“有人杀了他,是谁好大的胆子,在这陆水镇竟敢胡作非为。”
老人拿起桌上的纸条缓缓折叠出一个千纸鹤,“你还是快去吧!不然那几个小家伙也要没命。”
白衣童子立刻道“老爷他们在哪里我这就去。”
老人把手中千纸鹤拿于手间,用桌上毛笔蘸上墨水,然后轻轻一点却是红墨,然而诡异的是千纸鹤眨了眨眼睛,就此缓缓煽动翅膀飞出窗去。
老人道“你跟着它自然能够找到他们。”
童子答了一声“好的老爷。”于是小童子脚尖轻点,扑通一声就此撞破窗户,便飞快向着那只灰飞的纸鹤追去。
老人嘴角微颤勃然大怒“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就不能脑子转下弯,你他妈好好出门会死。”
似乎是想到白衣小童的现状,他摇了摇头“好嘛!不怪你,唉!人老了很多事开始做得漏洞百出,这样如何成得神,如何医得人啊!”
老人那招叫做画龙点睛,扎纸术算是道家符箓的分支,当是走了旁门,不入正道就难得正果。
在童子走后,老人缓缓打开一个地道,不知道走了多久,出现了一个缓缓流动的血池,其中坐着一个红衣女子,她头发披肩面容娇俏,可是腿脚之上却缓缓有血红根系连接血池,并且源源不断的有血液从中流经女子的体表。
应该就是因为这些源源不断的血液所以让得她死了这么久依旧栩栩如生。
老人走到她面前出纤纤细手,扒开她的头发,他轻轻抚摸着女子那孩子非常红润的脸蛋轻声呢喃“小芳别怕啊!我马上就能给你换一副好身子了,哈哈可是我还是觉得你这副身子最好看,可是怎么办呢!你能活过来最重要啊!”
说着说着老人就哈哈大笑起来“小芳,到时候我也重新换一副好看体魄,省得你一直嫌弃我丑。”
就在这时女子微微抬头,她头发散开,此刻才能发现原来女子有眼无珠,她小声低喃。
不知道说了什么让老人勃然大怒,起身就是一巴掌“你这个贱人,老子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当时你眼睛瞎了不知道被谁玷污了身子,没人愿意要你,都要把你浸猪笼,是我把你捞起来,娶了你,那时候我对你多好啊!你不是说很爱我吗?怎么我把我的眼睛给了你,你看得见了反而不知好歹,看不清好坏了呢?有眼睛还不如瞎了呢?”
突然他又诚惶诚恐,轻轻的抚摸着女子脸蛋“对不起,对不起啊!小芳疼吧!我不该打你。”
“都怪樊规那个王八蛋,都是他不然你也不会背叛我,你我一定会一直恩爱下去的。”
说完老人打开了一道门,里面一个浑身长出厚厚鳞片的蓬头垢面的怪物,他就是祭台上出现的怪物。
他轻轻扣动手指,两旁纸人便立刻开始点燃旁边两盏油灯。
而那个怪物立刻发出令人发怵的喊叫声,生不如死,此法就是民间骂人的点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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