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弯弯,眼睛里像有几万颗星星一般,明亮闪耀。
琬琰看着看着,就迷失在他的眼眸里,她轻轻的重复:“老公!”
“老婆!”席熙伦的头抵着她的头,心里莫名感动,笑盈盈道。
“老公!”
“老婆!”
“老公!”
“老婆!”
“……”
……
昌盛集团。
邢永涛坐在办公桌后,他抬头看着眼前的邢明泽,这场变故之后,他成长了不少,眉宇间多了一抹刚毅,不再是那个被他保护在羽翼下的孩子,他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邢永涛心里十分欣慰,他能够在逆境中爬起来的,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他为他感到骄傲。
邢明泽坐在椅子里,在邢永涛审视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他。爸爸老了,鬓边的白发越来越多,他还记得小时候他帮他拔白头发的情形,不知不觉,他头上的白发已经覆盖了黑发。
“爸,我把公司卖了,我打算带妈妈跟妹妹移民新加坡,在那里重新开始。”
邢永涛淡淡道:“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从小到大,我都按照您给我规划的路走,现在,我要为自己活一次。爸,我不知道您坚持留在海城的原因,我也不强迫您跟我们一起走,如果您想我们了,就来新加坡看我们。”邢明泽说。
“你真是长大了,好好照顾你妈妈跟你妹妹。对了,我在新加坡给你们买了一栋别墅,我把钥匙拿给你。”邢永涛起身,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串钥匙与一个U盘,他转身走回邢明泽身边,将钥匙与U盘递给他。
“这个U盘你好好保管,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把它交给你了。”邢永涛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泽,爸爸这一辈子活得太自私,没能给你们兄妹俩做好榜样,你们不要学爸爸,在新加坡好好生活。”
邢明泽看着手里的U盘,“爸爸,这是?”
“不要问,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保管好它,也代我好好照顾你妈妈跟妹妹,好了,出去吧,你们什么时候走,跟我说一声,我们全家人在一起好好吃顿饭。”邢永涛转身走回椅子旁,柔声道。
“是,我知道了。”邢明泽点点头,将钥匙与U盘放进西装内袋里,再深深地看站邢永涛一眼,转身出去了。
走到电梯间,电梯正好到这一层,门打开,一个穿着公司制服的冷艳女人从里面走出来,邢明泽看见她的脸,心里震惊极了,这张脸……
潘朵朝他礼貌的笑了笑,转身离开,邢明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父亲的办公室里,这才收回目光。这世上居然有这么相像的人,他差点以为那人是黎琬琰。
想起黎琬琰,他心尖一痛,下意识握紧手里的公文包,里面放着一份土地使用证书,是北河那块地。他走进电梯,电梯下行,他看着电子屏幕,怔怔出神。
走出昌盛集团,他拎着公文包直接来到隔壁的“幸”集团公司大楼,保安拦住他,不让他进,他无奈之下,只好给琬琰打电话。
即使他早已经删除琬琰的电话号码,可是那组号码早已经刻在他记忆里。拨通电话后,他已经做好她拒接的心理准备,却没料到她真的接了电话。
“喂?”电话彼端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邢明泽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他沉默着,那端也沉默着,随即他苦笑:“我有份东西要交给你,但是保安不让我进去,也拒绝帮我转交,所以……”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琬琰挂了电话,向其他三个助教交代了一声,然后匆匆下楼。
来到大厅,她果真见到邢明泽站在玻璃门外,她快走几步,保安看到她,向她点了点头,“席太。”
琬琰亦礼貌的冲他们笑了笑,然后走到站在圆柱旁一身西装笔挺的邢明泽面前,邢明泽自然也听到刚才保安叫她的那声“席太”。
席熙伦与琬琰的婚礼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此刻听到别人不再叫她黎小姐,而是“席太”时,他心里还是有些感伤。
“明泽,你怎么来了?”琬琰笑望着他,就像面对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不再像之前那样疏离与防备。
仿佛感染到她的喜悦,他眉目间也不自觉的带了笑,“琰儿,方便跟我走走吗?”
“嗯。”琬琰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下了台阶。“我听说你将公司卖了,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去邢叔叔公司上班吗?”
“我准备出国,去新加坡,莉娜怀了我的孩子,我们打算去新加坡定居。”邢明泽扬了扬眉,神情不再似以往那般阴戾骇人,反而多了抹阳光的味道。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邢明泽,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阳光自信!
