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这声训斥不是来自楚行遇,而是来自方诗迎!
方诗迎上前一步,硬生生的把安舒从楚行遇怀里拉了出来,力道之大,让安舒一个踉跄。
就连楚行遇也似乎震惊不小,想不到看起来文弱清高的方诗迎竟然还有这样的‘力量’,看向方诗迎的眼光里不由得又多了几道另外的意思。
这么不小心!你知道这是谁吗!方诗迎充分发挥她的上司威风,然后又换上一副关心紧张的嘴脸向着楚行遇道,楚先生,您没事吧,这个丫头就是这样,医术不精还毛手毛脚,我一定让院长开除她!
边说还边要动手去清理楚行遇衣服上的药物残渣。
楚行遇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躲过了。
楚行遇的目光又落到安舒脸上,方才的惊吓不知道要不要紧,他忽然有些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莫名的担心,语气也随之不快起来。
你让院长开除?想不到世和医院的医生已经拥有这么大的权力了。
这个方诗迎也意识到了自己语失,立刻解释,我是说她毕竟是我的下属,如果冲撞了病人,我也有责任向院长如实反映情况。
方诗迎抬眼偷看楚行遇的脸色并没有缓解,立刻又补充道,安舒,这是楚氏集团的总裁,你还不快道歉!
道歉?
安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要说到道歉的话,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渣欠自己多少个,现在因为一点小事就让她道歉,简直是开玩笑。
安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用眼色打量着楚行遇。
楚行遇也阴沉着脸和她对视。
方诗迎见安舒不仅不道歉,而且还和楚行遇眉来眼去的,当即吃醋发怒,一步横跨过去,生生隔在两人之间,安舒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歪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跌倒!
我?故意跌倒?地上有钱啊!安舒回呛。
你最好本分一些,不要看见哪个男人都扑到人家身上!这是医院,不是你家!
方诗迎姿态正义,这句话却是说给楚行遇听的,说的这么露骨,不怕他不明白。
事实上楚行遇不仅明白了方诗迎的话外之音,而且还成功的在心里把她和楚骁归为了一类。
安舒脸色涨红,早上楚行遇念得那些被人排挤的过往又猛地刺向安舒的心,始作俑者,几乎都是面前这个女人。
安舒赌气般的讽刺道,知道我心思不纯干嘛还要拉开我,是怕我捷足先登吗!
你!方诗迎被气的一时语塞。
安舒才不会等她反击,端起药盘就走,绕开两个碍眼的人,步步生风。
楚行遇却跟了上去,安舒皱眉步伐加快,但最终还是被身后的大长腿堵在了楼梯间。
安舒气急,一个反身,面向楚行遇,嚷道,我目的不纯!我看上你了!我故意跌倒!我救你回家是想杀了你!行了吧!你们能放过我了吗!
楚行遇冷眼打量着安舒,直到她发泄完,才冰冷开口,不要再耍手段!
耍手段!竟然还说是她耍手段!
安舒简直要被气疯,楚家是不是没有一个正常人?包括那个和楚家有瓜葛的方诗迎在内!
安舒简直厌恶他们这样的嘴脸,我没那个闲工夫!
说罢,转身便走。
却不料,被楚行遇一把抓住手腕。
你还想你怎么了?安舒本想再赏他一记绝情脚的,哪知刚刚回过身就看见楚行遇就顺着墙壁缓缓滑向地面,脸色惨白,像是被人一下子抽干所有血液。
果然,他的手已经开始变冷,体温急剧下降,导致楚行遇身体僵硬,握着安舒手腕的大掌更是钳制的更紧。
喂喂!你怎么样?安舒挣脱不开他,她知道楚行遇的病症,急速降温之后就会是急速升温,这样的极限反应对楚行遇的心脏以及各项器官的损伤极大。
而且如果患者晕厥过去,对脑损伤也是巨大的,她必须要及时控制住他的病情。
安舒虽然恨不得亲手暴打楚行遇一顿,但遇到这种情况她还是做不到坐视不理。
你坚持住啊,喂,不要晕!安舒强硬挣脱开楚行遇的大掌,跪在地上抱起他的头部,找准穴位开始按压。
一下两下楚行遇依旧脸色惨白。
安舒分明记得医书上记载的就是这个穴位,没理由不起作用。
她稳住心神又继续按压,她不能放弃,土行孙你不要晕啊,大不了之前的事和你一笔勾销,我不再咒你了!
