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席熙伦点了点头,他在乎的不是这件礼服有多么难得,而是接待员所说的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接待员见状,吩咐店员将这件礼服包起来,席熙伦下楼刷卡,接待员开了单,将单据交给席熙伦。

    接过店员手里的已经包装好的礼服,她送席熙伦到门口,“席先生,再见。”

    席熙伦笑了笑,提着礼服大步离去,回到酒店,已是月上柳梢。月华皎皎,洒落在他颀长挺拔的身影上,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剪影。

    他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提着精美的袋子,心口澎湃着满满的喜悦,他想象着琬琰穿上这件礼服的模样,唇角不知不觉染了笑,再冷她一天吧,明天回去,给她一个惊喜。

    他抚着手机的棱角,缓步走进酒店,步入金碧辉煌的大厅。电梯前,有专人为他按电梯,席熙伦心情好,冲那人礼貌的笑了笑,美丽的西方小姐,竟让他这暖意浓浓的笑给羞得面颊通红。

    曾经,有人这么形容过席熙伦,他不笑则已,一笑眼里就盛开朵朵桃花,醉人心脾。

    走进电梯,他看着手里精美的手袋,情不自禁地笑了。电梯很快就到了,他一边摸房卡,一边向前走去,远远的,他看到他所住的房间门口站着一道瘦弱的身影,他脚步一窒。

    而站在门口的女人听到脚步声,刚好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彼此都怔住了。席熙伦黑眸里掠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他率先打破静谧,缓步向她走去。

    潘朵直起身子,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席熙伦,她紧紧握住双手,才能控制稳住自己的激动的心情。他走得那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尖,让她浑身颤抖不已。

    她受不了,再也受不了了。

    只有在国外,才没有邢永涛的眼线,只有此刻,她才敢卸下所有的抵防,顺应心里的感觉。十年,好长好长,长到她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他。

    但是她熬过来了,她终于重新站在他面前,她突然向他奔去,充满喜悦的,激动的。阔别十年,她终于能够这么毫无顾忌的扑进他怀里,贪恋他怀里的温暖,她等不及了。

    席熙伦看着她向自己飞奔而来,他定在原地,转眼间,潘朵已经在眼前,狠狠地撞进他怀里。

    席熙伦被她撞得连退几步,才稳住两人的身形,他手里的礼服袋子掉落在地上,他的手扶住了潘朵的腰。

    潘朵目光楚楚地望着他,眼里泪光闪闪,她踮起脚尖,红唇送上去。

    席熙伦看着她的动作,怔住了,下一秒,她的唇贴在他唇上,很轻很轻的碰触,像羽毛刷过他的唇,柔软芳香。那么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害怕他会拒绝一般,席熙伦一阵心悸。

    他没有拒绝,潘朵受到鼓励,伸出舌尖轻触他的唇,席熙伦低吼一声,将她按在墙壁上,双手扣住她的手腕,牢牢压在她身侧,然后倾身疯狂吮吻。

    激烈的吮吻,安静的走廊,仿佛能听到两人舌尖纠缠的暧昧声音,潘朵抑制不住心跳,几欲成疯。

    她眼也不眨地盯着席熙伦的脸,她没有推开他,双手自有意识般紧紧地缠绕上他结实的背。

    席熙伦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吻她,那么狂猛那么不顾一切。

    他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为什么来这里?”

    潘朵张了张嘴,下一秒,她听到他刻薄的道:“想男人,想重温旧梦?潘朵,我他妈就是一个傻瓜!我找你十年,一直以为你被邢永涛迫害了,可是没想到,你是他得力的下属。嫂子?我错了,你还是他的女人,怎么样,要不要比较一下谁的床技更好?”

    潘朵紧紧咬着唇,整个人都轻颤起来,刚才被他挑起的热情,此刻悉数被他冷酷的话浇灭,她看着他,委屈地流下泪来。

    她伸手,想要抚摸一下他的脸,却被他恶狠狠甩开,她的手背撞到墙壁上,疼得撕心裂肺。

    她想解释,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伸手比了几个手势,又意识到他看不懂手语,连忙去包里拿便利贴。

    席熙伦盯着她的动作,猛地伸手挥落她手中的东西,他重新攫住她,低头发了狂般啃咬她的唇,大掌探到她的衣襟,用力向两边撕开。

    潘朵突然意识到,此刻的席熙伦是一点理智也没有的,她害怕极了,拼命捶打他,席熙伦没有松开她。

    她不要这样子的对待,她不要,潘朵咬他的唇,突然用力推开他,反手一巴掌打向席熙伦。

    “啪!”一声,走廊里彻底安静下来,席熙伦被她打偏了头,他维持着那个动作一动未动。

    潘朵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她怎么会打了他,怎么能打了他?

