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朕说的对是不对?
皇上依然不罢休,拿着酒杯追问道。
对。
萧墨饮下一杯酒,淡淡地应道。
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赫连家的那个小丫头不是人,是石头做的,朕对她这么好,她一点都不领情,让她给朕生了孩子她居然不愿意
皇上一边嘟囔,一边不停地灌酒,脚步都有些颠簸。
她不愿意,这满宫上下多的是人愿意!
昭和帝突然抬高了嗓音。
说完,昭和帝已经身子一晃,躺在地上睡着了。
萧墨定定地看着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嘴角浮出一丝苦笑。
你愿意,可从未问过她是否愿意啊。
他说完,这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唤了昭和帝的贴身内侍过来。
几个人合力,吃力地将喝醉了的昭和帝抬回了寝宫。
关上宫门。
萧墨一人走在寂静的廊庑上,走着走着竟不自觉地走到了甘泉宫门。
甘泉宫的宫门早已经落了锁,院子里也静悄悄的。
想来这么晚也该睡了。
萧墨望着高墙发呆,踌躇着,来回晃了好几步,最后停住,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
接着,他竟一个纵身,越过高高的宫墙,稳稳地落在了院子里。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赫连姒这会儿就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将他抓了个正着。
有一瞬间的呼吸凝滞。
萧墨说不上那一刻心脏的骤停是因为被抓了现行,还是月光照在白皙的脸庞上太过迷人。
他只是有些慌张。
但赫连姒全然没有这样的情绪,面对这不速之客,她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接着便转过头不再看他,目光直直地望向夜空中的月亮,好像萧墨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刚才只是风吹动了树叶,她好奇随意瞟来一眼。
他突然有些明白了昭和帝的郁郁寡欢是因为什么。
这丫头这种当别人是空气的行为真是挺折磨人的。
他不禁有些佩服昭和帝了,竟能生生地忍了半年。
而他竟连半会都无法忍受,想要她的眼里看向他,想要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可她只望向月亮。
萧墨突然坳上了,他也不愿意开口,只想等着赫连姒先说话,他就站在一旁和她一起看着月亮。
两人就这样你不言我不语,僵持了一刻多钟。
就在萧墨准备举白旗投降,打算马上转身离开的时候。
赫连姒终于舍得将眼光落在他的身上,淡淡地开口了:萧将军,这里是后院,你深更半夜来这干什么?
萧墨顿了下,却不敢回望她明亮的双眼,看着月亮道: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因为你内疚吗?赫连姒轻笑。
你知道了?萧墨的语气和表情都有些惊讶,他转过来看赫连姒,可赫连姒已经移开了眼。
她悄悄捏紧了手中的纸条,上面是百里寒前段时间给她的密报,原来她会入宫,全是因为这位萧将军举荐。
能告诉我原因吗?她佯装不知。
传言说只有汝鄢氏血脉才能打开宝藏之门。萧墨觉得有些难堪,但还是不想骗她。
所以你们想让我生下姜家子嗣,由姜家世世代代将汝鄢氏的血脉延续下去?直到你们把所谓的宝藏挖空殆尽?
赫连姒问。
嗯。萧墨低垂下眼。
你们口中的宝藏在哪?赫连姒又问。
目前还没有找到。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要是没有宝藏呢?如果这是一场大骗局呢?
面对赫连姒的质问,萧墨只能回答:
未雨绸缪。
我要是不配合呢?
外面的人也在找你。
这样说来,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你。赫连姒不屑地扯动嘴角。
是啊,外面的人都在找她。
这不就有一个吗?
百里寒。
她垂下眼,在脑中不断思索着目前最好的对策。
百里寒已经把几乎所有的讯息都告诉她了,以此向她表示天朝的诚意,她虽然答应了合作,但没有求证,内心多少还是有些犹豫,今晚和萧墨的一番对话让她知晓了事情的真相。
百里寒没有骗她。
天朝也是真的想和她合作。
和魏国皇帝的强取豪夺不一样,天朝是合作。
不敢当。萧墨淡淡地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发现了你身上可以验证身份的东西。
萧将军可还真是见多识广啊。赫连姒嘲讽。
萧墨沉默。
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我不想再节外生枝。
赫连姒支起一只手,撑在额前。
萧墨看出了她的疲惫。
好。他说,顿了一下,又匆匆加了一句极小声的:你早些休息吧。
话音刚落,萧墨便纵身越了出去。
赫连姒如今才算是真正了解了自己的处境,之前或许只要能够老死在这宫里,还是她这辈子最好的归宿,本来还想找机会把那几个箱子换成银两,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
她再度捏紧手中的纸条。
良禽择木而栖,她虽不是鸟类,但也是个识时务的人类。
决定一下,她立刻动手写了封短信,系在信鸽的腿上放飞了。
白色的鸽子翱翔在空中,展开翅膀,纸条被风撑开一个角,隐约能看见一小排秀气的字——敬呈百里将军。
赫连姒看着白鸽越飞越远,直至消失不见,这才舒了口气,怀着满腹徘徊回到房中歇息了。
只是可惜,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里是大魏皇都,更何况刚吞并了北燕,戒备只会更加森严,她又是北燕公主,背后有多少双眼睛,除非去街上重新找回那个撞她的小孩,这样大刺刺地放飞信鸽和免费送情报有什么区别?
她的信鸽根本飞不到百里寒面前,别说飞到天朝了,可能都活不过今晚。
第二日,昭和帝一觉睡醒,只觉得头痛欲裂,叫了宫人。
宫人们赶紧又去煮了醒酒汤,一碗汤药喝下肚,这才多少好受了点。
早膳都来不及用,他直接就去了养心殿处理政事,下了朝又匆忙地直接回了寝宫休息。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