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诸夏之民便以农耕为生。
适合耕种的土地就那么多,地里能产出的粮食,是有数的。
但人口却越来越多,粮食安全,本来就没有点点抗风险能力。
政哥励精图治,一统诸夏之后,终日殚精竭虑,所思所想,便是如何让大秦富强起来。
富强富强,民不富,国何以强?
可如今大秦百废待兴,哪怕是富庶的关中之地,百姓也鲜有能吃饱穿暖。
红薯和玉米的出现,基本上可以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
正如王翦所说,若这两样东西是真的,大秦今后再无饥馑之忧!
至于夏启是不是在这件事上说谎,政哥从未考虑过。
政哥的人生,并非一帆风顺。
可以说,他走的路,便是一条一直在与天斗与人斗的路。
处在这种环境之中,政哥养成了怀疑一切的性格。
可是,面对夏启,他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不论夏启说什么,政哥都无条件的相信他。
夏启也确实当得起他的信任!
自从他来到咸阳,先是进献冶铁、制盐之法,后又带着匠作局售卖白酒,充实国库。
太仓令将曲辕犁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
如今,更是拿出红薯、玉米这等神物。
至于扶苏因为夏启逐渐改变,反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历数这一桩桩一件件。
夏启随便的一个动作,都能够为这个国家带来极大的改变。
因此,无怪乎政哥说夏启是自己的福心了。
亩产十五石而已,只要是夏启说的,那便有八成的概率是真的。
政哥不由得想起了顿若和自己报告的一些事情。
夏启对自己的身份,似乎一直都有所怀疑。
尽管胎记能对得上,玉佩能对得上,年龄也对得上。
但是政哥能够感觉得到,夏启其实一直都不承认自己皇子的身份。
政哥不知道夏启这种莫名其妙的坚持从何而来。
“罢了罢了,有这样的功劳,足以直接封侯了!就算他的身份是假的,以其才能,也堪称人中龙凤。于大秦而言,又有何碍?”
……
尽管政哥说关中的田地,任由夏启挑选。
但是,夏启还是将新粮试种的地点,选在皇宫中,就在自己住的那个院子旁边。
红薯和玉米之事实在是太过重要,夏启也不得不谨慎行事。
夏启所住的地方,旁边是一大片花圃。
他命人将花全部铲掉,然后亲自培植两种作物。
这个时代,还没有化肥等物。
红薯切块培植所需要的营养液更没有。
因为试种还兼顾着培育种子的任务,所以这一切都只能是夏启亲力亲为。
田地旁边,政哥和王翦饶有兴致的看着夏启在摆弄一些瓶瓶罐罐。
夏启印象中,培植营养液的成分复杂。
大秦现在这种条件,根本没有按照成分提纯的条件,他只能想办法找一些替代品。
为了找到这些替代品,夏启甚至都命人去茅厕的墙壁上刮土了。
配置好营养液后,夏启将红薯切块,小心的浸泡进营养液中。
“接下来该做什么?”王翦兴冲冲问道。
夏启有些无语的看着两人。
试种庄稼这种事情,费事费力,而且终日土里来土里去的,很是麻烦。
他也没有想到,政哥和王翦这两个人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居然就跟个好奇宝宝一样,非要过来跟着。
而且,看他们的架势,居然要亲自上手?
“浸泡两个时辰后,便可以植入土中了。大将军若是有心,不如趁这段时间把地犁一下?”
夏启本来是玩笑之言。
没想到,听到这话,王翦二话不说,就撸起了袖子。
“你不知道,老夫年轻时,在家中侍奉双亲,经常去地里劳作。这些活计,我可是拿手得很!”
随后,他很是识趣的对政哥说到:“陛下稍等,两个时辰,足够把这块地拾掇妥当了。”
说干就干,王翦走到田里,拿起夏启特意准备的曲辕犁,埋头干了起来。
不得不说,王翦人老体壮,干活儿极为利索。
不到两个时辰,他便毫无形象的用袖子擦着汗,哈哈大笑着走了回来。
“这曲辕犁果然好用,换在以往,这二亩之地,即便是老夫,也得忙活半日!”
夏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老匹夫,不装逼我们还是好朋友!
“这红薯播种之事,与寻常庄稼,没有区别吧?”
王翦转头看向夏启,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
得到夏启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又兴高采烈的端起泡着红薯块的罐子,朝田里走去。
就连政哥,也下地亲自播种了。
夏启本来打算自己做个准备工作,剩下的事情,就交由宫里的内侍。
但见政哥和王翦都亲自上手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干吧!
这一劳作,就是一天。
眼看着太阳落山,夏启捶着酸痛的腰腹,直起身来。
“陛下,这红薯种植倒是简单,而且夏季种植,四月可熟。若产量如公子启所言,属实算得上是我大秦盛世之始!”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夏启旁边,政哥和王翦还在兴致勃勃的交谈。
看王翦那意犹未尽的样子,若非天色已晚,恐怕他还能接着干。
夏启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
他从小吃百家饭长大,也不是没有吃过苦。
但是现在看来,在体力方面,比起政哥和王翦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还是有些差。
政哥瞥了夏启一眼,面露关心之色:“劳作一天,若是困乏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夏启连忙说到:“父皇与大将军亦是劳累一天,我已命人备好一种新奇的吃食,不如你们吃过再走?”
“听闻你那风月楼的饭菜菜式精美,味道亦十分美味,这些东西全是出自你手。既然你说新奇,那想来应该不差了。同去,同去!”
王翦哈哈大笑道。
很快,三人便来到夏启的住所
还未进门,就闻到里面飘出阵阵香气。
王翦嗅了嗅鼻子,说到:“这味道倒是独特,似乎还有夹杂了一些药材。”
进了门,就看到殿中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架着一支造型奇特的铜锅,上面正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