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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大周军中有了各种声音,曾经战神般的淳于凌峰屡战屡败,是否还能保住蜀州重地?

    蜀王爷也准备上书皇帝,诉说淳于氏无能,蜀州将失。然而奏疏尚未写完,一道秘密的圣谕却先到来,竟将淳于凌峰调去东海寻找蓬莱仙岛。

    日日战败亦不及这道圣谕来的窝囊,淳于凌峰摔了圣旨,便整理行囊前往东海。

    他前脚刚走,刘景行便率军围城,才不到两日,蜀王便开了城门,将蜀州双手奉上献给了刘景行。

    这厢军情八百里加急送回长安,刘无忌竟瞒着所有人偷偷又将淳于凌峰唤了回来,

    限定他三月内将蜀州夺回,否则累及家人。

    刘无忌终究还是刘无忌,他心思奇诡,如果我不来蜀州这一趟,我还天真的以为我已经成功的操纵了他,并不知道他暗中下过这一步棋,并不是淳于家疯狂的忠君爱国,他们也不过是被架在火上烤的蚂蚱。

    悄悄回蜀州那天夜里,淳于凌峰便偷偷去了刘景行的大营,中军大帐里,刘景行只穿着淡蓝色的袍子,长发松散的垂下来,端坐在灯下作画,画卷上,乃是一位绝色的美人。

    淳于凌峰一介武夫,完全没有想到到了敌方主将的军帐之中,看到的竟是这么一副略带忧郁的绝美的文艺现场,一时不知自己到底要不要掏了刀子冲进去。

    正在踌躇之际,便听到一个温和且威严的声音响起。

    “客至我帐,何不来饮一杯水酒?刘景行头也不抬道。”

    于是淳于凌峰从屋顶跳了下来,“长留王,你可晓得,今日某是奉命来杀你的?”

    刘景行描好丹青最后一笔,放下手中的紫毫,笑道,

    “本王是惜才如命,愿以三军大印相招。

    那某岂非成了乱臣贼子,家父又如何自处?”刘景行轻捻了紫毫,淡声道,

    “刘无忌忌讳得第一人,难道不是淳于大将军吗?”

    淳于凌峰低下头,有些愤恨,想到今日前来,亦是被胁迫的结果,宽大的手掌不禁攥起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刘景行站起身从一个精致的匣子里,拿出一支白釉瓶,又拿出两支同样精巧的酒杯。

    他依旧如沐春风的笑笑,“这梨花白是我藏的,别处可是喝不到的,你且尝尝。”

    淳于凌峰拿起酒杯,皱眉道,“梨花白有甚稀奇?难道我没喝过不成?这酒寡淡无味,女人才喜欢这个,亏你还当做是宝贝!”

    说罢一仰而尽,一瞬间他呆住了。此酒入口清纯恬淡,刚至舌根酒香便蜂涌而来,它的烈缠绵辛辣绵长执着,待到喉头几乎逼下你的眼泪,最后是一抹醇香,久久不会散去。

    仿佛是封尘的回忆留下的芬芳。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酒?”淳于凌峰拂去眼角溢出的泪珠,惊讶的看着杯子发愣。

    “哈哈哈,”刘景行笑笑,“将军不怕我在酒中下毒吗?”

    淳于凌峰道,“你若想杀我,两军阵前便可,何必等到今日娘们儿似的端着一杯毒酒来?”

    刘景行点点头,“将军勇武亦不失智谋,且品性至纯,本王没有看错人。”

    淳于凌峰又饮了一杯酒,“王爷,你与武帝本是兄弟,你们兄弟之间亦争斗不休,某如何信你日后不会像武帝一般?”

    刘景行叹口气道,“是呀,一条藤上的瓜,你吃了一颗苦了,如何相信还有甘甜的?”

    淳于凌峰未置可否,只是无言。

    刘景行道,“本王晓得他的手段,如今定是用家人胁迫于你,本王已经将你的七位哥哥救下,如今也在我的军中,本王不想威胁你,也并不想令你为难,你若不愿意,将他们带走就是。本王也为你们准备了钱粮,足够你们一生无忧。”

    “你这是何意?”淳于凌峰道,“你不是要招降与某吗?”

    刘景行看了看他,“我说我父皇感念淳于家的恩义,并不是客套话,你们世代为了刘氏皇族,忠心不二,所以即便不能与你们共享江山,亦不可忘恩负义。”

    淳于凌峰道,“父亲教导我忠君爱国,如今我却因一己私利背叛大周吗?”

    刘景行笑笑,“若连家人都不能保存,这个国还有什么意思?谁不是为了私心才逐鹿征战?我从前是为了活命,现在有这么多兄弟追随我,我又如何能不为了他们继续走下去?”

    淳于凌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痛快!王爷说到某的心中!这酒也喝到了某的心中,王爷这究竟是怎么酿的酒?”

    刘景行指着案上的酒壶,看得有些发呆,“这酒,自来就埋在王府中的梨花树下,府中人都道是从前的王妃所制,说是她曾说过,长安的梨花白寡淡无味,不如她自己酿制的分毫,从前我出征之时,她便在家酿酒,攒好了等我回来。”

    淳于凌峰道,“这样的女人,王爷当真是有福气的。”

    一边看着桌上的丹青,“王爷所绘之人,便是先王妃吗?”

    刘景行叹了口气,“说出来只怕你不信,我想不起关于王妃的一点点记忆,她究竟是何相貌,何等性情,喜欢什么,我丝毫都想不起。”

    淳于凌峰叹了口气,“即是伤心往事想不起也是福气。”

    他又看了看这画像,“这位姑娘也是王爷的红颜知己吗?”

    刘景行摇摇头,“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勉强她来,亦是不必。”

    淳于凌峰咬了咬牙,“好,长留王,你今日若能硬接我一鞭,仍死里逃生,便是天下明主,我淳于家愿誓死追随,为你镇守天下!”

    他又道,“我师傅说火云鞭认得明主,我知你也身怀道术,却不能在此使用,你可敢硬接我这一鞭?”

    刘景行倏然站起身,笑道,“有何不敢?你已经不再叫我淮南王,而是称我为长留王,这一鞭,就算做是酬知己了!”

    淳于凌峰告诉我,刘景行挨他鞭子之前,留下过两封信。

    一封告诉其他将士不要为难与他。

    另一封,是有一日见到画中的女子要交给她的。

    淳于凌峰看着我道,“我才见你与王爷的画一般无二,王爷说,他喜欢的女子还在深宫之中,说是姑娘在宫外还有一个心上人,要某等一定要救出姑娘。”

    我看了看他,急道,“那副画和那封信在哪里?”

    他递给我的那信封上,用红笔勾勒出一朵仙气缭绕的红莲,我有些颤抖的抖开信纸,

    最先看到的是我的画像,那是他离开未央宫那一次,我手执青伞在细雨中驻足。

    上面题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信封深处有一方红色重明鸟的军符。而信的内容也寥寥数语,

    小云,自别后数月,可安好?卿独处深渊,景行之过也。景行半生奔波,唯赠卿重明鸟一只。天冷加衣,粥温而食,勿念我。

    淳于凌峰看到我手中的重明鸟的军符愣住了,

    “王爷将一生事业相赠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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