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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琬琰俏脸涨得通红,低声道:“别闹,长辈们都在这里呢。”

    “我不管,我就是要你吻我。”席熙伦像个孩子一样无理取闹。

    琬琰看着周围这么多人,她犹犹豫豫的,席熙伦闭上眼睛,众人见状,开始起哄,“吻他,吻他,吻他……”

    琬琰脸皮儿薄,被这些人闹得想挖个地洞钻下去,再见席熙伦已经闭上眼睛,她羞得踮起脚尖,迅速在他薄唇上印下一吻,然后急慌慌的退了回去。

    众人正失望,就见席熙伦的手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迅速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唇压了回来,然后加深了这个吻,室内响起如雷的掌声。

    黎母与郑诗敏看着两年轻人抱在一起亲吻,黎母尴尬道:“现在的孩子闹得真不像话。”

    郑诗敏倒是开明,“妹子,他们这不算什么,在国外,大街上随处可见搂在一起亲嘴的外国人,他们可比这大胆奔放多了。”

    黎母笑了一下,那边席熙伦偷得香吻,在两人都极度缺氧了,才放开她。

    琬琰微微喘着气,羞得抬不起头来,握紧粉拳在他胸口捶了一记。

    席熙伦伸手包住她的小拳头,得意极了。

    大眼美女走过来,笑道:“席先生,席太,提前恭喜你们了。”

    琬琰赧然,“谢谢。”

    席熙伦道:“凯瑟琳,婚礼上还需要五套服装,你来帮琰儿挑选。”

    “席先生的目光最精准,我哪敢代劳啊。”凯瑟琳打趣道。

    席熙伦微笑不语,算是默认他来挑选了。

    凯瑟琳让人带琬琰去休息,她领着席熙伦向另一边贵宾礼服区走去,“席先生,席太的服装你有没有交给兴趣交给专人打理?”

    席熙伦看了那边走向休息室的琬琰一眼,他回过头来,笑着摇头,“她平常不喜欢穿得很拘谨。”

    凯瑟琳想到琬琰两次来设计室的穿着,了然地点了点头,她还真不同于那些名门淑媛贵妇,随时都穿着漂亮的衣服,注意自己的妆容是否完美,她的穿着,更像是大学生。

    “那么婚礼上的妆容与服饰搭配,可以交给我们吗?”

    “可以。”席熙伦站在一排礼服前,开始挑选礼服。

    他这么专心致志的挑选,满含着幸福与期待,却没有料到,这些衣服根本没有派上用场。

    凯瑟琳高兴极了,“席先生,我可听说你们的婚礼十分隆重,终于有机会去见识一下了。”

    席熙伦斜了她一眼,“你参加过的婚礼还少吗,至于说得这么可怜兮兮的。”

    “那不一样,他们都是商业联姻,从头到尾,新郎新娘都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一点都不喜庆。”凯瑟琳皱着眉道。

    席熙伦摇头失笑。

    确定了礼服与礼服的顺序,席熙伦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这才带琬琰她们离开。

    回去的途中,黎母又昏睡过去,席熙伦透过后视镜看着琬琰的表情,心疼极了。

    婚礼还有三天就要举行了,也就意味着黎母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大喜之后是大悲,她能否承受得住?

    而他,亦是第一次一边准备婚礼的同时,也在准备葬礼。

    回到别墅,已快八点,席熙伦将黎母抱回房间,萧医生和另两名医生已经等在客厅里,席熙伦将黎母安顿好,他们开始给黎母做检查。

    检查完,另两名医生给黎母输液,萧医生去书房见席熙伦,席熙伦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茫茫夜色,声音里多了几分苍凉:“还有几天?”

    “撑不了几天了,多则五天,少则……随时。”

    席熙伦倏地转过身来,“萧医生,无论如何,让她支撑到婚礼,让她能够放心离开。”

    “席先生,如果婚礼能够提前,我建议提前,她已经撑到极致了,每撑一天,她就多痛苦一天。”萧医生道。

    席熙伦颓然地挥了挥手,萧医生看着他的神情,欲言又止,他转身退出书房。

    席熙伦抬头望着窗外,或许谁都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选择4月18号这一天。其实那天他让琬琰选择18号或是24号时,他是故意的。

    去年4月18号,她成为他的女人,所以今年的4月18号,他要她成为他的妻子。

    而琬琰显然已经忘记了这个日子,不过无所谓了,只要他记得就行了。

    回想起初见她的情形,她就像个初生婴儿一样躺在他的床上,睡得那么熟,脸上还带着酣甜的笑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有多么危险。

