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熙伦看着照片,整个人都慌了。
琬琰看着他的表情,冷笑了一声,“我还在天真的想这张照片会不会是合成,看来我并没有冤枉你。”
琬琰说完,从他怀里跳下来,大步往别墅方向走去。
席熙伦连忙追过去,急道:“琰儿,你听我解释,我跟她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
“什么事都没发生,这都抱在一起亲吻了还什么事都没发生,席熙伦,你别欺人太甚!”琬琰打翻了醋坛子,她本来准备将事隐忍下来,是他自己凑上来的,这笔账她若不跟他好好算算,真是对不起他作死的节奏。
席熙伦看着她真的生气了,他连忙噤了声,这时候他说一句错一句,不如什么都不说,等她气过了,再好好儿的哄。
琬琰见他不吱声了,气得直跺脚,她扭头就走,“你今晚睡书房,自个儿好好反省。”
席熙伦连忙追上去,她都要赶他去睡书房了,可见她气得有多狠。
琬琰回到别墅,经过客厅时,阿姨在喊她,“黎小姐,我做了甜汤,喝一碗再睡吧。”
“谢谢阿姨,我刚才吃下去的还没消化。”说完,她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阿姨看她脸色不对劲,正想问她,就见席熙伦屁颠屁颠冲进来。
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小两口肯定闹矛盾了,她立即猫一边不吱声了。
席熙伦追上楼,琬琰刚好甩上门,他吃了一个闭门羹,连忙拍门,“琰儿,你别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琬琰不理他,她坐在床上,越想越委屈。她在家里担心他被她气狠了,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结果他倒是逍遥,跟前女友你浓我浓。
下午她看到那张照片时,没有哭,此刻眼泪却吧嗒吧嗒落了下来。她越想越伤心,她那么爱他,原也不指望他会用同等的爱来爱她,是他给了她希望,许了她未来。
但是,自从潘朵出现后,她每天都如履薄冰,生怕哪天将冰踩碎了,她就再也没有活路了。可是不管她怎么小心翼翼,她终究没能躲过去。
她无法控制自己胡思乱想,他们在美国都干了什么,那张照片拍到的,只是一瞬间,那么其他的无数个瞬间,他们又做了什么?
整整一下午,她都被这种思想给折磨得几乎崩溃。
席熙伦拍了一会儿门,就没了声音了,琬琰听着门外没了声音,哭得越发伤心了。不一会儿,她听到卧室露台那边传来窸窣声,她吓得连哭都忘记了,愣愣地盯着那边。
然后她看到席熙伦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玻璃门前,他手里居然还拿着一个托盘,他走到她面前,赔笑道:“哭累了吧,喝点甜汤吧。”
琬琰忽然大哭起来,反正她在他面前也没少丢人,索性再丢得彻底些。席熙伦一下子慌了,他连忙放下托盘,坐在床边,手忙脚乱的抱着她,心肝宝贝似的哄。
席熙伦绞尽脑汁,把他这一辈子哄人的甜言蜜语都用光了,琬琰还是一个劲儿的哭。他瞧她哭得眼睛声嘶力竭,他的心也抽痛着。
突然,他急中生智,“琰儿,你先别哭,你听我说,你是不是怀孕了?”
琬琰哭声一顿,睁开红肿的眼睛盯着他,然后她意识到他是在用这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她哭得更大声了。
席熙伦急得一脑门的汗,完全没有以前的狂霸酷炫拽,“我的姑奶奶啊,你别这么哭,别把咱女儿哭坏了。”
琬琰见他说得一板一眼的,还伸手去摸她的肚子,她气得推开他的手,他又赖皮的缠上来。最后闹得琬琰都不知道自己在气啥,因为这个男人压根就当她无形了。
“兜兜乖,咱们不跟妈妈一般见识,她没哭,她只是想发泄一下,我们就当她在唱歌,声音难听了点,你乖哈。”
“……”琬琰看他有模有样的,好像她肚子里真的长了一颗小豆芽,那么小心翼翼的安抚,她的注意力居然就被他这么莫名其妙的转移了去。
“兜兜,妈妈现在不哭了,真是好孩子,爸爸代替你鼓励她一下。”席熙伦说着,就冲她脸上啾了一下。
琬琰看着他一大男人还卖萌撒娇,心里有再多的委屈再多的怨,也无处可发了。
席熙伦搂着她,“不生气了?那把甜汤喝了吧。”
“不想喝。”琬琰扭过头去,“气都气饱了。”
“乖,不生气了。”席熙伦拍着她的肩,轻声哄道,“看你这么哭,我的心都快被你哭碎了。你要生气,就往我这里打,不用客气。”
席熙伦真的拽着她的手就往他胸口打,琬琰被他的动作吓坏了。即使生气,她还是舍不得打他呀。
琬琰急忙缩回手,临了看见他在偷笑,她知道他在笑什么,一时气不过,伸手照着他肉多的地方用力一拧,房间里顿时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杀猪声。
郑诗敏乘坐的飞机降落在海城飞机场,背井离乡十余年,她终于重新站在家乡的土地上,她心里感慨不已,一时间老泪纵横。
空姐过来帮她拿行李,见她落泪,她拿出纸巾递给她,郑诗敏接过纸巾擦了擦泪,“我好些年没有回来了,海城的变化大得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阿姨,您也是海城人?”
