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堂葵坚信, 可以通过一个男人喜欢的女人类型,来判断其性格。
首先,要看他敢不敢说实话。只要是说了实话, 就算是说自己喜欢男人,或是有任何不正常的癖好都好,那就证明对方最起码有面对真实的自我的勇气。
遮遮掩掩的男人,最令人不齿。他会一拳砸在对方的脸上,好叫这虚假的家伙消失在这世上。
说了实话之后,就要从真实的回答之中判断对方的‘品味’。
对于伏黑惠的“只要具有坚定的人性就可以”的那套回答,东堂表示嗤之以鼻。
无趣, 太过无趣。如果这句话是由阅遍花丛的老手来讲,或许还有些说服力, 不过从一个十五岁的毛头小子的口中说出来,无疑就是青涩的证明, 是天真与莽撞的象征!
一个从没有吃过肉的人, 居然大言不惭地说“只要是肉,我就都可以喜欢”?太没有说服力, 太虚伪了!
难道等日后遇到了喜欢的女人, 他还要对她说一句:“我喜欢的是你坚定的人性”吗?!
煞风景!
于是东堂毫不留情地揍了伏黑惠一拳,要不是当时他从那只三花猫的身上察觉到了危险, 他还要好好教训这家伙一顿。
没错,比起有怪癖, 或者喜好低俗的垃圾, 东堂更加讨厌那些装模作样的家伙。
当他对佐治椿提出这个问题时,在场的除了虎杖以外的男性几乎都为佐治椿提心吊胆, 他们有的被东堂问过这个问题, 有的是看别人被问过。不过通常情况下来说被问到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因为绝大多数人还是会下意识地在不熟的人面前表现得矜持一些的,这也就成了东堂眼中的‘虚伪’。
谁知,佐治椿给出了一个另辟蹊径的回答。
如果说伏黑惠的回答代表了天真童真们的“我都可以”,那么佐治椿的回答简直就是高冷至极的“我谁都看不上”。
而且东堂几乎可以肯定,他不是毫无了解地乱说的,在双方对视时,他隐约从佐治椿的眼睛里看到了阅尽千帆,波澜不惊。
东堂猛地醒悟,这、这个人……他是真的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女人之后,才做出这样的发言的!!
……虽然他的想法也算对,但这歧义真的大了。
座敷童子是死胎怨念的集合体,佐治椿自然‘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女人——只不过都是在娘胎里,见识到的是怀胎的孕妇。
有太多的女人为了自己可以舍弃孩子,但无知的孩子却能够挺身而出保护母亲。绮花罗就是佐治椿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勇敢也最可爱的女孩子,任何女人都不值得他花费原本应该倾注在妹妹身上的时间。
这样的回答并不像虎杖那样能够引起东堂的共鸣,不过,他的确是被佐治椿震住了。
东堂咬牙:“……不得不承认,你的‘道’是值得认可的!”
在其他人看来,东堂就是破天荒地接受了佐治椿的答案。他们并不知道有虎杖的珠玉在前,东堂对佐治椿的回答可以说是反应平淡了,他们只顾得上吐槽:妹控算是哪门子值得认可的‘道’?
没人能猜到,真正折服了东堂的,是佐治椿眼神中透露出的‘阅历’。
如果说虎杖是志同道合的‘挚友’,那么这个人就是值得尊重的‘大师’!
佐治椿:谢谢,并不想要这种乱七八糟的头衔。
他三言两语就搞定了东堂,这让京都校的众人集体感到佩服。
和野蔷薇一起,排在治伤队伍中间的伏黑惠满脸茫然:“为什么我就被打了,而椿前辈没有……”
野蔷薇思考了片刻,从女生的角度,耿直地回答道:“你的回答会让我产生某种类似于怜爱的心理,而椿前辈的回答则是能让人完全的心止如水,丝毫不会产生邪念。”
“……” 怜爱是什么鬼?
离的很近,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的禅院真依也转过头来,态度相当好地伏黑惠说:“别往心里去,某种意义上来说,被东堂认可了的家伙才有点问题。”
她本意是想安慰伏黑惠,谁知他竟丝毫不领情,表情严肃地回了一句:“椿学长很正常,他没问题。”
禅院真依:“……”
伏黑惠还强调了一次:“椿学长一点问题都没有。”
禅院真依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
果然,真希的后辈也都像她本人一样不讨喜,她明明是在安慰他,结果非但没有得到感谢,反而是被驳斥了。
讨厌的小鬼,就算是有血缘关系,也是一样的碍眼。
队伍前排,家入硝子三下五除二地治好了加茂宪纪身上的伤,头也不抬地喊:“下一个!”