    他站在床边,看着这张带着几分熟悉的俏脸,眼熟,他却没有错认。

    其实当时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怎么能那么理智的分清眼前这个女孩与潘朵的不同。

    后来,当他冲动地进入她身体时,当他感觉到阻当他的那层薄薄的膜时,他心中涌起的强烈兴奋,不是因为她长得像潘朵,只是因为她是她。

    萧医生出去时,一眼就看见靠站在走廊上的黎琬琰,她脸色白得吓人,他朝她颔了颔首,什么都没有说,大步走了出去。

    琬琰失神地看着前方,她觉得有点冷,她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还是阻止不了那股冷意从脚心一直漫延到全身。她看向黎母的卧室,她缓缓蹲了下去,双手抱着头,痛苦,绝望。

    夜,静谧安宁。

    大床上,琬琰与席熙伦相拥而眠,突然蜂鸣的手机惊醒了席熙伦,他撑起身体看了看怀里的琬琰,见她睡得正香,他将手从她脖子下抽了出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下一凛。

    他一边下床一边接起电话,瞄到床上娇小的身影时,他刻意压低声音,“阿姨,您好……”

    “熙伦,你快点来,朵朵要自杀。”电话里的女声急得破了音,划破了午夜的安宁。

    席熙伦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急忙抄起外套,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冲出门去。

    原本熟睡的琬琰自床上坐了起来,她看着微敞的卧室门,眼神清亮。不知道哪里吹来的夜风,她冷得一哆嗦,她站起来,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赤着脚走出去。

    走廊里,灯光亮了又熄了,楼下传来闷沉的关门声,然后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接着汽车远去。

    琬琰靠在走廊上,久久没有动。她其实并没有睡着,这几天晚上她都睡不着,尤其今晚,她根本无法入睡,萧医生跟席熙伦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她不甘心,她无奈,她痛苦绝望,却也知道,已经到了该跟妈妈告别的时候了。

    席熙伦接电话时,她是清醒的,所以她清楚地听到电话彼端传来的声音,清楚地听到他慌乱离开的脚步声。潘朵,只要事关潘朵,他就失去了所有的镇定与冷静。

    她转过身去,就看到客卧敞开的门口站着郑诗敏,她一扫刚才落寞的神情,微笑道:“伯母,您怎么还没睡?”

    “倒时差,睡不着。”郑诗敏盯着她说:“熙伦去哪里了?”

    琬琰囧,她都回国好些天来,还倒时差,她连忙回道:“他公司里有点急事,伯母,您快睡吧,都两点了。”

    “琬琰,你来我房间。”郑诗敏说完,转身进去了。

    琬琰应了一声,跟着她走进卧室。

    郑诗敏已经坐在床上,她拍了拍身边,“上来躺着,虽说天气一天一天热了起来,但还是要注意保暖。”

    琬琰连忙踢了鞋子钻进被窝,被窝里还残留着郑诗敏身上的体温,她幸福的笑,“伯母,好暖和啊,真是幸福死了。”

    郑诗敏伸手狠狠戳了戳她的脑门,琬琰被戳疼了,委屈地望着她,郑诗敏斥道:“在我面前装可怜,怎么不去他面前装可怜?黎琬琰,我都被你气死了,你自家的男人也不拦着点,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你也放心?”

    琬琰被她数落地垂下头去,“我拦得住吗?假如潘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那你就由着他去,拦不住,你就跟着去,只要你在场,他们还能整出什么妖蛾子?”郑诗敏恨铁不成钢道。

    琬琰不再说话,郑诗敏瞧她可怜的小模样,叹了一声,“你别回房了,今晚就在这里睡下。”

    “哦。”琬琰呆呆地应了一声,跟郑诗敏同睡一个铺,压力好大啊。

    郑诗敏摇了摇头,败给她了,她儿子千挑万选,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傻丫头。

    席熙伦赶到潘家小区旁边的大桥,刚熄了火,就看到那边桥上潘朵双腿悬在半空中,下面河水湍急,情形危急。席熙伦吓得心跳都差点停顿了,他拔腿奔了过去。

    潘母看到席熙伦,就像看到救星一般,她扑过去拽住席熙伦的手,大哭道:“熙伦,你总算来了,快,你快劝劝她,呜呜呜,我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回了女儿,她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席熙伦心里只剩下焦急,他拍了拍潘母的肩膀,上前一步,却被潘朵抬手阻止了,她伸手比划着,俏脸上尽是痛苦与绝决。

    席熙伦被她的神情震得不敢再往前走,他停在原地,此时才看清她嘴角跟脸颊上有伤,连比划着的手腕上都是青紫一片,他目光一紧,“朵朵,你先下来,那边危险,你先下来好不好?”

    潘朵拼命摇头,眼泪滚滚而落,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席熙伦心都揪紧了,他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潘朵又比划起来,“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比完,她作势要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