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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来的很快,快的左仪都有点措手不及。

    这一日晨间,程宣早早便坐在桌前,他面前是两碟小菜和一碗看上去就很诱人的粥,手中则是一个白净的馒头。

    程宣一个锦衣公子本就惹眼,再举止优雅的用饭,更是引来不少人侧目。

    左仪下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抄着手慢悠悠的走到桌前,瞧了眼他的菜色还不错。

    那两碟子一个是笋片,另一个则是施千兰拿手的酱肉。

    左仪心中啧啧两声,脚下麻利的一挪,人就坐在了程宣对面。

    今日这菜看上去不错,来来来,给公子我拿一副碗筷。

    左仪朝不远处的伙计招手,伙计看了眼程宣,见他没阻止,便真的拿了碗筷上前。

    大人请慢用。

    伙计放下碗筷立刻就走,这位大人缠人的功夫非比寻常,他今日就那么点饭菜,再被他要了去,岂不是要饿肚子。

    左仪其实很知足,蹭了程宣这个贵公子的,自然不会去找苦命的伙计。

    反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程宣吃的显然比伙计的好。

    左仪下第一筷子的时候程宣什么都没说,下第三筷子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就这么点菜,你三筷子下去一大半,粥才喝了两口,你是打算接下的粥干喝吗?

    啊?哦,不是还有酱肉,肉可以一小口吃一大口粥。

    左仪说话间,筷子已经伸向了酱肉。

    程宣的筷子比他更快下去,恰恰好挡在了左仪筷子前,左大人似乎忘了,这是程某的饭菜,允你来吃,你也多少矜持点。

    矜持?那是什么玩意儿?

    左仪话音落下,手腕轻轻一抖,两人便以极快的速度走了几招。

    不远处的伙计只看见两双手动的极快,手中的筷子只是几道虚影晃动,等再看清楚时,那筷子还是最初的模样。

    程宣眉眼如初,左大人要真不知道什么叫矜持,那就别与我一桌吃饭。

    左仪本想问程宣是不是找茬,听他这一句到嘴边的话立刻就换了。

    知道知道,我就是说笑。

    他把筷子收回去,再伸出去的时候很矜持的只夹了三片笋子。

    程宣不再理会他,只专心自己碗中的食物,不过片刻便将碗中的粥吃完。

    他放下碗筷,看左仪将最后一片笋子和酱肉也一道放进碗中,随后把剩下的一大口粥都送进了嘴里。

    待他吃到一半,程宣突然悠悠开口,当年之事查到了一人,左大人最近也没什么事,不如一起去看看。

    左仪剩下那半口饭哽在喉头,良久才缓缓咽下去,是谁?

    程宣微微垂下眉眼,县衙仵作陈莱的师父,他当年为宫律收了尸体,听闻最初宫律是被冠以杀人罪处死,那仵作还验过那位被杀之人的尸身。

    左仪觉得程宣的叙述一向这么颠三倒四,不过话是听明白了。

    当年宫文柏不是被直接害死,而是在他脑袋上安了一桩人命官司。

    且听着程宣的意思,这桩案子从头到尾都有县衙仵作陈莱的师父在参与。

    左仪正打算回绝程宣,虽然上头的意思是想让他们一道查,但旨意没下来,他还不想往身上揽事情。

    我想去。

    闻言,左仪和程宣齐齐转头,就见宫文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似乎是刚从衙门那边回来。

    左仪心下一声叹息,倒是把宫文柏给忘了,他若得知了这消息,十成十是要去看看的。

    正有此意,那就一块去吧。

    左仪脸上神情不变,顺着宫文柏的话说下去。

    心想算了算了,反正旨意迟早要下来,且看这情景,不过这几日就会到。

    早一天晚一天,无论如何都得接下来,他家亲爹都未雨绸缪安排了,他也稀里糊涂接下了,那就尽力而为吧。

    只是左仪在想,宫文柏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实情。

    当年在京城选了他,总不至于一直不实情相告吧。

    程宣其实察觉了左仪本是想阻绝,可宫文柏出现了,他就改变了主意。

    那时在京城他就看出来了,左仪很看重这个叫宫文柏的书生。

    而宫文柏也没有令人失望,在东稷县辅佐左仪十分用心。

    那就走吧,这个时辰仵作应当就在县衙。

    程宣起身,垂眸看了眼仍旧坐着的左仪,后者忙跟着起身,耸了耸肩,下意识抄起手,走走走,立刻就走。

    三人起身出门,施千兰撑着下巴坐在柜台后,一双眉眼若有所思,这位宫先生怕不止是为父平冤这么简单。

    这件事,施千兰犹豫要不要送去京城给岐国公知晓。

    一路上三人并行往前,左仪本就已经是俊美儒雅,宫文柏更是书生意气,再加上程宣,道上许多女子就走不动了。

    不过三人谁都没在意,左仪是见怪不怪,那时在京城便是如此,头一回还能惊喜一番,后头就习以为常了。

    而作为主力的程宣,他那些年在京城被追捧的回数比左仪还多,更是视而不见。

    只有宫文柏是真心不在意这些东西,他心中想的是当年之事,若是找到仵作的师父,那是不是就能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年跟母亲一走,再见父亲就是天人永隔,坟头的荒草都有一人多高,荒凉凄惨,且还背负骂名。

    他和宋尧不同,他知道父亲的为人,母亲也是相信父亲的。

    所以即便被父亲决绝的赶走,母亲依旧挂念着他。

    三人很快到了县衙,门口的衙役见是左仪来了,立刻笑脸打招呼,左大人今日来的早,县令大人的饭都还没摆上。

    今日不去,有重要的事要做,对了,陈莱到县衙了吗?

    左仪摆手,高金的饭菜实在是不怎么样,但早饭尚且可以吃,鉴于施千兰的酒楼饭菜昂贵,左仪就时常到高金这里蹭一顿。

    毕竟挂的账上少一笔是一笔,都是为自己省钱。

    来了,来了,才刚进去不久。

    衙役指了指停尸房的方向,有心好奇多问一句,又觉得管好自己的嘴有必要,生生把自己的好奇心给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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