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赵略还在质问陆夫子与施盛。
“人呢?”
“你家姑娘去安同了。”陆夫子收起舆图,把纸卷放进大花瓶里,而后快步走到赵略面前。
他道:“朔北能派兵来吗?”
“吾主有令,朔北上下不得妄动。”赵略不假思索道。
施盛与陆夫子并不觉得意外,毕竟朔北向来不怎么理睬其他地方的事情。
就在施盛想要出言争取时,施裕拉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冲了过来。被绑缚的人,浑身狼狈,头发乱糟糟地挡着脸,看不出长相与表情。
施裕把人拉过来,重重踹了一脚,将人踹翻。
“夫子这人闯进来,想要偷盗。”
孙陈言眼疼,身上也疼,挣扎地想要逃走,可惜被绑得太紧,只能像个毛毛虫一样蠕动。
动作间,一块黑色令牌掉了出来。
赵略咦了一声,捡起来看,等看清楚后,有些懵。
陆夫子也看到令牌,沉思道:“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是什么牌子?”
赵略随手将令牌一丢,轻描淡写道:“不认得。”
施盛连忙捡起来,仔细打量后被牌子吓了一跳。声音颤抖道:“这是……殿前司的令牌?”
“一定是假的,殿前司的人怎么会在这里。”赵略耸肩,抱着头盔扭头便走,“在下还有任务,先走一步。”
他万万没想到,殿前司的人会在这里。赵略摸了摸身上的令牌,只想早点跑路,以防对方发难。殿前司的人,他可惹不
起。至于他们来干什么,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赵略能一溜烟逃走,施盛作为县尉,陆夫子作为易县书院的教书先生却是走不得。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头疼。
殿前司的人,不老老实实待在京城,来易县做什么?
施裕正在气头上,没有想太多,踩在孙陈言背上询问道:“夫子报官还是先审?”
“你敢!小小教书先生,也敢动用私刑?”
孙陈言脸色不太好看。
“早就听说边境的人和蛮夷一般,果然如此。”
陆夫子闻言,拉住想要给人松绑的施盛,佯怒道:“小小毛贼,竟也敢冒充殿前司的大人。殿前司可没有擅闯民宅的道理。我等犯错,大可以来提人。怎么会用偷鸡摸狗的手段进来?”
“施裕好好教训他。”
说完,陆夫子直接拉着施盛离开。
殿前司的人,皇帝手下的走狗。既然招惹了,就和狗皮膏药差不多,甩不掉的。
施盛劝说放人。
陆夫子不屑道:“殿前司名声在外,不是什么宽容的。如今在我那个学生面前吃了亏,难免要报复。他们向来睚眦必报。既然如此,倒不是假装不知道,先好好教训一番。”
“这……招惹殿前司,可没什么好下场啊。”
陆夫子嗤笑道:“不打,就有好下场了?得罪他们有没有好下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位就是被他们带走的。刚回京城几天?易县将士还等着庆功宴,那人就没了。”
施
盛哑然,不再说什么放人走的话。
长公主的事情,实在是令人遗憾得很。
“打一顿吧。”
陆夫子看着有些阴沉,风雨欲来的天空,立在卷起落叶的狂风里,笑得有些灿烂。
“就当出气了。”
赵略那边出了城,让人回朔北送信,换下身上的重甲,带着两匹马直接往安同去。
……
施裕教训完孙陈言,将人丢在院子里,自己蹲在围廊栏杆上,低头打量他。
“你真是殿前司的?这也太弱了吧。竟然连还手都不会。”
“你把绳子解开!”
孙陈言气得牙痒痒,这厮实在的话多,早就被念叨烦了。绳子也是越挣扎越紧,这会儿绳子紧紧勒入肉里,感觉到手指末端开始发凉,孙陈言很担心自己手会废掉。
“你当我傻啊,不解!哎呀,吃饭时间到了,你在这里待着吧,我去吃饭。”
施裕跳下地,用阴郁的目光瞟了眼形容狼狈的某指挥使,扭头直奔食堂。施裕刚走没多久,一道黑影便从屋顶落下,直接用匕首割开孙陈言身上的绳索,将人背起来,迅速离开。
“哥,现在怎么办?查案子,还是去追那小子?我见他往西边走了。”
“叫我军主。”
孙陈言回头看了眼已经离得越来越远的书院,叹气道:“医药费要花好多铜板。”
现在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显然不是。
陈北却附和道:“没一百个大钱,恐怕不够。”
暗中跟在两人身后的施裕嘴角抽了
抽,这两个人,还真是奇怪。他们真的是殿前司的人,而不是逃荒的流民吗?殿前司已经穷酸到,连一百个铜板都拿不出来了吗?
哪怕施裕只是施家旁支,也知道殿前司是皇帝惯用的,很受看重。被陛下看重的人,怎么会如此穷酸?
这两个怕不是假冒的。
施裕腹议不止,静悄悄跟在两人身后。
安同那边,赵卿卿正捧着茶碗看杯子里漂浮的茶叶。昏黄色茶汤暖意融融,她有点不想喝下去。这茶汤,温度太高,完全将茶叶烫熟,入口苦涩,已经不好喝了。
她旁边的桌面上,摊着一堆纸,上面勾画着各种地形图案,这是这几日他们在城中走动,画的地形图。三个人分别画了一些,放在一起看着难免不成章法,根本就没办法用。
她捧了一会儿茶,终于还是下不去口,将杯子塞给周斯羽。这是刚才他心血来潮泡的,看着就不好喝。
周斯羽一口喝干净茶水,手指在纸张上缓缓划过,时而眉头紧锁,时而一幅豁然开朗的表情。他拿着一支用来绘画的花枝俏勾线毛笔,蘸上墨汁,小心翼翼参考这些图纸,绘制地形图。
地图要保证精确,并非一时之功,用了大半日时间,只画了巴掌大小,想要将整个安同画下来,还需要几日。
半饷后,周斯羽丢开笔,把手放在赵卿卿面前示意她给自己按摩手指。
“僵了。”他道。
要不是看在他有些用,要
干活,赵卿卿才懒得理睬他。她抓住他微凉的手指揉捏起来。一边捏着,一边盯着舆图看。
舆图在景朝,平民是不能拥有的,只有官府才会有详细的地方舆图。皇帝那里会有全面的各地舆图。甚至是整个统治版图的地图。
严格来说,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在被砍头的边缘反复横跳。
“三天,再有三天就画完了。”
周斯羽示意赵卿卿给他揉太阳穴,疲惫道:“眼睛都快瞎了。”
赵卿卿直觉这人是在趁机占便宜,可看他眼下的黑眼圈,竟觉得有些心疼。
这蛇精病有什么好心疼的?赵卿卿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易县被攻的还没有消息传来,也没见到安同管事的,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周斯羽趁机靠在赵卿卿肩膀上头一歪闭上了眼,低声说话。话刚说完,就靠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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