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这个皇后没有替安嫔辩解,却是太后所没有想到的,在她看来,玉杉这个皇后,虽然很多时候有些莽撞,又有些大大咧咧,可是大部分时候,还是稳重体贴的。这个时候,皇后没有说话,那背后定然还是另有隐情。
当即,太后对玉杉直白的道:皇后,你没有什么话想对哀家说么?
玉杉不无恭谨地道:母后想听什么?
太后道:皇后,你说,安嫔的肚腹为什么这样地大呢?
玉杉笑道:臣妾想,许是宫里的饮食更好一些罢。
太后道:宫里人谁的饮食不好呢?你说这个,哀家可是不敢信。
玉杉道:那许是羊水比别人多,或是胎儿比别的孩子更壮些,臣妾也没生产过,也不懂得,听太医和田司药的意思,安嫔这一胎,倒一直是安稳,除却肚子比别人略大些,却再没有别的异象。
太后道:所以,你便放心了?
玉杉道:太医和田司药都这样说,臣妾自然是放心的。
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玉杉,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哀家便她放心。
一时,众人在假山之上,等待了许久,皆不曾见到皇上,却不知皇上早在前朝设宴,将这边忘得一干二净。
一时,太后也有些累了,便道:时候不早了,皇上还在朝上,咱们也就都回罢。
众后妃自然称是,不敢怠慢,玉杉亲在前扶着太后,以示敬老之意。
眼看便到山下,只听身后哎呦一声,玉杉连忙回头,只见几个嫔妃倒做一团,又有宫人在旁伸手搀扶。
太后看了一眼,便对身边的齐丽英道:丽英,去传太医,再请皇上过来。说罢,便再不看这边,只乘上了一直在假山下等着的辇轿。
玉杉细看,方看出原来是安嫔坐在了地上,口中呻吟有声,上半身倚在丽姬上,手里还抓着瑾姬的衣袖。而被安嫔倚在身上的丽姬,却又撞倒了王婕妤;而王婕妤直接昏倒了过去。
玉杉也不顾及上下尊卑,便往回走了几步,走到丽姬身边,蹲下身,往前推了推被安嫔倚压住的丽姬,身出双手,抱起了王婕妤。
左右的宫女都没有力量太大的,玉杉抱着王婕妤,却也不管别的,直往最近的碧华轩去了。
到了碧华轩,将王婕妤放下,玉杉回过头来,尚没有看到别人跟来,只得等待,伸出手里,摸了摸王婕妤的脉,却是没有什么大碍,身上也没有见红,竟只是一时受了惊吓,吓晕了的。
玉杉看左右无人,笑骂了一声道:能让皇后这般伺候的婕妤,你可是自古以来头一份了。说着,推开窗子,好叫王婕妤透透气,毕竟这碧华轩好久没有人来过了。
打开了窗,玉杉方看到一群人连带着太后,或乘辇轿、或是步行地赶了过来。
太后下了轿,走了进来,道:怎么样了?
玉杉道:回母后,一时太医还没有过来,臣妾略给王家妹妹摸了摸脉,倒不像是吓晕了的样子。
太后点了点头,道:等太医过来,替她诊一诊罢,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怎么便出了这样的事?
玉杉微微抿了抿嘴,道:是有些蹊跷。
一时,安嫔也被人抬了进来,只见安嫔半躺半坐地在软榻上,一直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扔不放开瑾姬。
玉杉看了一眼,指挥着宫人将安嫔挪到里间床上。
安嫔进来,这屋里便不能再有风,宫人们也都识相地将门窗紧闭。
玉杉跟到里间,道:安妹妹,先放下瑾姬再说罢。
安嫔又哪里还听得进玉杉说的话,嘴里只不停地喊着疼,喊疼之余,还夹杂道:皇上、娘娘替我做主。
一旁地田青芍道:娘娘,安嫔娘娘手里抓住些什么,倒是更好用力。
玉杉也知田青芍说得有礼,便走到床边,伸手掰开安嫔的手指,却见安嫔的护甲已然有两颗划破了手掌,玉杉也不顾忌血污,便将自己的手递给了安嫔。
瑾姬的衣裳被安嫔放下,人便也送了一口气。
玉杉回首看了一眼瑾姬,只见瑾姬的衣袖之上,已然被护甲划了个破洞出来。
玉杉轻道:带这劳什子做什么呢?又对瑾姬道:你出去,和母后说,就说我说的,明玥尚在坤元宫,你去坤元宫照顾明玥。
瑾姬向玉杉微微躬身行了个礼,便要退出去。
却听安嫔抓着玉杉的手越发紧了,口中只道:娘娘,不能叫她走。
玉杉道:怎么便不能让她走?
外面的宫人,在往里面送着热水、参汤。田青芍亲往安嫔口里送着鸡汤。
安嫔道:娘娘,是她推的臣妾。
玉杉道:我知道了,你是说,她推的你,你所以才倒在丽姬身上,然后砸晕了王婕妤。
安嫔哭嚎道:对,就是她。
玉杉道:安嫔,你放心,把参汤喝了,你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早产。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先把汤喝了,喝完了汤,等你安心产下龙嗣,本宫、皇上、太后都会替你做主,这你放心。
安嫔扯着脖子断断续续地喊道:我不放心,皇后娘娘,皇后你把臣妾讨厌的人,收在身边,臣妾喜欢的,您也要夺走,害了臣妾的人,您也要护着,您为什么为什么这般容不下容不下臣妾呢?
田青芍道:安娘娘,您少说些罢,别叫皇后娘娘伤心。
安嫔哭道:我不管,她别伤心,你们谁又管我啊?
玉杉冷声道:田司药,她不愿意闭上嘴,就让她喊,本宫倒要看看外面的母后听到了之后,会不会信她的。本宫还要看看,她不喝参汤,又不给自己攒些力气,若真有个万一,没了皇嗣,本宫倒看是谁后悔。
说着,玉杉凑近安嫔耳畔,道:你信不信,这会儿你喊什么,本宫都不计较,但是皇嗣若是因为你不听田司药的话,有了什么闪失,本宫将你同瑾姬一样的治罪。本宫还能再给你加上一条,以小反上,误伤皇后。本宫的手,已然被你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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