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终于前面没路,两人只得放弃马车徒步行走,他们把马匹解下,然后把马车放在一个显眼的位置,江尘就道“看嘛!杨子衿那时候在城镇我就说,就算十两银子买了也划算,你非说能买更多,其实是因为你不想走路吧,现在就这样丢了多可惜。”
杨子衿瞥了他一眼,意味不言而喻,你再多说一句我打死你。
江尘见好就收。
两人又开始徒步,在到了一个小镇时已经是深夜了。
就在这时一个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他们还没进小镇就发现所有屋舍都是黑灯瞎火的,却有一个地方灯火通明,为了谨慎起见&nbp;他们两决定先爬上一处高地了解一下情况。
在两人爬上一处高地后,终于看清事实真相,一看就知道这里是一处藏风聚水的风水宝地,在这处宝地之上建了一座该有两丈高的祭台,上面有个身穿羊皮裘,头戴孔雀翎的老人正在那里跳大神。
而周围则围拢了一镇的人,密密麻麻,声势浩大,他们此刻就如枯木朽土一样眼中无神,只是呆呆的看着听着上方那人的动作与命令。
那人刚跳完一段舞,就匍匐在地,他声音无限拉长以奇怪的口气念道“天霄有命,阮都孵化。万物负灵,地纪以宁。阴炁潜伏,阳炁流行。却灾保劫,顺天化生。跪……”
然后所有人跪下,磕头声音脆响,磕完之后人人匍匐着不再站起,只有高台上羊皮裘老人继续跳,这次他一手拿铜铃,一手拿桃木剑,开始一边以脚跨剑,一边以手摇动手中铃铛,每一步动作极有讲究,动作极慢,每个动作的连贯性,让看着的人都觉得精疲力尽,浑身不舒服。
终于在老人做完所有步骤后,他缓缓将铃铛放在台上,之后端起台上的水碗,用一把以棕叶拉丝做成的拂尘蘸水撒下,这时所有匍匐着的人都跪在抬头,明显的能看见他们头上的淤青,刚才那头磕得可真不轻,此时的他们眼中开始有了渴望,显然与老人手中的水有关。
老人一边洒水一边连了念叨道“天霄敕令,连公仪。正地纪,明化基。混元炁,布坤维。速施生,运神威。土膏起,奉天时,起……”
念完所有人都从地上爬起,然后开始一起唱道“芒阳初奠形,地势得一宁。今再命巨灵,公受禄堂生。安镇元地纪,保制灾劫兴。高下正常经,烟都号令行。帝命昌生,陆地通行。阴阳往来,泉脉流形。随炁运动,不得留停。养育万民,渊泽有情。”
唱完之后,所有人都开始条一种奇怪的舞蹈,给江尘看得头皮发麻。
这种奇怪的动作与咒语与其说是地方习俗,倒不如说是一种极其古怪的仪式,有点像一些山下王朝的求雨仪式,但是听其言语江尘知道这绝对不会是在求雨。
有时间反倒让他感觉到一种阴森恐怖,他疑惑的看了一眼杨子衿,发现杨子衿也正看得发呆,于是他也继续看,想知道下面那群人在搞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巨大影子凭空出现,短暂的出现就已经是金光闪闪,但是江尘和杨子衿却一眼就看出一股极其雄厚的邪气,一时间两人同时屏住了气息,此时要是被发现那个老妖魔不出手,这里的百姓也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啊!
当这个巨大影子出现时,下方所有人都开始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狂躁,他们不停的喊道“灵霄大王万岁请进食。”
江尘和杨子衿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更不知道这些人在干嘛!但是下一刻两人都被睁大了眼睛,只见声音落定后,那个高大身影轻轻弯下庞大身躯,他就此张开血盆大口,只听咔嚓两声就见两人头颅被咬成两半,鲜血四溅,瞬间那一小块地方就此下起血雨,所有人眼中全部露出渴望,他们也不上前,就在原地养着头颅缓缓的承接着来自他们眼中的天神的馈赠,当血雨停止他们开始疯狂舔食着脸上身上的血液,如饥渴至极的野狼在吃完肉后依旧如饥似渴的舔舐嘴角。
江尘刹那间拳头紧握,杨子衿死死按住江尘手臂,江尘看了他一眼,他轻轻摇头。
江尘松开拳头,两人就此离开此地,下方老人微微抬头,嘴角抹过一丝笑容,江尘见过行尸走肉但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啊!这一群人可明明就是活生生的人啊!
