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毒的心!”
“好毒辣的手段!”
这一刻。
所有围观的士子心中,都浮现出这个念头。
在他们看来,以梁山伯这般风度,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实在是不太可能。
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但说实话,梁山伯风度无双,气清神秀,这绝非是伪装便能装出来的,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君子之气。
这样的君子,能做出这样的苟且之事?
他们第一个不信。
但……
不信归不信。
许多事情,并非是不信就能解决的。
尤其是丁泰之站出来揭露梁山伯的行径,在众目睽睽之下,梁山伯必须要给一个正面且合理的解释。
否则……
危矣!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正因如此,每个人都流露出凝重之色。
尤其是钱塘令,此刻更是满脸怒容,望着丁泰之,怒声道:“你可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要是胡言乱语,定不饶恕!”
钱塘令的言语之中,都是对梁山伯的包容。
“晚辈岂敢在诸位先生面前胡言乱语。”
丁泰之此刻已经是铁了心,沉声道:“若是县君不信,请容晚辈唤来苦主证人,届时询问便可得知真相!”
这句话一出,全场更是哗然。
谁也没有想到,丁泰之居还能找来证人。
看来……
他是铁了心要将梁山伯给钉死在耻辱柱上啊!
而听着丁泰之的话,钱塘令也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
只能看了看孙绰,却见此刻的孙绰面色平淡,没有丝毫表示,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见状。
钱塘令稍稍稳定心神,旋即道:“丁泰之,你可要想清楚了!”
“倘若事情查出来是诬告,你的名声可就毁了……你确定吗?”
丁泰之心中闪过一抹犹豫。
他这样做,毫无疑问会得罪孙绰、刘恢以及在场的众位名士。
但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只能咬紧牙关,紧跟王蓝田和太原王氏的步伐。
如此想着,丁泰之一咬牙,拱手道:“还请县君,传唤人证!”
“哼!”
见丁泰之还是一门心思撞南墙,钱塘令冷哼一声,随后道:“褚巡检何在?带人证!”
很快。
一个持刀官吏便带着一名柔弱女子走了过来。
“县君,证人已经带到!”
官吏躬身行了一礼。
钱塘令摆了摆手,让其站到一旁,随后站出来,看着这柔弱女子,面相肃然,沉声道:“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民女谷心莲,见过县君!”
女子屈身行了一礼,随后说道:“此来乃是状告梁山伯调戏民女!”
话音落下。
全场所有的士子都一片哗然。
竟然真的有女子前来状告!
而且以他们的目光,都能看清楚,此女确实是红丸已失,当下便惊疑不定。
原本并不相信梁山伯会做出这等秦兽行径的人,也都有些将信将疑了起来。
实在是真有事主亲自前来状告,这委实太过令人难以置信了!
毕竟。
在这时代,女孩重名节,一旦此事流传出去,这个女孩的名声可就毁了,还要承受十分巨大的渔轮压力。
大到这个女孩几乎无法再活下去。
倘若这是诬告的话,那这代价也太大了!
难道……
梁山伯真的做了这样禽兽行径?
一时间,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梁山伯和丁泰之的身上。
丁泰之站在场中,显得有些举足无措。
此次诬告,虽自问万无一失,但终究于心不安。
更何况……
他心里也幻想过很多次自己在雅集上扬名,成为众人焦点。
但却万没有想到,竟是在这样的境地之下。
一时间心情说不上是复杂还是快活。
相比较之下。
梁山伯则是跪坐一旁,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起伏,颇有处变不惊的名士风范。
两相对比,可谓高下立判。
但也有看梁山伯不顺眼的。
本来发生这样的事,这些人就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本想见到梁山伯惊慌失措的模样,结果却让他们失望,不由在心中暗骂梁山伯装腔作势。
就比如王蓝田,此刻满脸报复的快意。
看着梁山伯这般姿态,不由冷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所找来诬告梁山伯的女人,乃是特意搜寻来的。
此女身世贫寒,而且孤苦无依,只和自己的母亲从外地而来,钱塘本地无人认识她是谁。
在找到她后,王蓝田花费重金请其配合,来演这处戏。
女子虽重名节,但谷心莲终究不是钱塘人。
演完这处戏,她便离开钱塘,届时谁又知道这档子事?
所以她很快就答应下来。
而对于王蓝田而言,谷心莲并非钱塘本地人,谁也不认识他们,等此事结束后,直接派人灭口,这样一来,便可以无声无息的将最后一点疏忽给抹平。
到时候,梁山伯就再也没有机会翻案。
如此一来,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一想到梁山伯身败名裂后的下场,王蓝田便忍不住涌现出快意的情绪。
“梁山伯!”
“我要亲眼见着你众叛亲离,亲眼见着你犹若丧家之犬!”
“如此,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
祝英齐和祝英台,满脸担忧的看着梁山伯。
作为朋友,他们知道梁山伯的品行,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
他们相信没用,必须要拿出证据来!
要是梁山伯没有当场洗清他身上的嫌疑,哪怕只是怀疑,但只要此事流传出去,众口铄金之下,假的也能说出真的。
届时。
这就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洗掉的污点。
而面对这样的诬陷。
梁山伯……
真的能够度过去吗?
众人目光汇聚之下,此刻的梁山伯看起来很是平静。
这并不是他佯装镇定。
而是真的很平静。
因为……
当这个名叫谷心莲的女子出现的刹那,他便已经找到了破局的关键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