……
与此同时,乙骨忧太的场合。
虽然很多人都以为他现在应该在国外,甚至连同学都以为他是在东京都以外的地方,安静地潜伏着等待交流会的结束。
然而,乙骨忧太现在就在繁华的东京市中心。
佐治椿给他的地址是在千代田,刚一踏入这片街区,乙骨忧太就能感受到无数盯在他身上的视线。这倒不是因为有人特意跟踪他,而是因为这里已经是靠近政府办公机构的地域了,每一个来这附近晃悠的人都会受到严密的关注,以免有危险分子混进来,给这附近的政府高官们造成麻烦。
佐治椿拜托乙骨忧太从佐治宅邸中悄悄找出一份资料,那份记载着当年佐治夫人怀胎时的体检记录的资料。
而佐治家不愧是大家族,不仅是明面上的安保,就连普通人看不见的地方,也处处是玄机——自宅邸大门处开始,一直延展到后面的街道,都有一道严密的结界保护着这片房屋。每一个带有咒力的生物接近的时候,都会引起结界的反应,如果想要硬闯,那么结界就会发起攻击,同时向保护宅邸的咒术师发送警告。
像这种在普通社会中颇具影响力的大家族,受到咒术界的保护也是正常的。原本的佐治家顶多算得上是个暴发户,自从这一任的家主,也就是佐治椿的父亲上台后,佐治家开始步步高升,到了如今,已经是日本社会内举足轻重的大家族了。
佐治家主将自家的信息保护得很周到,外界没有任何有关他的儿子的报道,更没几个人知道,佐治家主曾经引以为豪的儿子如今已经与佐治家脱离了关系。
这些都是乙骨忧太从佐治椿的记忆中得知的,但佐治椿已经离开了佐治家十年多,记忆与现实产生了一些差异也是正常的。最起码现在环绕在佐治宅地四周的结界,威力就要比十年前强上百倍。
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看重的长子因为咒灵的缘故自幼身体不好,佐治家主因此对于咒术方面的防范加强,是非常正常的做法。
可是这个措施给乙骨忧太带来了点小麻烦——就如同当初在少年院,夏油杰叫他在外面接应,自己潜入少年院里一样——他不擅长应付‘帐’和结界这类东西。
暴力摧毁倒是没问题,只不过那样就没必要了,还容易给佐治家的人造成恐慌。
乙骨忧太不敢过于长时间地在佐治家门外晃悠,假装迷路地来回路过两次后,门口的警卫人员看向他的目光已经相当不善了。
乙骨咽了咽口水,心里有点慌。
这可怎么办?椿叫我来找记录,结果别说藏记录的房间了,他连大门都进不去!
就在乙骨忧太手足无措的时候,一辆造型低调优雅的黑色轿车从佐治宅邸的大门开了出来。乙骨忧太的注意力不自觉地集中在了那辆轿车上——他隐约从车内感受到了咒力的波动。
虽然很微弱,也很隐蔽,但是对于乙骨忧太这个等级的咒术师来说,已经够明显的了。
最重要的是,这股咒力居然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乙骨大脑飞快运转,最后决定先在车上做个标记,等一会儿离开了警卫人员的视线之后,再去追车。
他不动声色地从指间弹出一丝咒力,贴在擦肩而过的轿车底盘上,位置十分隐蔽,手法也相当刁钻。就算是坐在车里的人发现了这一丝咒力,也很难将其抹除。
乙骨忧太直觉这辆车或许能成为自己此行的一个突破口。
车子在离开办公与住宅区,上了宽阔的马路后,车速稍稍提上来些许。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很难追的上,不过对于乙骨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他在离开了千代田区之后,闭上眼睛,稍微感受了一下自己咒力的去向。
似乎并没有走的太远,朝着南边去了。
乙骨一边以人眼和监控器都很难捕捉到的速度在高楼大厦之间穿梭,一边苦思冥想着轿车里那个咒力波动的来源。
为什么会让他感觉有点熟悉呢……他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咒力吗?
咒术师大多脑子很好用,乙骨忧太只是回想了一小会儿,就想起了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相同的咒力。
准确来说,那并不是他亲眼见到的,而是他在箱庭之中,透过五条悟一行人的视角看到的。
这个咒力的拥有者,正是佐治椿的母亲,佐治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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