见了那副场面自己这个局外人都感觉后背发凉啊!他们怎么反而显现出无比渴望的状态。
在来到一处绝对隐秘之地后,江尘依旧惊魂未定,他还没从刚才那副场景之中反应过来,他看向杨子衿,意思不言而喻。
杨子衿只是思考了片刻便道“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角落,在信仰着各个地方的神,刚才那台上老人念的咒应该是一种名叫厌地纪的上古咒语。”
“江尘这是地方的乡俗信仰,无关善恶,那个被称作灵霄大王的就是他们的神,这里的百姓在受着那个老妖魔的保佑的同时,自然需要献祭自身,这本身就已经形成了一种因果循环,他们不需要救赎,在他们眼中他们为天神献出生命就是救赎,我以前发现过很多关于这一方面的古籍,这并非是个例,在其他地方也有山上仙人带着斩妖除魔的正义之志下山除魔,但江尘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江尘一直在认真听着杨子衿的讲述,听到杨子衿问,他立刻道“结果是什么。”
杨子衿道“结果当然是斩杀了那个作怪的妖魔,但是造成的后果却是,整个小镇的人瞬间跟他拼命,站出来为老妖魔报仇,那个仙人能怎么办当然是溜之大吉了啊!但是他跑了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当时那个地方所有的村民把妖魔的残余尸身,摆在了祭台之上的大缸之中,那些人当场举行了献祭仪式后,有一半村民一个个排着队,亲自斩下了自己,他们一手提着自己的头颅,一只手扶着大缸就这样任由自己全身的血液流入大缸之中,在血液流干后他们就会独自走开,就这样当村里一半人献祭完之后他们会把大缸封印起来,每年的那天都会从老人开始,每年十人自愿割头献祭,直到重新有一个被他们唤做神灵的妖魔重生。”
对这种地方的人来说“那老妖怪既是他们的神,也是他们的图腾,所以一般每次斩魔的结果就是,每年死去的人比以往正常献祭的人还要多一半多,直到妖魔被特殊秘法唤醒。
但是平时他们都是正常的人,他们于此生儿育女,而那个妖魔除了每年吃两人外,都会保护一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反正也并非无恶不作,就这点来说,那妖魔是跟他们共生的,如果你贸然出手事情只会更糟。
江尘当场后背发凉,他开口道“幸好你阻止了我,不然事情就糟了。”
杨子衿道“所以啊!在不知道事实真相时,贸然出手往往容易好心办坏事,但不是因为你出于好心办了坏事,你就可以因为是好心而,问心无愧的,这不对。”
江尘听完满头大汗轻轻点头“受教了。”
杨子衿轻轻用五指揪起袖口给他擦了擦汗道“怎么这都还没打架呢!你就满头大汗,记得上次你把自己脸皮撕下来,也没像现在这样吧!”
江尘轻轻躲了一下,在杨子衿说了一句别动后,他还是任由他为自己擦汗,他回答道“不一样的,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有人在知道有人要吃自己的头颅,要把自己的头颅摘下来,在别人吃掉自己的时候满脸高兴,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杨子衿给他擦完了汗后轻轻放下手道“其实很简单,就像江尘你会为金姑娘撕下面皮一样,在别人眼中也是不能理解,那是你做事的准则,而这些人也是一样本质上没什么不同,只是对事不同而已。”
江尘这次也理解了,江尘道“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偷偷绕过小镇?”
杨子衿笑道“怎么?怕了?”
江尘没觉得承认害怕有什么丢人的,他道“当然害怕啊!”
杨子衿笑道“忘了我跟你说的了,除了献祭的那天,其他时候所有人都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只要不出意外那个妖魔每年只会出现一次,其他时候都会躲在一处地方接受当地村民的香火和信仰之力,这对他们来说比血食还有利于他们的修炼,所以他们从来都只会希望此方百姓越兴旺越好,不会擅自做乱,而地方王朝或者上山仙人对此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啊!我们没必要绕路跑,只要今夜过后,正常的通过小镇就可以了。”
江尘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开口道“还是小心为妙。”
杨子衿想了想道“那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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