“恭喜你了,快要做爸爸了。”琬琰微笑道。
“谢谢!”邢明泽真诚道,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信封递给她,“临走前,我把这个交还给你。”
琬琰看着牛皮信封,并没有伸手接,“这是什么?”
“当初与席熙伦交换的筹码,现在我拿着也没什么用了,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琰儿,跟你在一起的那半年,我没有好好珍惜,对不起,也谢谢你还愿意把我当成你的朋友。”邢明泽柔声道。
琬琰还是没有接,她看着他微笑,“明泽,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这个礼物我不能要,就当是我给未出世的小宝贝的见面礼吧。”
邢明泽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牛皮信封放进她手里,他收回手,“琰儿,收下吧,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保重!”
邢明泽说完,再没有迟疑,转身向停车场走去,琬琰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明泽,你也保重。”
他前行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大步向前走去。
琬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牛皮信封,打开来取出里面的文件,她脸上淡开一抹笑意。
明泽,谢谢你!到最后,我还是欠了你。
……
下班后,琬琰开车回帝景天成,席熙伦已经出院了,他的伤本来还没好,但是他不肯住在医院里,一来医院里不方便,二来两人世界时,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人打扰。
琬琰经过药房时,照着药方捡了些养血补气的药材,打算回去煎了让他泡脚。他这次伤得有些重,失血太多,出院时,医生给他重新做了个全身检查,查出他气虚贫血。
琬琰想方设法要帮他补血,炖乌鸡汤乌鱼汤给他喝,偏偏那家伙挑食的毛病犯了,坚决不喝有药材的汤水。最后她只能想到这个方法,没想到疗效还不错。
买好药材,她从药房里出来,正好遇上来药房捡药的万莉娜,她穿着纱质的孕妇裙,外面披着一件针织衫,小腹微微隆起,大概怀孕四五个月了。
两人打了个照面,相互点了点头,然后错身,离去。
琬琰将药材放进副驾驶座,然后发动车子驶离,正在捡药的万莉娜,到底没有忍住向药房外望去,良久,她轻叹了一声。
回到帝景天成,车子刚驶进别墅,远远的她就看到席熙伦等在廊下,他穿着一件长袖T恤,外罩一件长毛衣,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少了平日穿西装时的拘谨严肃,多了一股年轻的活力。
琬琰停好车,他已经站直身体向她走来,她坐在车里趴在方向盘上,看着他慢慢走近,她眼底染满了笑意。被人等待的感觉真好,不管走到哪里,心都是飞扬的。
等他走近了,敲了敲玻璃窗,她降下玻璃窗,趴在上面笑望着他,“老公,我回来了。”
席熙伦看着她,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不由得埋怨道:“今天怎么这么晚,迟了五分钟。”
“去了一趟药房。”琬琰转身拎起药,席熙伦已经帮她拉开车门,她走出来,却被他压在车上,重重的吻了一下,琬琰脸红,“你别这样啊,会被人看见的。”
“在医院里就够憋了,回到自己家还要憋,真没天理了。”
“谁让你弄来了这么多人,还安装摄像头……”琬琰不满的嘀咕道,昨天他们在客厅里差点就擦枪走火,最后还是他紧急刹车,理由便是客厅里安了几个摄像头。
席熙伦抚额,他这算不算自掘坟墓?
他揽着她向屋里走去,阿姨正在厨房里做晚饭,琬琰把药材放进厨房,嘱咐阿姨别动,一会儿她来熬。
从厨房里出来,她看到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的席熙伦,她坐到他身边,故作神秘道:“你猜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见到谁了?”席熙伦瞥了她一眼,兴趣不大。
“邢明泽。”琬琰说完,见席熙伦立即转过头来瞪着她,她连忙道:“你先别生气,他来找我,给了我一个牛皮信封,是北河那块地的土地使用证。”
“是吗?”席熙伦当时爽快的把北河那块地给邢明泽的意思是,不想欠他任何东西。
琬琰靠在他怀里,“老公,谢谢你,你砸我报纸那天,叶瑾源跟我说了你为我做的一切,对不起,是我不知好歹,轻信别人。但是你知不知道,你砸我报纸那天,我差点就不能活着回来见你了。”
席熙伦心底一震,他立即转过身来,握住她的手臂,“你说什么?”
“那天我坐电梯下来,电梯出了故障,因为年久失修,那台电梯毁了,我差点就死在里面了。”琬琰现在想起来都还在后怕,假如她那天就那样死了,她一定会死不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