“是海城人啊。”郑诗敏叹了一声,心里唏嘘不已,“我离开海城时,飞机场还在南边,飞机场没有这么大。这边是土地,一转眼,这里建成了飞机场。”
“很多移民海外的老人回来都这么感叹,阿姨,下阶梯时小心,扶好扶手。”空姐温柔的提醒郑诗敏,下了飞机,她领着她往出机口走出。
出机口那边,琬琰与席熙伦焦急地等在那里,这班飞机的乘客都出来得差不多了,还不见郑诗敏的影子,琬琰焦躁道:“熙伦,伯母会不会晕机了,怎么还没出来?”
“别担心,我特意打电话交代过航空公司,会有专人送她出来,别着急。”席熙伦话音刚落,就见一名空姐扶着郑诗敏施施然走出来。
琬琰激动地挥手,“伯母,这边,伯母,这边。”
她太兴奋了,声音高亢,引来不少人注目,郑诗敏尴尬地抬手遮脸,琬琰兴奋地冲过去,搂着她,“伯母,我还以为您走丢了,您再不出来,我就去广播站找您了。”
郑诗敏避无可避,反正跟这丫头待一起,丢人也丢习惯了,她斥道:“你以为我是你啊,一上飞机就睡得跟猪一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琬琰吐了吐舌头,她看了看郑诗敏身后,没瞧见小吉他,她连忙问道:“伯母,怎么没瞧见小吉他,他没跟您一起回来吗?”
郑诗敏看了一眼席熙伦,不动声色道:“他读寄宿学校,一个月放两天假,等我参加完你们的婚礼,就马上回去。”
“哦。”琬琰没有多想,从空姐手里接过郑诗敏的行李,手还没捂热,席熙伦就顺手接了过去,向空姐道了谢,他说:“妈妈,走吧,我们坐车上再聊。”
琬琰扶着郑诗敏向机场外走去,瞧她走路比过年时要健朗得多,她笑道:“伯母,您现在还坚持天天泡脚吗?”
“坚持,你天天打电话来唠叨,跟国际长途不要钱似的,我敢不坚持,不可惜了这些电话费。”郑诗敏含笑嗔道。
这丫头孝顺,每天那个时候打电话来提醒,中英时差8小时,她每晚8点固定打电话过来提醒她泡脚,那个时候,中国是早上凌晨4点。
她每天接电话的语气都很不耐烦,其实是想让她好好休息,别睡着了还惦记着起来给她打电话。
电话里,她听得出来她很受伤,以为她第二天就老实了,不会给她打电话,第二天晚上8点,她还是会给她打电话。
琬琰只是笑,并不戳穿她。郑诗敏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被困在电梯里那晚,电话打不通,她谁也联系不上,所以没有给她打电话。
她被人救出电梯后,已经六点多了,邢明泽离开后,她的手机响了,是郑诗敏打来的,她把她吼了一顿,吼得她莫名其妙的,后来她才想明白,郑诗敏已经习惯了她每天那个点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打电话过去,她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一层,她心里暖暖的,“伯母,您还在乎这点电话费啊。”
“怎么不在乎了,今后可不准再给我打电话了,耳朵都让你念出茧子来了。”席熙伦跟在她们后面,见妈妈跟琬琰抬杠,他唇角始终含着一抹笑意。
妈妈不带小吉他回来的用意,他猜中了几分,他只是没想到,妈妈会这么维护琬琰。
三人说说笑笑刚走到机场外面,迎面一窝蜂的记者围了上来。席熙伦眼疾手快,迅速将郑诗敏与琬琰护在身后。
琬琰也是一惊,郑诗敏低调回国,怎么会来这么多记者?她来不及细想,连忙护着郑诗敏,生怕记者冲撞了她。
郑诗敏见琬琰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她心里一阵感动,这丫头,也不枉她处处为她着想,是个好孩子。
记者们近了,然后远了,席熙伦见记者不是冲妈妈来的,提起来的心落回了原处。
他转身拍了拍吓白了脸的琬琰,拥着她对郑诗敏道:“妈妈,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