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祁山是用弯月长刀,声音沙哑带着面具,手上皲裂满是老茧的那个人?”周春堂回忆起十年前那一刀。
布袋里是一只孤零零的右耳。
“如果那是耶律祁山,他已经死了。”他说。
“我发现他时人已经断气,身上有不少伤,倒在血泊里心口还被补了一刀。”周春堂皱眉回忆,“我在他旁边发现了那丫头,小丫头似乎要骑马离开,力气耗尽晕了过去。”
“估摸着,不是她动的手,她也伤人了。”
周斯羽脑袋嗡嗡直响,他没有问赵卿卿有没有遇到耶律祁山,实际上他是默认遇到耶律祁山兔子不可能回来,兔子应该是没有遇到对方。
“是她动手的?”
赵卿卿身上的伤,已经昭示了经过,周斯羽却一直不敢相信。
现在有了亲爹的佐证,他张大嘴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的兔子,还真干成了?
只是不知道是自己做的,还是和陆夫子一起。陆夫子呢?周斯羽心中极为震惊,恨不得现在见到陆夫子问个清楚。
动刀不染血的陆夫子,怎么让他最喜爱的弟子伤成这样?
“儿砸,说说那小丫头怎么回事。”周春堂如释重负,轮到他来问自家儿子。
“她娘被辽人害死,她爹来找她认祖归宗。”
周斯羽言简意赅说完,不想说亲事的波折,吹灭蜡烛把烛台丢到一边,就势一滚直接睡觉。
短短一句话,周春堂惊了。
“还有这事儿?她爹诈尸了?”桃
花村人都一直以为桃花爹早就死了。
周春堂给儿子拉好被子,继续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五、六、七、八、九只羊……这一次没有看到将人当牲畜贩卖食用的场面。
他梦到自己回了桃花村。
阳春三月,重重叠叠的烟粉桃花在山谷中铺开与狗娃山形成翠山抱绣球之势,别有一番小意。炊烟在村落里缭绕,大黄狗引路,桃枝退避,他看到了一个青石院子。
院门开着,妇人坐在廊下挑豆子,小孩裹着被单躺在躺椅上酣睡。
“回来了?”
妇人端来一碗麦茶,久违的醇香让人沉醉。
“我回来了。”
周春堂醒来天光大亮,他起身打开窗看着外面正在准备出发的队伍,陡然笑出声来。十年来,总算睡了个好觉。
赵卿卿正在走廊上摆弄手上纱布,听到笑声敲门探头,就见周春堂叉腰站在窗户边上,笑得前仰后合。
她眨眨眼,暗道这人是不是疯了。
“小丫头过来。”
周春堂挥挥手,说是让人过去,结果赵卿卿还没走两步,他就跨出几步走过去,声音染笑道:“我那儿子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受委屈了和我说。反正你爹也靠不住,抛弃妻女的玩意儿。”
赵卿卿没想到周春堂会是这种性格,眼看对方要拍自己肩膀,连忙侧身躲过。
她肩膀还有伤,被他蒲扇一样的手拍一下怕不是要去半条命。
“你这孩子有些木讷,和我家孩子正配。”周春
堂满意小丫头的长相,这丫头和施蒲草长得并不像,却也是个美人胚子。现在年岁还小,看着有些软绵绵,等大一些一定漂亮。
周春堂心中得意给儿子选了个好看媳妇儿。
“卿卿是吧,好名字。可真是个福星啊。”老父亲看儿媳他越看越满意。
两个孩子的娃娃亲本就是周春堂定下的,最开始是觉得施蒲母女可怜,施蒲草又长得不错,便想着女儿也能出挑。如今小丫头不仅长得出挑,还是个有大福气。
之前少将军给的冻伤药救了他一命,说是妹妹让分发出去的。
这次要不是这丫头在外面,他家那小子才不会出去寻人,又是一桩好事。
离家十年,周春堂历经坎坷,见到赵卿卿这样给他带来好运的小丫头,恨不得抢回家当闺女。
“你那个将军爹不厚道,什么时候他不要你了就去我家。别的没有,总归能让你吃饱穿暖。”
周斯羽端着饭菜上来听到亲爹这样说,嘴角抽了抽。他差点忘了,自家爹可是个资深颜控,看到美人就走不动的那种。
“吃饭。”
走进房间将饭菜放在桌上,他伸手拉了拉正在发呆的赵卿卿。
“愣什么,吃饭。吃完赶路。”
“对对,卿丫头快吃饭,等回去了让你伯母给你做好吃的,你伯母做饭最好吃。”
周春堂眉开眼笑,想到家中妻子越发高兴,人逢喜事精神爽,吃完饭就去找驿站的小卒要东西,等出发时身上
还是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的胡子倒是被剃掉了。
赵卿卿这才确定,原来周斯羽的长相是来自他爹。
“别看了,赶路。”
周斯羽把人拉到车厢里,抢了亲爹手里的马鞭,用下巴指指不远处的马。
“我赶车,你骑马。”
周春堂对儿子的指派甘之如饴,径直去骑马,丝毫没想过骑马一路上累不累。赵卿卿从车厢里钻出脑袋,伸手戳了戳周斯羽的后背。
“羽哥儿你爹娘都是好人,你怎么就长歪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长的,时不时就有股子乖戾样子,阴渗渗地让人头疼。
“全天下都是好人,就我是坏人。”
周斯羽反手将人推回去,“人多眼杂,你搞的事情回去再说。”
他言语严肃,赵卿卿也收了笑脸。
“有陆夫子的消息吗?”她隔着车帘问。
“你家二师父怕不是丢了。”
“不可能,你丢了他也丢不了。”赵卿卿有些担心,陆夫子恐怕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哪怕知道陆夫子的底子,还是有些忧愁他的性命。
周斯羽靠在车厢外,看着不远处骑在马上的亲爹,想了想还是吹口哨召唤海东青过来。
“兔子,药箱旁边有个小盒子,里面笔墨给我。”
他要写信去雄州易县。
赵卿卿翻找东西的同时找到了一小包瓜子,探出脑袋把东西递过去,剥了瓜子喂海东青。
周斯羽写好信,用油纸裹着又塞进一节竹节里用蜡好,绑在海东青腿上。
做完这些正要让海东青出发,见她用没受伤那只手艰难剥瓜子喂鸟,状似云淡风轻道:
“给它吃倒不如剥了给我。”
赵卿卿连忙把瓜子放回去,又听他道:“消息回去,我娘一定高兴。”
“那是自然,这可是大喜事。”
晋氏苦守在易县,等了十年,多少次希望和失望,现在终于迎来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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