安舒一边碎碎念的和楚行遇说话防止他晕倒,一边空出一只手来在自己身上摸索不停,她记得昨天晚上喂给楚行遇的药还有剩余,顺手就被自己塞进牛仔裤口袋里了,怎么找不到了呢!
啊,有了!
安舒快速翻出药片塞进楚行遇的嘴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舒不敢放松,一直紧张的看着坐在墙角的楚行遇,直到他的脸上慢慢有了血色,也不敢放松,因为体温还会继续上升。
安舒紧张注视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等了很久也没有出现之前的那一幕,楚行遇的体温竟然只上升了一点,继而又渐渐恢复正常了。
在确定楚行遇没事了之后,安舒只觉得自己像是打了一场仗,已经快要筋疲力尽,她也顺势坐在地上。
靠上墙面的时候她觉得背后冰凉一片,才惊觉原来自己出了这么多汗。
就这样,一男一女像是两具尸体一样挺在楼梯间好久才缓过来。
大哥,我求你别再出现了,安舒看着对面的白墙,累的眼神空洞不想动弹,连脖子也懒得转,还有,你以后病发的时候不要拉着我好吗!你想死就安静的自己去死,千万别拉着我做垫背的,不然我都说不清。
安舒的话像石沉大海,抛出了,却半晌得不到回应。
难道是又晕了?
思及此,安舒猛地转头看向楚行遇。
却和楚行遇的目光猛地撞了个正着。
啊,安舒惊呼,诈尸啊你!
楚行遇注视着安舒,而且神情有些古怪。
神经病,安舒嘟囔了一句,起身要走,下了两节台阶又转过头来。
果然楚行遇还在盯着她。
安舒懒得和他再吵,只是又郑重重申了一遍,以后别再出现!
然后甩甩头,潇洒走了。
楚行遇看着安舒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去了这么久?楚行遇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楚父已经醒了,VIP病房分为里外两部分,所以刚才的所有事统统都被阻隔在了病房门外,里面楚父睡得正香,连一个声音也没听到。
医生说您最近身体恢复的不错,楚行遇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并没有回答问题。
的确不错,这个小方啊,很尽职,楚父转念看向楚行遇,你出去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没能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
见楚行遇不答,楚父也就知道了答案,你都快三十了!再不结婚,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你听见没有!
知道了,我刚刚回来,先处理好公司的事自然就会去结婚了。
你说结婚就结婚,到现在连个女朋友也没有,而且你的病也需要人照顾,楚父说着说着,声音渐渐沉了下去,你一定要先养好身体,我看这里就不错!
楚行遇本想拒绝,但突然脑子里闪过安舒的脸,于是勉强答应自己考虑一下。
楚父这才放心,放他走了。
一定要用四十度的温水冲药剂,你怎么搞的!
楚行遇刚出病房门就听见医护操作台那边传来方诗迎的声音,他本来没什么兴趣多管闲事,但紧接着又传来了安舒的声音。
的确是四十度的水,但病人突然觉得不舒服,所以想等一下再喝药,水这才冷的。
难道你一会儿就给病人喝这么冷的药水吗?你干脆拿去冰镇一下好了!
方诗迎完全是鸡蛋里挑骨头,安舒强忍着,脸色通红。
我看你可以不用做医
怎么回事?
楚行遇听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头走了过去,他拿起药盘里的口服溶液,看向安舒,有什么问题。
方诗迎见楚行遇来了,眼前一亮,只可惜,安舒却眼前一黑。
真是烦什么来什么,一个方诗迎就像是苍蝇一样每天嗡嗡,这下好了,又来个更不能得罪的楚行遇。
真是不知道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
她竟然要给病人喝冷掉的药!方诗迎指控。
楚行遇侧眼看她,她是你的下属,不会连药剂冷了就要换掉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吧,看来恐怕要算你这个主任医师教学失职了。
楚行遇这话一出,方诗迎登时就狠狠地瞪了安舒一眼,随后气愤离开了。
完了,这下方诗迎以后更不会放过她了,安舒心想,楚行遇你就是我的瘟神吧?
楚行遇又想和安舒说点什么,还未开口,身体里一种陌生的异样的感觉便逐渐升起。
楚行遇看向安舒的眼神复又怪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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