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142/520043142/520043307/202008312012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裴简往日里对赵宁安不错,见他吐血,赵宁安也有点儿慌,连忙回道:“还在路上。”
说罢,一脸担忧地看着裴简。
裴之徇合上了眼睛,气息更加微弱了。
现在任何人在他面前吐血,他都受不了。
裴简这段时间,心绪绷得太紧了,呕血之后,心里反而松快些了。
“我没事,”他摆摆手,在谢清微淡漠的目光中道,“叫裴筑来一趟。”
裴筑是医生,就住在清心园。
因他一直帮着隐瞒孙悦然的真实状况,裴简盛怒之下,险些废了他的手。
但,在清心园,孙悦然的话就等同于他的话,是裴简亲自定下的规矩。
裴筑的隐瞒,恰恰是把他的命令放在了心上,严格执行。
就这一点来说,裴筑比许多人都做得要好。
裴简没把裴筑怎么样,还道了歉。
其实,作为医生,保护病人的**是基本的操守。裴简生气,裴筑也能理解。
裴筑没想到的是,太太病发后,病情迅速恶化,很快去世,导致裴简跟裴之徇的父子关系降到了冰点。
裴简推了好几次日常体检,裴之徇小命都快被折腾没了,裴筑只能干着急。
管家一打电话叫他,裴筑立刻拎着早就收拾好的小药箱去了主宅。
裴简已经擦干净唇上的血迹,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还对谢清微笑了笑。
谢清微冷哼一声:“老裴,孙女士对你,可真是掏心掏肺。程律师说她托你照顾我,就你这郁结于心的样子,怕是反过来要我照顾你呢。”
程律师听了这话,嘴角抽了抽:“小祖宗,你收了神通吧。”
这姑娘在老师同学,甚至邻居的口中,都是很讨喜的一个人。
怎么对着裴总,就嘴毒起来了?
“我说错了吗?”谢清微歪了歪头,一脸无辜,“老裴,实话跟你说,我来海城,是为了接收孙女士的遗产,好好享福的,可不是为了做苦力。”
她这意思,就是只占便宜,不肯付出分毫的。
裴简也不生气,看她一眼,淡淡应道:“嗯。”
只是,他面上不显,心里却免不了拿谢清微跟孙悦然比较。
孙悦然对他,一向没任何要求,也从不诉苦。
身为他的爱人,孙悦然有资格任性,甚至肆意妄为,但孙悦然没有。
孙悦然死于胃癌。
多么讽刺。
清心园配备着最专业的医生、厨师与营养师,孙悦然病发的时候,胃癌已经到了晚期。
而导致胃癌的主因是长期抑郁,严重厌食却强行进食后呕吐,食道受损,消化系统几乎被完全破坏。
就算不受到任何刺激,也该是那时候病发。裴之徇运气不好,撞上了而已。
长期抑郁,严重厌食,强行进食,这些字眼太过扎心,裴简下意识地想要回避。
但孙悦然去世是再如何自我催眠也无法无视的事实。他的身边,少了说好要一起到白头的人。
昨晚他喝了那么多酒,却没有半分醉意,又忍不住设想,若当初没有去找她,她是不是会过得快乐一些。
谢璞很爱她,不会跟她置气。她没那么爱谢璞,就不会受伤害。
裴简心痛后悔之余更多了几分愧疚,以至于他看到谢清微那张脸,就忍不住心虚。
谢清微不止一次提到遗产,对他既不谄媚,也不露怯,一旦他给的不合她的心意,怕是留不住她。
“老程,”裴简沉吟道,“悦然名下的产业,都给小谢,你跟进一下。”
“好的。”程律师点头应道。
裴简看向谢清微:“我名下有张黑卡,以后就是你的。就当是,我给的见面礼。”
“没了?”谢清微挑眉。
裴简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看上去更亲和一点:“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
“我没有要求,”谢清微摇摇头,“我只要孙女士的遗产。”
程律师轻咳一声:“祖宗,适可而止。”
谢清微瞥他一眼,目光转到裴简脸上:“老裴,我知道,孙女士临终托付,你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但,我并不需要。原因嘛,第一,我成年了,只要手里有钱,我能照顾好自己。第二,我跟孙女士不同,她为了你,可以不计较名分,我不行。”
她轻轻挑眉,笑道:“你跟孙女士没有扯证,那在法律上,你也算不得我的继父。更何况,我爸虽然去得早,但他活着的时候对我很好,我还不想再认一个爸。我的脸,酷似孙女士,她才去世,我就住进来,这算怎么回事?”
程律师听到这里,摇头轻笑:“谢小姐,你想多了,谁敢说裴总的闲话?”
“啧,程律师,你不厚道啊。”谢清微冷笑一声,“你也知道,旁人不敢说的,是老裴的闲话。怎么着,我就活该被人说闲话了?还是说,这些年,孙女士听到的闲话不够多?”
裴简的脸色沉了下去。
他久在高位,即便笑着,也透着一股子极不好惹的气势。
一旦不笑了,胆小的就得绕着他走了。
谢清微对他无所求,所以无所畏惧。
裴简皱了皱眉:“你有什么好主意?”
谢清微的目光四下一扫:“这宅子,是在谁的名下?”
裴简淡淡道:“一个宅子,说明不了什么。”
“这么说,这宅子是在你的名下了。”谢清微笑道,“你看,你只以为这是宅子的归属问题,并不当回事。我若住进来,对你而言,就是一桩无关紧要的风流韵事。对我而言,就是母女共侍一男。”
她摊了摊手,悠悠道:“孙女士因你而遭受的非议,我是绝不会步她的后尘的。这宅子是你的,我给孙女士上柱香,拿了遗产,我就走。从此之后,这海城,我也不会再踏入一步。”
“若这宅子是你的呢?”裴简问。
“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反正,你也只是遗产之一。”谢清微淡淡道,“对外,你我的关系,也要明确。”
“你我对外的关系——”裴简顿了顿,笑道,“就说,你是我的主人,怎么样?”
“裴总!”程律师不赞同地看着他。
裴筑刚进来,就听到裴简那句话,顿时踌躇了。
“你若是不嫌丢人的话,我也没有意见。”谢清微无所谓地道,“医生来了,先治病吧。孙女士的牌位供在哪儿?我去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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