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仪猜的没错,高金和那侍卫的判决刑部才刚送来,京中就来了消息,他被调任了,目的地是豫州。
临走之前左仪再次叮嘱了唐辞,唐辞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被人察觉。
虽然左仪心里还不是很放心,可眼下也只能如此。
临出凤锦县县城的时候,左仪回头看了一眼。
此处待的时间不长,也没有东稷县那般自在舒服,不过总算把老头子交代的任务多少推进了一些。
马车缓缓出了县城大门,左仪没看见不远处二楼窗前站着一人,那人一身青衣站的笔直,正是被临时任命主持县衙的申良远。
申良远身边站着乐异,后者脸上都是佩服,低声说道:大人心思细腻,竟然能想到这个办法,好在有惊无险啊。
是有惊无险,也算高金识相,没坏了主子的大事。
申良远没去看乐异,这人脑子没多少,胜在能好好听话,否则这次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推到了高金身上。
大人说的是。
乐异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并不敢多言。
这位看似怯懦的大人,骨子里可比高金更加懂得如何扮猪吃老虎。
且他的手段比高金更高明,也更狠辣。
李家那位老夫人其实不用死,她根本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但为了后头能顺顺利利把他们都摘出去,申大人便找了李公子和李夫人密谈了一次。
乐异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不过却知道必定跟那个被送走的孩子有关。
这些事情随着施家那位离开被耽搁,叫他们捡了现成,知道那孩子竟然是李老爷和李珠的,而李公子从头到尾只是一个替罪羔羊。
李公子不是个小绵羊,折磨自己这么久的事情竟然是自己亲爹弄出来的,他心里的愤恨可想而知。
至于李老夫人当初的反应,她是想将那孩子留下。
李公子这么多年被李老夫人冷眼相待,如今李老夫人又想把那孩子留下来,本就脆弱多疑的心便炸了毛。
若将来那孩子长大,李老夫人会不会想着让那孩子来分一杯羹。
如此来去几回,李公子对自己母亲的孝顺就有些变了味道。
乐异自己猜测,申良远大约就是从这里入手,做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的,害死李老夫人的真正凶手,其实是那位自觉孝顺的李公子。
至于李夫人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乐异没兴趣知道。
而李家因此有了把柄在申良远手中,这凤锦县即便到时候换了县令,也丝毫不能影响他的地位。
走吧,这位公子今后也许还能再见。
申良远深深看了眼远去的马车,转身往楼下走。
乐异点头,跟着一道往楼下去。
这边再看左仪,马车起初坐着还挺舒服,可走的远了就有些煎熬。
他到底是习武之人,之前坐的又是施家的马车,这可是租车行里没法比的,所以没多长时间他就忍不住到驿站要了马匹。
这一路风驰电掣,到豫州城下的时候已经是离开凤锦县的第三天。
可惜赶到的时间不大对,豫州城大门早就已经关闭,一众才赶到的人都只能在城外逆旅暂住一宿。
左仪是自己一个人,他从凤锦县到现在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一路上不是走错路就是遇上了麻烦。
至于是什么麻烦,左仪一点不想再提起,反正就是一拳头便能解决的事。
豫州虽然只是一个下州,但却也算是比较繁华之地,城外逆旅看起来颇为讲究。
左仪一个人进来的时候正巧看见店家跟一个客人说话,大约说的是豫州城内的趣闻。
客人是一个商人,祖籍便是豫州,之前去了北边做皮毛生意,这两年有了点积蓄,便想着回家看看。
他现在便是在问店家最近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左仪眼珠微微一转,他初来乍到还不明情况,这谈话正适合他了解情况,就不自觉放缓了脚步。
客人此去多年,大约还不知道咱们豫州如今的模样,咱们豫州换了知州,这两年把豫州治理的相当不错。
店家眼中都是与有荣焉的得意,滔滔不绝的说道:这还不算什么,城内许多大户在知州大人的带领下修桥、铺路,整个豫州城早就焕然一新。
不过最近城中出了怪事,客人刚回来,可得多注意一点。
啊?出了什么怪事?客人一脸好奇。
左仪在他们不远处慢悠悠的挪动,听到这里心里跟着好奇起来。
店家没多啰嗦,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些天进城的客商不少,有几个北方来的客商才一进城就失踪了,几天之后又突然出现,可问什么都说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失踪,又是怎么出现的,你说怪不怪。
客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忍不住追问道:那他们现在如何了?
还能如何,失踪的时候连带货物一并没了,身无分文在异地他乡,如何能长久待下去。
店家说着叹了口气,脸上颇为担忧,也不知道这种事情会不会牵连咱们知州,做这等事的真是作孽。
我听着颇为诡异,当真是人为?
客人大约自己信些什么,听店家这么说,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鬼怪之类的异闻。
店家搓着手摇头,咱也不知道,只听城内出来的人说起过,让咱们提醒一下过路的客商,免得再着了道。
这样啊,没事没事,我这次回来只带了几匹布给家里人,没什么贵重东西,再说我也不是客商,进了城不远就是我家,想来不会有什么事。
客人说着还是谢过店家,让伙计领着去了自己的房间。
左仪这时候挪到了店家面前,先要了一间房,随后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问道:这城里真有这么诡异的事情?那我这还能不能进城?
店家上下打量一眼左仪,大约没看见他带什么货物,摇头说寻常过客没听说遇上过这等事,还叫他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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