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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不会一直下雨,也不会一直阳光明媚。生活也一样,谁也不会一直伤悲,谁也不会一直高兴。再娇艳的花儿也有枯萎的时候,可来年还会再次娇艳。就像有些虫子在冬天来临前产好卵死去,可明年那些卵会孵出幼小的生命,再次延续自己的存在。
这些小风暴过后,杨曦还是和以前一样思考着蠢的没有用的问题,比如“当所有的知识被推翻的时候,我们将要怎样生存下去。”、“我会发明长生不老药吗?”等等。
杨曦还是会在周末一个人拿着《格言联璧》去花场的后面一边痴痴看着晚霞,一边读着里面精美的句子,并体味着字句中飘扬着的美感。在碰到上六年级的鲁文和鲁武的时候,依旧会说一句“好久不见,我都分不出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了。”放学回家后依然会把饭做好再去写作业,躺在黑咕隆咚的床上睡觉时依然会捂着被子,偶尔被班里的女生表扬一两句后依然会脸上一片潮红……
长长的时光像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即使间或一个坑一个洼,偶尔一两个小坡,都并不影响它的整体走势,平坦的走势,连路上的每一块砖每一块石头都缠绕着温柔的温度,一步步踏上去温暖着精力旺盛的年华。
然后,你看到一群蚂蚁排成整齐的队伍从走廊的一头朝着没有尽头的那一头走去,它们一群群地选择了路边的某个角落作为安身之地,但是永远不会有止歇,永远会有年轻的蚂蚁走在路上,直到找到永久的家,而这正是生命的意义,历史就在那条路上演变出各种各样的故事,并且后来的人也会以不同的方式演绎着类似的故事。
而这一切就是杨曦最近的心得,有着模模糊糊的哲理,仿佛大雾天的道路,远看一片迷茫,十米之内却有些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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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杨曦来说,真正有意义的还是每天要经过的那个路灯旁的那棵柳树以及上面楼房里的那个人。
心跳像闪烁不定的彩灯,永远都通着电,固定的色彩一轮轮翻转着,洋溢着某个特殊时刻的超活跃气氛,或者是即将到来的兴奋时刻。
而过了那个地方那个特定的景物之后,心跳又成退了潮的海水,一切归于平静,只剩下一种荡气回潮的余味在心中激荡,却再也无法掀起风波。
早晨第二节课下课,也就是早操时间,校园的广播顺便告诉了大家一个消息“后天捡花”,消息一出,全校学生一阵骚动,都不知道是不想劳动还是不想学习迫切想要劳动所致。
杨曦看向了排在队伍老前面的许瑶,不知道她还会不会选择在十二连捡花,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要自己帮她。就在杨曦要收回眼角余光的时候,许瑶偏过头看过来目光正好投向自己,也就是那一眼,一股暖意以阳光空气为媒,融化了覆盖在杨曦身上的薄冰,可是没有带走他身上的温度,反而赐予了他足以使内心掀起惊天大浪的力量。
曾经在书中看到“一个眼神足以跨越天地阻隔的距离,足以融化封冻千年的心灵坚冰”这样的话都会不以为然,可是现在事实证明这样夸张的话竟然是对的,多么愚昧的过去,多么可怜的现在,不知道未来需要用哪一个形容词来形容才恰当,或许未来会朝着一个复杂得难以分辨的方向走去,任何词语来形容它都只是言不尽意。
“向右看齐……向前看……”广播里突然重复着以往的口号,接着,所有的同学动了动身子和前后左右的同学对得笔管条直。
当广播里的早操音乐放到体转运动的时候,杨曦开小差的心思便应付不过来,连连做错了好几个动作,多亏老班不在,不然以他精益求精十全十美的要求和眼观六路的慧眼,杨曦一定要倒大霉。
做完了早操,同学们做鸟兽散,散去的人主要分为三部分,一部分回班,一部分上厕所,还有一部分去校园后门口的小摊上买些零食。
第三节课都上了五六分钟了,全班齐齐地等待老班来上课。又过了几分钟,坐在窗户旁边的同学才道“老班从会议室里出来了。”
而后全班正襟危坐,搞得跟佛教徒听高僧讲经传道一样庄重。
不久真的听到皮鞋扣地之声越来越近,每个同学的心都像一根弦紧绷着,老班的到来使这根弦收藏进储备室里。
老班先不上课,而是把教科书往讲台上一放,郑重地道“刚才我们开会说这次拾花回来就期中考试。”老班扫视了全班一眼,沉默半晌,又道“我先给你们打好预防针啊,谁要是给我考不好,我就重重地罚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回家就看漫画看小说,我不反对你们看,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要是耽误了学习,有你们好看的。”
杨曦心里矛盾了起来,因为他一直惦念着刘毅给他介绍的那本小说《诛仙》,杨曦实在太喜欢了,放暑假的时候连上厕所都在看,喜欢的程度都跟暗恋许瑶差不多了,就像里面有毒品似的,一看就上瘾,无时无刻不想去揣测下面的情节。如果不是上课的缘故,杨曦真恨不得苦战几天就把它看完。
老班说了一大堆恐吓学生的话,而中心思想可以用一句话归结出来,那就是一定要考出个好成绩来。可是这些话早已是小学老师玩得不想再玩的废铜烂铁,只有可能对好学生产生那么一星半点儿的作用,至于对学习本就吊儿郎当的那些同学而言,他们早就有了免疫力,水火不惧,刀枪不入。
老班和老爸其实有很多相像的地方,比如他们都出生在一个不懂幽默的年代,把一切都当了真;比如他们都对自己的晚辈实行独裁统治,搞得人心惶惶;又比如他们都喜欢扯淡,举起例子来把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件事物强说到一起。想必有这种感觉的不会是一两个人,而是一群人,处于水深火热里的班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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