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婆回过身来,向石氏族人说道:“今天,差不多我们石家的当家人都在这里,石土是怎么死的,我们大家都知道,石坎和华英的这段婚姻,是用石土的一条人命换来的,他们想不认账,没门儿!”
此时的石氏族人也有二三十号,老阿婆的言词极有蛊惑性,听她这样一说,族人们都以为凿岗是想悔婚,所以都有些气愤,私下里纷纷议论起来,人多声杂,就像开锅一般的热闹。
就在此时那石坎扑通一声跪下了,而且面向那些族人们磕起头来。老阿婆说:“孩子你别这样,现在我们石氏人都在这儿呢,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
也有一些不明真相的长辈开口了;“孩子你别怕,我们石家,这也是百十口子人呢,岂能让外姓欺负!”
石坎声泪俱下的说道:“各位叔叔大爷,婶子大娘们,你们都知道的,我爸爸为了华英的事情,走了,如今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到地里干活回来,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想让华英到家里给我做一点饭吃。”
“应该啊,孩子提出来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啊。凿岗,你为什么不答应呢?”老阿婆一会儿面向身后的族人,一回又面向凿岗,点着自己的手心数叨着。
凿岗是个直爽汉子,被石坎给绕蒙灯了,他心里一直在叨念一句话:“我没说什么呀。我没说什么啊。”
老阿婆又代表石氏族人,给石坎撑腰道:“凿岗铁匠,今天你就表个态,让两个孩子现在就住在一起去,你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
石坎说道:“爸爸不但不同意我们成亲,还不让我们好,把我从窗户给扔出来了。”
此时大家才看到,这石坎乃是衣衫不整,一副狼狈相,让人看了倒有几分滑稽。不过这副尊颜,让人明白了他这是在和华英做好事的时候,被凿岗给生硬拆散的。
经过这一番的引导,族人们的心态发生了变化,由刚开始时想帮忙劝架说和,到有些气愤,现在几乎是愤怒了。
“吉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天就让华英先过去,等她公公丧满周年再重新办喜事。”说这话的人叫石山,和老阿婆是一个辈分的,也算是那老阿婆的小叔,平时在寨子里说话都是极有分量。
平日里凿岗见了石山都要笑脸打声招呼,可是今天,凿岗只是白了他一眼,说道:“越说越不像话。”
“你!”那石山遭到呛白,心里极大的不舒服,指着凿岗:“你,你,你。”他的意思是你竟敢和我这样说话,但气得没有说出来。
凿岗没有理会他,气囊囊地离开了。
先前在铁匠炉里边坐着的那几个闲聊客,一直站在人群的外围,他们都双手相交于胸前,微张着嘴唇,冷眼旁观。没有参予辩论。
现在凿岗走了,他们几个却是向前凑了凑,那个石二说道:“我说石坎,你就别闹了,今天若不是你老丈人,你这小命恐怕早就没了。不感谢他也就算了,还在这里制造谎话,来蛊惑族人难为人家,实在是不应该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是呢,怎么这事越听越糊涂呢。”
族人们都有些蒙了,尤其是那个石山,走上前把石坎拉了起来,说道:“石坎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听他的,他没有准话,还是让石二说吧。”这一下石坎的威信扫地,没有了话语权。
“老二,你给大家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是石山向石二说道。
石二向身后指了下说道:“我们几个都看到了,你们两个单独在屋子里边的时候,后窗那儿的野人气坏了,咬牙切齿的样子,怕是要进来对你不利。凿岗大哥才进屋去把你拽起来的。”
他又回过头去看着那几个闲聊客说道:“你们哥几个说是不是这样。”
几个闲聊客都点头称是。
石二又说道:“那野人的本事咱们都是知道的,他又一直对华英有心,你的那种行为对于他来说也是夺妻之恨不是,他若是进来想想后果吧。”
“是啊!那野人真的进到屋子里,还不把石坎给撕碎了啊!”大多数人都嘴巴张开,眼睛直直的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感到恐惧。
“那,那照你这么说,咱们这些人都被石坎这个小兔崽子给骗了?”石山半天才回过味来,十分气愤地说道。
“这孩子,一张巧嘴滑舌,今后他说什么可都不能信,走回家吧,还在这站着干啥,不嫌丢人啊。”听这样一说,众人便纷纷转身,向院子外面走去。
“可是我和华英真的已经好上了呀。”石坎的目的就是想在全村人的压力下,把华英弄回家去,好满足自己的花心。见族人们都要离去,忙不迭的喊了一句。
“大家都站住。”石坎的话没有人听,可是老阿婆这一嗓子把人给叫住了,大家又回过头来看老阿婆还有什么新点子。
“我看是这样,不管凿岗是什么用意,总之咱们也没有追究下去的必要,不过呢,听石坎说他和华英已经好上了,这个凿岗一家也没有反对,说明就是事实,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趁热打铁,把华英接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