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蓁蓁。”
男子呼唤的声音，将她吵醒。
赵卿卿揉着酸疼的腰，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色，困得眼睛打架想跌回去继续睡。她觉得自己刚合上眼就被叫起来，抱着被子不愿意起来。
周斯羽已经穿戴好，见她这幅赖床模样，当即笑了。
“从宫里回来再睡。”
他费尽心机，总算得到想要的结果，心情极好地将侍女放在桌案上的衣服递给她。
她抱着衣服，强打精神起来，见对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看，怒道：“转过去，不许看。”
“又不是没看过。”
周斯羽小声嘀咕，见她生气连忙闭嘴。昨晚闹得过了火，自觉心虚不敢把人惹毛了。外面金宝在催，他回头见她抖着手系衣带，走过去帮忙绑好。那只手上有个牙印，是他咬得，没破皮却有些肿。他偏开头，把外衣穿好，不情不愿地叫人来梳妆。
管尚衣准备的这一套衣服是月白色，甚至连妆容和头面都事先安排。竟将一件银质东珠璎珞拿了出来，看着眼熟，正是五年前他给兔子的，只是上面的铃铛换成了碧玺。
侍女们手脚麻利地梳妆打扮好，堪堪到了时辰。
金宝仍在外面提醒时间，周斯羽不耐烦地让的那些侍女退下，这才走过去拉住她的手。
“进宫。”
赵卿卿被他半扶半抱上马车，天色还早，只有侍女等人和宫里来的人在，晋氏和周春堂也不知昨日歇在何处，她恍然发现自
己昨晚没顾得上安排。
见周围人投过来的暧昧目光，她气得用力掐了掐他腰间软肉。
“你太过分了。”
这厮简直是冲着把她搞死的念头去的。要不是看在晋氏的面子上，被折腾时她绝对要把他脖子扭断。
“意外，下次一定不这样。”下次还敢！
坐在马车里，他拿出一小瓶药膏，拉过她的手涂抹，这只手腕上有浅浅的牙印痕迹，是很多年前他咬的。当年不懂分寸，她皮肤又容易留疤，仔细看能隐隐有两排月牙般的印记。
“疼吗？”长着薄茧的手指抚摸那道疤，“之前的药不好用，我们换个方子。”
赵卿卿昏昏欲睡靠在车厢壁上假寐，听他这么说，以为是说不久前用的那种药，抽出手循着说话的方位，直接拍了过去。
措不及防间挨了一巴掌，周斯羽抓住她的手表情微变，马车忽地颠簸一下，他连忙把人拉过来。
“怎么了？”
“驸马爷前面有条狗，避开时碾到了石子。”车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周斯羽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刚想要问，身上一沉低头就见她额头抵在肩头睡着了。呼吸声在耳旁起伏，刚开荤的人有些意动。摸了摸还有些疼的脸，他难得没有挨揍后要报复回去的念头，拥着人坐好，掀开帘子看随行之人和坊间负责取钥匙的人交涉。
今日实在是太早，上早朝的人都还没动身。
周斯羽低头看了眼面带倦色的新妇，说不心
疼是假的。
“走快些。”他对外面人道，早些请安，也好回去休息。
车外，马夫握着马鞭的手紧紧攥着，坊间的门开了后便让马车直接冲了出去。
周斯羽一手抱住人，一手按在车框边缘，已经过了白露时节，凌晨有些冷，氤氲的雾气将周遭笼罩，甚至车帘都凝出潮湿水雾。
天色渐渐亮了，到宫门外时前来上朝的官员还没到。
周斯羽看了眼晦暗晨光里的内宫，将微凉的手附在她温热后颈上。
“懒兔子别睡，到地方了。”
见她睁眼，周斯羽跳下车把人拉下来。她刚苏醒，被这样一拉踉跄落地险些没站稳。
刚要发脾气，就听他道：“走进去，等会儿人少的时候抱着你走。”
“我自己有腿。”
这人真是想方设法要占自己便宜。
“只是腰疼，我又不是废了。”她压低声音，看他喉结滚动，恨不得一口咬下去。把这厮咬死得了。
“那你等会儿不许叫苦。”两人相邻站着，同色的月白衣袖交叠，银线刺绣略有差异却登对得很。他状似无意借着衣袖掩人耳目，勾住几根手指在指尖轻揉。
赵卿卿眼角飞红，怒目看他，“你别太过分了。”反倒被握紧手指。
男子勾了勾她的掌心，发觉有人盯着自己，回头见脸色蜡黄的车夫目光好似淬了毒，皱眉在她耳边低声道，“今日的车夫，认得吗？”
赵卿卿回头时，车夫已经驾驶马车调头，没看到正脸
。
“对方声音很熟悉，脸倒是没见过。”他一边走，一边说话。赵卿卿被他带着快走几步，脚下一绊险些跌倒。“萧叶？”她扶着他的胳膊站稳，扭头试图看清马车上的人。可惜已经看不到了。
“应该不是他。”
周斯羽低头看她染了丹蔻的手指，心中突然有了个主意。
赵卿卿被看得头皮发麻，明明这人一本正经满脸无辜，她却觉得对方有龌龊心思。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后腰，她叹道：“进去吧。”
“嗯。”
金宝太监走在最后面，捧着托盘笑得满身肥肉乱颤。
随行的小太监看在眼里大都不明所以。
“金宝公公今日怎么如此高兴？”
“咱家高兴就是高兴。”金宝亲自捧着装了白娟的托盘，快步入宫。
紧赶慢赶，在早朝前赵卿卿见到了赵元。
已经算不上年轻的帝王此时穿着朝服正在批阅奏章，听到动静抬头看了眼，语气淡淡道：“有点晚，不用去贵妃那里，她最近吃不好睡不好，你们别打扰了。”
说话间有宫人送来赏赐，连敬茶的机会都没给，她来不及说一句话，便被赶出了宫。
“……”
立在宫门外，赵卿卿和周斯羽面面相觑，都是满脸茫然。
时间还早东方泛起鱼肚白，皇城外沿着城边摆摊的百姓刚撑起摊子，渐渐有了热闹景象。赵卿卿困得头脑发懵，只想回去睡觉。上了马车，回去的路上却被屡屡吵醒。
“冷元子吃什么口味
的？”
“吃口甄糕。”
“来个糖人。”
这厮不知道什么心思，沿路买了不少吃食，被屡屡叫醒，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更何况她刚被他气得不轻，咽下口中温热甜腻的甄糕，她忍无可忍用帕子塞住他的嘴。
“再吵，你自己走回去。”就不能让人睡个安稳觉？
周斯羽拿出嘴里绣着鸳鸯的帕子，把那些吃食吃干净，盯着缩在角落尽量远离自己睡得正香的人，笑道：“来日方长。”
坐在外面的车夫紧紧握着马鞭，神情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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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哥儿：狗，不要脸，但我求生欲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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