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府。
肖小少爷的尸首凭空消失一事,不出半个时辰便在府中传开了。
周氏原本正坐在镜前梳头,听闻这事,手中的梳子‘啪’的一下掉落在地。
;姨娘!;
欢儿刚想说话,便被周氏给制止了,;莫慌,这事恐有蹊跷!;
说罢,起身,便朝着肖庆平的院子去了。
此时的肖庆平正在院中大发雷霆,还打伤了好几名随从,院子里更是哀嚎一片,甚至几名大胆些的婆子在悄悄碎嘴。
;这小少爷真是个克星啊,生前不让咱们这些奴才好过,眼下去了,却仍旧不让咱们好过;
;是啊,小少爷生前最爱捉弄奴才,眼下去了,尸首都不安宁,老爷怕是找不回小少爷的尸体,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在这里伺候,往后还有罪受的!;
;;
欢儿忧心道,;看来是真的,会不会是巧儿那贱人;经受不住折磨,招了!
周氏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不会,巧儿的家人都捏在咱们手里,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乱说半个字!;
这倒也是。
巧儿的家人表面上看是平安无事,可却是被周氏的人牢牢把控住,只要巧儿敢说半个字,那一家人便等着去见阎王。
刚一进院子,周氏便哭着扑进了肖庆平的怀里,;老爷,源儿呢?他小小年纪遭遇不测已经够不幸了,眼下,便是连尸体都不见了,这让我往后还怎么活?便是死了,我都无颜面对源儿啊;
哭的那个悲痛欲绝,几度险些晕了过去。
好在肖庆平心疼她,紧紧将她搂在怀中。
;如兰,你别急,监察院那边已经在找了,若是三日之内找不到人,我定要他们给一个交待!;
;三日!;周如兰又是一顿哭,;这怎么行?三日这么长的时间,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老爷你一定要尽快把源儿的尸体找回来!;
肖庆平又安抚了周如兰几句,这才将人送走。
次日一早。
沈清江难得起了个大早,说是起了个大早,还不如说他一夜未眠。
抱着皱南枝的画像看了大半个晚上,也唉声叹气了大半个晚上。
;老爷!;
刘管家进来伺候的时候,沈清江已经在用早膳,将刘管家吓的一愣,以为自己起晚了时辰,可抬头看了看天色,不对啊,每日他都是这个时候过来。
并且过来的时候沈清江基本都还没起床。
今儿个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让人准备马车,去城西走一趟!;
城西?
刘管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瞧着沈清江这火急火燎的模样,却也不敢怠慢,赶紧去准备。
约摸半个时辰过后,两人便抵达了城西。
;刘福,你说城西最西处该怎么走?;
刘管家连忙往西一指,;老爷,那边就是城西的最西处,可那一片都是穷苦百姓所居之地,您来这一头做什么?;
最近可没听说这一头有什么事发生!
再说了,沈清江平日里审案都不怎么上心,今儿个怎的还微服查案?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去看看!;
越往西走,沈清江的眉头便皱的越深,因为刘福说的没错,这一带的百姓都比较穷,大多是些行街走贩,房屋也破旧,来来往往的人中,便是衣着光鲜的,都找不出几个来。
倒是不少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沈清江和刘福。
似乎觉得他们是这处和稀有之客。
走了约摸半柱香的时辰,刘福喊住沈清江,;老爷,这里已是最西之处了,老爷究竟在在此处找什么?;
沈清江一抬头,便瞧见一家烧饼铺子。
铺子前一名年轻的壮汉正忙的热火朝天,即使是这寒冷的冬天,他也只着了一件麻布背心,额头和手臂上都有细汗渗出,一边烙饼,一边揉着粗面,手法娴熟,动作麻利,看的出来,这功夫怕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
;张大福,给我来两块大饼!;一名中年男子路过。
那烙饼的男子头也不抬,麻利的将那刚烙好的饼用荷叶包好而后交到中年男子的手里,男子丢下两枚铜板,匆匆赶路。
;张大福!;
沈清江念着这三个字。
最西处的有福之人!
西和福,这人占了个全。
;难道真的是他?;
这话,刘管家听了个正着,眯着双眼打量了那张大福几眼,而后不解道,;老爷,您找这个张大福做什么?;
沈清江却没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去打听一下,他今年多大,可有婚配,家中又有什么人!;
刘管家一愣,却也硬着头皮去问那些刚买了饼的路人。
一位大娘说道,;张大福啊,这人是个老实的小伙子,今年刚好二十,不曾婚配,家中有一位老奶奶,身子骨还算硬朗,说来也怪了,为他说媒的人也不少,却怎么都不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基本情况已经了解了。
刘管家将打听来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沈清江。
又定定的站了一会儿之后,沈清江这才转身离去。
在都察衙门处理了一些事之后,他便着急忙慌的往家里赶,正巧,沈初心穿戴整齐正打算出门。
她今儿个穿了身翠绿色的荷花长裙,清爽的颜色越发衬的她肤白貌美,再扑上淡淡的胭脂,戴上白玉珍珠簪,低调却又奢华,活脱脱就一古代白富美。
沈清江见到她的时候微微一愣,;你这是要上哪儿?;
楚随洲今日要离京,她从不是扭扭捏捏之人,既然答应了楚随洲要等他回来,她便会让他看到自己的诚意。
可在沈清江这里,她却不能说,眼珠子一转,;爹,我去一趟监察院!;
沈清江知道她在协助叶明秋查案,因此,是不制止她去监察院的。
说罢,便要离去,却是被沈清江一手给拖了回来,;爹有话与你说!;
奇了怪了!
沈初心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她这位便宜爹爹第一回用这么正经的口吻要与她谈事情。
他脸上表情严肃。
若不是见识过他之前的荒唐,沈初心一定会以为沈清江是个睿智且严谨的人。
;爹,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若是再晚些,怕是就不能见到他了。
;心儿,若是你是去监察院的话,爹不会拦你,可若是你是去送楚随洲,那么爹不许!;
;爹,你为何这般反对我与楚随洲来往?难不成咱们沈家与楚家有仇?;
沈清江摇头,面色仍旧没有半丝的好转,;并无,总之,爹不许你再去见他,因为你很快就会订亲,一个女儿家,订了亲,便该守妇道!;
并不是玩笑。
而是义正言辞。
订亲!
这两个字砸的沈初心措手不及,;爹,您说什么?我与谁订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必理会订亲对象是谁,你只要知道爹是不会害你的,爹是为你好!;
沈初心愣住。
似乎做梦也没有想到沈清江会有这么执拗的一面,她亦冷下脸来,;若是我执意要去呢?;
;那便别怪我不客气!;说罢,沈清江一扬手,几名护院立即将沈初心包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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