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裕对闺女越发上心,以往一个月也难回一次将军府,现在天天两地奔波,半天不见就觉得难受。
活脱脱成了个女儿奴。
一众将士不敢嘲讽,只能在背地里谈论大将军被迷惑了心智。
赵琼玉处置了好几批人,传言仍旧甚嚣尘上。这一日,他刚打了一位副将板子,回家路上被施存剑拦住。
施存剑觉得这位少将军有些过火,这些事情上报给大将军处理,总比少将军天天罚人要好的多。这个大将军义子在朔北,威信实不够。再这样下去,那小丫头的名声,怕不是要毁了。
他实在忍不下去,问道:“少将军这样行事,究竟是爱护大姑娘,还是要害大姑娘?”
“不过是些蠹虫,做错了就要受罚。”
赵琼玉推开施存剑,径直往前走。这些人一个个都觊觎妹妹,他才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若是战时,那些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施存剑心中大惊,他没想到赵琼玉竟然是这样想的。怀着这种心思,和同室操戈有什么区别?这样的将领,一心想着折腾部下的将领,真的能好好带兵吗?怪不得大将军一直不肯放权,少将军的军功都压着,能不上报就不上报。
大将军高瞻远瞩,少将军这心性实在是太差了些,缺少上位者应有的肚量和处事手段。
“少将军这样想恐怕不太好。此事堵不如疏。大姑娘聪慧正直,若是旁人都知道大姑娘的性子,流言
便能不攻自破。”虽然小丫头脾气古怪,却是个好人。施存剑被家里姊妹折腾得多了,倒也习惯了姐姐妹妹的任性。在他看来,赵卿卿实在算是他认识的小姑娘里,比较有谱的。
“我的妹妹,凭什么给旁人看?”
赵琼玉上马,晦暗不明地盯着施存剑,“你难道看上我妹妹了?想都不要想,你不配。”
实在是无法交流,施存剑被说得心里憋火。
“少将军真的懂大姑娘吗?您这样背地里护着,指不定人家根本不需要。少将军没有发现,赵略带的那群人已经唯大姑娘马首是瞻?”
别的不说,那些人吃喝用度完全和军营里其他人不是一个量级,风貌全然一新。施存剑偷偷算过一笔账,惊觉赵略等人的花销,平均下来超过军营里那些人三倍有余。
旁人不了解内情,施存剑经常在大将军面前走动,恨不得和赵略换换位置。
这小丫头性子再乖张,可的确是大方。说实在,施存剑真是心动了。若是没什么野心,不太计较以后前程,安于现状的话,大姑娘那里是绝佳去处。
“你真看上我妹子了?我不允,你配不上。”
赵琼玉越来越厌恶这个人,哼了一声直接骑马离开。
“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摊上这样的哥哥,真不知道小丫头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施存剑看着骑马疾驰的背影,心中有些感慨。
在他看来,赵琼玉不是个合格的兄长,他做
了兄长应该做的事情的表象,却没有真正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只希望那个灵动至极,心思缜密又护犊子的小丫头,以后不要被这个兄长牵累。
“赵略还真是让人嫉妒啊。”
施存剑越想嫉妒。
赵略那些人在将军府好吃好喝,就连炭火都供应得足足,实在是让人不得不眼馋。大姑娘会不会管家他不知道,在她手底下倒是挺幸福。
摸了摸手上的冻疮,施存剑不由叹了口气。
凭什么赵略在大姑娘面前晃一圈,就能拿一堆冻伤的药,他冻伤只能找军医,还会被军医嫌弃是小伤?
施存剑心里不是滋味,回到住处在一堆战利品里挑挑拣拣,选了几样轻便的武器,又找借口挂了个休假,去将军府晃悠。
赵卿卿正在西厢房练字,听秦氏说施存剑求见,将新写的大字丢进火盆,抱着紫铜质地的汤婆子便去了前院。
这些日子府里炭火燃得足,前院不少屋舍也新铺了地龙,路边竟零星有了新绿,被霜雪一打,看着颇有几分可怜。
它们选错了时节,哪怕发芽也会被冻死。
“北地春天来的晚,它们要春三月之后才会发芽。”秦氏见她盯着墙根小草发呆,倒也习以为常。大姑娘什么都好,就是颇为孩子气,总是喜欢发呆。
“北地春短,倒是和南方不同。”赵卿卿揉揉眉心,她最近总是做梦,梦里南国春意浓,梦醒北地雪难融。这种感觉落差实在是
有些不太好。
“粮食可买到了?”
“传信说今年收成不好,南方洪涝,多地颗粒无收。粮价上去了。”说起这个秦氏忧心忡忡,朝廷迟迟不运送粮草过来,再采买不来粮食,朔北怕是又要扎紧裤腰带过年。
北地不止春天短,秋天来得也早,随后冬天便接踵而至。朔北干旱,这样的天气实在是不利于农作物生长。朔北总是缺粮,要从京畿或是南方采买运送。
赵卿卿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以前从不用担心这个,前世她出征,自然有人安排好粮草,往往是足量准备,甚至会多出来一两成。为了防止粮食变质,还需要沿路分给百姓们一些。
她以往在百姓心里的好名声,就是这样来的。
现在的她倒是要为口粮发愁了。
她一手抱着汤婆子,一手提着裙角快步往前走。厚重裙摆在半空划过弧度,带起寒风。秦氏需要快步才跟得上。
“大姑娘不必忧心,朔北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大将军会安排好的。再不济,朔北多山,往年也有靠打猎撑过几日的。”
赵卿卿猛地停住脚步,绣了繁复暗纹的裙摆随之停住,“坐吃山空。冬猎祭祀也就罢了,何必打扰山里动物过冬?”
秦氏哑然。
她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大姑娘,不吃就要死。哪里顾得上许多?
大姑娘终究还是个孩子,没受过罪。
赵卿卿咬唇,她实在没想到赵光裕和赵元的关系,竟然已经恶劣到这种
地步。不对,赵元不是意气用事之人,不可能拿边境开玩笑。
她用力握着汤婆子,仍旧往外走。
秦氏早就习惯她这样,姬道长总说大姑娘思虑过重,外面请来的大夫也隐晦说不可让她过度忧思,可大姑娘就是爱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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