    她想上前察看他被她打成什么样了,刚走了一步,就被席熙伦冷冷地制止,“潘朵,迟了十年的话,我们之间到此结束。”

    席熙伦转身离去,开房门是,手轻颤着,半天没有将房卡插进去。

    终于听到“嘀”一声,他开了门进去,然后重重地甩上门。

    他靠在门背上,缓缓滑坐在地上,他双手揪着头发,矛盾而痛苦。

    席熙伦走后,潘朵全身脱了力般,狼狈地滑坐在地上,她痛苦地落下泪来。

    熙伦,我们真的结束了吗?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吻我?我感觉得到你对我最原始的欲望,我不信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潘朵坐在地上,忽然看到远处精美的手袋,她站起来走过去,提起那件礼服,再看了一眼席熙伦所在的房间门,她转身离去。

    走廊上再度恢复安静,谁也没有注意到拐角处,一个女人正拿着手机翻看刚才拍的照片,她回到房间,选了一张角度最好的,在网上匿名发送出去。

    ……

    琬琰半夜被渴醒,下楼喝了杯水,又去黎母的房间看了看,帮她掖了掖被子,她退了出来。

    走到沙发旁坐下来,席熙伦不在家这几天,她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一点声音就惊醒了,总觉得他回来了似的。

    她没有再发短信过去,他还在气头上,她不想讨他的嫌,可是她真的想他,很想很想。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国,又不好意思打电话给叶瑾源问行程。

    尹雅静来看妈妈时,倒是提了一句,说席熙伦的行程排得很满,今天这样会明天那样会,她支支吾吾问她归期,尹雅静就笑她,“怎么,望眼欲穿了?”

    是望眼欲穿了啊,如果两人好好的,他去出差了,她还不会这么想念。可问题是他们之间吵架了。

    尹雅静瞧她那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模样,没有再笑她,“行了,搞得这么肉麻,我去帮你打听一下,听说挺忙的,归期估计定不了。”

    琬琰就扳着指头算啊算,一天过得像一年那么长一样。

    她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可是不管要等多久,她都会在这里等他回来。

    琬琰坐在沙发,一坐就坐到了天亮,阿姨起来做饭时,看到她窝在客厅沙发上打盹,她走过来推了推她,道:“黎小姐,怎么不回房间睡,这样会感冒的。”

    琬琰揉着眼睛醒来,“哦,我怎么睡着了,阿姨,几点了,你就起来做饭了?”

    “已经七点了,我去老姐姐房里看了看,老姐姐睡得沉,就没有惊扰她。她太可怜了,怎么就得了这么个病?”阿姨想着黎母咳得吐血的情形,就忍不住抹眼泪。

    琬琰看了一眼母亲的房间,“阿姨,在我妈妈面前,可千万别这样。”

    “嗨,你瞧瞧我,说着说着又来了。行了,你上楼去睡吧,席先生不在这几天,你憔悴了许多。”阿姨催促她上楼,琬琰看了看时间,准备上楼梳洗一下,趁着妈妈精神好,她要带妈妈回乡下一趟。

    琬琰回到卧室,习惯性地去床头拿手机,这几天,她养成了看手机的习惯,明明知道席熙伦还在气头上,不可能给她回信息,她还是想看看。

    触屏亮起来,上面有一条彩信提示,她看着来信是网上惯用的数字,没有点开,直接删除了。她将手机放回桌面上,转身去更衣间拿衣服洗澡。

    冲完澡出来,她换上外出服,怀旧色牛仔裤,芥末绿针织衫,里面一件白色娃娃头小T恤,看起来年轻靓丽,将她满脸的憔悴都冲淡不少。

    她下楼时,阿姨已经帮黎母穿戴整齐出来了,黎母今天气色好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了医院,心情好,连带气色也好了。

    琬琰走到黎母面前,蹲在轮椅旁,倾身在她脸上亲了亲,俏皮道:“妈妈,昨晚睡得好吗?”

    “嗯,睡得好,你肯定没睡好,瞧你的黑眼圈,跟国宝似的。”黎母取笑她。

    “在妈妈眼里,我本来就是你的小国宝。阿姨,今天我要跟妈妈出门一趟,大概晚上回来,中午不用煮我们的饭。”琬琰说。

    “好嘞,我说老姐姐今儿心情怎么这么好,原来是黎小姐要带你出去玩,好好玩,就是注意别吹了风。”阿姨一边将早饭摆上桌,一边嘱咐道。

    “知道了,阿姨,你从昨天念叨到今天,我会注意的。”琬琰嗔道,没有嫌烦的意思,反而像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