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初心用过早膳,便去了监察衙门,正巧肖庆平带着人过来取肖小少爷的尸体。
叶明秋犹豫了一个晚上,仍旧没有在结案书下盖章。
此时肖庆平过来,她不得不结案。
章正要盖下去,却是被沈初心给拦住了,;叶大人,等一等!;
叶明秋有些无奈,;虽说这案子我也心存疑虑,可到底人证、物证俱在,再说了肖小少爷也该下葬了,为人父母的心思,我明白!;
;给我半盏茶的时间!;
叶明秋扭不过她,只得同意。
沈初心命人端了碗清水过来,而后走向肖庆平,;肖大人,有一桩事,我需要验证一下,只要验证了,我立马让叶大人结案,将肖小少爷的遗体送出来!;
肖庆平对沈初心早就记恨在心,若不是因为沈初心藏下肖绵绵,他就不会被降职,也不会落得被皇上冷落的地步。
如今的他,在朝中的地位尴尬得很。
;沈小姐,我念你是沈将军的女儿,我不与你计较,今儿个来,我只有一件事,便是带走源儿的尸体,其余事,我一概不管!;
竟是直接拒了。
沈初心见她那顽固的模样,却也懒的与他废话,手腕一转,一把锋利的匕首便握于手心,而后‘刷’的一声,在电光闪石之间便割破了肖庆平的手指,指尖立马渗出鲜血来。
左手剩着清水的碗往前一送,那一滴鲜血,不偏不移落入碗中,形成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红点。
;你!;
肖庆平正要发怒,却是被杨城上前拦住了。
便是叶明秋都没料到沈初心的胆子居然会大到这种地步,敢当众对肖庆平出手。
;肖大人,请跟我来!;
说罢,沈初心便转身往停尸房前去。
叶明秋以及监察院的一众衙差都紧紧跟着,生怕她会惹怒了肖庆平。
进而引发冲突。
很快,停尸房便到了,一股阴森森的气息便扑鼻而来,好在众人都见惯了这种场面,面无异样,只有肖庆平皱眉捂了捂鼻口,却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在看见沈初心手中的匕首对着肖睿源的尸体扬起来之际,他隐忍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大步上前,;沈初心,你若是敢对我儿动手,我定捏死你!;
话落,银光一闪,一道新伤出现在了肖睿源的尸体上,沈初心再用力一捏,一滴浓稠的血液逸出,正巧滴落在沈初心的碗中。
肖庆平爆跳如雷,正要出拳,却被那碗中的景象给惊呆了。
因为碗中那两滴血,并不融合。
相反竟互相排斥。
身体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握起的拳头扬到半空中,连收放都给忘了只是瞪圆了双眼看着那碗中的两点鲜红!
现场没有人说话。
甚至连空气中都透着尴尬。
便是连叶明秋都觉得不可置信。
若是方才她还不知道沈初心要做什么,那么现在,她已经完全明白了。
;肖大人,我想问问你关于周姨娘的来历!;
;不,这不可能,睿源不可能不是我的儿子,不可能;肖庆平显然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他一把抢过那碗,用力的晃了晃,企图让那两滴鲜红融在一起。
可惜的是,任他如何晃,那两滴血都像是互相仇视一样,各距一方。
‘哐’的一下,他手一松,竟将那碗生生的砸在了地上。
想起昔日爱子承欢膝下的种种,心中竟生出深深的讽刺之意来,而后脑中一热,‘哐’的一声,拔了剑便要冲出去。
;肖大人!你就不想知道那幕后戏耍你的人究竟是谁么?;
一声厉喝,止住了肖庆平的脚步。
他不傻,如若不然,也不会爬到今天这个地位。
任着周如兰一个妇人,断不敢这样欺瞒他,这其中定然有人指使。
再回头看向肖睿源那冰冷的尸体,肖庆平眼中便再没有半丝的悲痛,有的只是憎恨和厌恶。
沈初心知他已然冷静了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而后一行人便出了停尸房。
叶明秋与她并肩而行,;你是如何会知道肖睿源不是肖大人的亲生儿子?;
;我猜的!;
;说人话!;叶明秋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沈初心这才解释起来,;巧儿一个婢女,平日里又不得主子的喜爱,哪里有钱去买那种弯弯道道的毒药?;
;或许正巧那卖毒之人急于出手!;叶明秋故意钻牛角尖。
沈初心笑,;下毒半年之久,无人发觉,这不是太奇怪了么?再说了真要人不知鬼不觉的害小少爷,何必下毒,随便想一个方法,都比下毒要来得干净利落!;
叶明秋点了点头,这分析不错,只不过,;仅仅是这些,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怪就怪在,肖小少爷没了之后周氏并没有要求亲眼看一看这个宝贝儿子,而只是在府中闹腾!;
叶明秋顿时定住!
确实!
监察院只是将肖睿源的尸体带回来尸检,而并没有阻止亲人探视。
其间,肖庆平来过,便是赵氏都派人看来,可作为肖睿源亲生母亲的周氏,却并没有现过身!
按理说,她就不想亲眼证实一下儿子是真的死了么?
;你这丫头!;
叶明秋此时已不知道该赞她心思细密,还是该骂她城俯至深了!
也难怪太后一直惦记她。
此时的沈府,一名年过五旬的老僧被请进了沈将军府。
;祖母,您说大伯真的会上当吗?;
沈老夫人微眯着一双精明的眼睛,嘴里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若是旁人,我可不敢说,可若是静悟大师,沈清江一定会信!;
沈初云疑惑道,;祖母为何这般肯定?;
;你可知道你大伯母是如何死的?;
这个问题,沈初云倒是略有耳闻,;据闻是病死的,难不成还有隐情?;
;确实是病死的,只不过在你大伯母病死之前,静悟大师便有预言,让他进宫寻药,如若不然家宅不宁!可你大伯父那会不信,不以为然,没过多久,你大伯母便病死了,缺的还真是静悟大师所说的那种药材!;
沈初云不禁瞪圆了双眼,;竟这般神奇?;
沈老夫人冷哼了一声,;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多神奇的事?;
沈初云还想问下去,却是见沈老夫人已经转身,朝着福寿院去了。
沈清江将静悟大师请进了书房,还没开口,已是先拜了三拜。
;施主不必多礼!;
静悟大师,一脸的详和,双手合十,对于沈清江的激动,没有丝毫的动摇。
;大师,我今日请您过来,是想让您帮看看小女的命运,小女不久前与温家退了婚,又遇了几次险,我担心;担心她的命运会像她娘一样。
后面的话,沈清江说不出口。
静悟大师略作沉静,而后点化沈清江,;令爱属命薄福薄,原本与温家订亲后,能化解,可偏偏这婚事未成;
沈清江的心‘咯噔’一下,几乎沉到了湖底,他顾不得其他,‘扑通’一声便朝着静悟大师跪下了。
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是邹南枝,邹南枝去了之后,沈初心就是他的心肝宝贝。
如果下跪能求来沈初心的平安,他便是下跪百次,也心甘情愿。
;求大师给沈某指一条明路!;
;施主莫慌,令爱这福运,还与婚事有关,温家虽能化解,却不是良配,若是要保沈小姐一生平安,施主切记,定然要往西寻,京中最西处的有福之人!;
京中最西处的有福之人!
;大师,此话何解?;
悟静大师却不再解释,打了句佛语,而后道,;告辞,老纳与施主缘份已尽,只能提点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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