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要晕了,难怪季奕宸欲言又止,一不小心,我们就跟太子爷成了八拜之交,太神奇了。”温小暖惊叹道,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她说:“既然翟郅逸家这么有钱,当初为什么还要跟你分手,他为什么不帮你?”
琬琰愣了一下,想起翟璃说的话,她摇了摇头,“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我跟他有缘无分。”
“琬琰,你差点就成了太子妃了,真遗憾啊。”温小暖还在可惜,“对了,你说席熙伦跟翟郅逸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难道翟省长真的在外面留情了?可是席熙伦好像三十几了,他跟翟郅逸差好几岁啊。”
一直默默听她们说话的老王,突然插了一句,“席总的母亲是翟省长的原配,当年他们因感情破裂而离婚,翟省长什么也没要,独自去了省城,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温小暖看着老王两眼放光,“王叔,你好像知道很多事啊,你告诉我们呗。”
“温小姐,私下讲老板的事不太好,我只是不想你们乱猜。”老王在海城生活了一辈子,又给席熙伦当了两年的司机,所以才会知道很多已经被埋没的陈年旧事。
温小暖扯着老王的衣摆,“王叔,求求你告诉我们吧,我保证不会乱说的。”
老王透过后视镜看向琬琰,琬琰其实也很想知道,她也保证道:“王叔,你放心,今天你什么也没跟我们说。”
“那好吧,不过你们要答应我,千万不要告诉席总,这些是我告诉你们的。”
“嗯嗯嗯,我们不会说的,你说吧。”
老王想了想,道:“翟省长没改名前,叫迟睿明,他是个孤儿,认识了席总的妈妈郑诗敏女士,从而爱上了这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郑女士跟翟省长的爱情成为当时的一段佳话,郑女士的父母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后来郑女士跟翟省长偷偷去领了证,最后又珠胎暗结。郑女士的父母见木已成舟,便没再反对。”
“最初几年,郑女士跟翟省长的感情很好,常常形影不离,郑女士生了一儿一女,本来应该是幸福的一家四口,但是郑女士生性多疑,那时候翟省长的恩师带女儿翟璃来他们家玩,翟璃性格活泼大方,跟翟省长很谈得来,郑女士好几次撞见他们单独在一起。”
“后来夫妻俩为这事吵架,次数多了,郑女士也开始口不择言,常常骂得很难听,常常刺伤一个男人的自尊心。翟省长一开始是忍,不跟她吵,后来回家的次数慢慢少了,直到感情彻底破裂。翟省长提出离婚,什么也没要离开了家。”
“王叔,你的意思是翟璃是他们感情破裂的导火线?”琬琰实在难以想象那么高贵的女人,居然会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我也不太清楚,那时我表姐在他们家当佣人,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去打探别人家的家务事,只不过偶尔听到说起过,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话听听罢了。若不是黎小姐说起来,我也不会说的。”老王憨厚道。
“天哪,席熙伦的家事都足以写成一本书了。”温小暖感叹道。
“王叔,席家跟邢家的仇恨又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席宅会变成邢宅?”琬琰问道。
“郑女士跟翟省长离婚之后没多久,郑女士的父母双双气得病倒了,没过几年就撒手人圜。郑女士一个人管理偌大的家业,然后认识了邢永涛。当年的邢永涛是个俊俏小生,面相上跟翟省长有两三分相似,郑女士很快对他有了好感,工作上一来二去,邢永涛就成了郑女士家的座上宾,并且他对两个孩子也非常疼爱,后来两人就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邢永涛平复了郑女士心上的伤,郑女士把许多事都交给他做,后来邢永涛趁郑女士睡着了,在房产地产转让书上按了她的手印,又利用职务之便,将郑女士架空,夺了郑女士所有财产,将郑女士和两个孩子赶出了家门。”
“天哪,邢永涛怎么会这么坏?”温小暖吃惊,其实她也隐约听说过这段陈年往事,只是那时候她还小,成天只知道吃饭睡觉,哪里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简直丧尽天良!”老王痛心疾首道,“郑女士被赶出去后,才认清了邢永涛的真面目。她回公司去,公司也早已经易主,她又去银行账户查了资金,她账户上一分钱都没有,邢永涛做得如此绝,是把他们母子三人逼上了绝路。后来郑女士通过父辈的关系网,认识了当时还在位的潘处长,然后帮军区的人倒腾资金,以此来赚钱打官司。她跟邢永涛之间的官司一打就是好几年,郑女士走了许多关系,都没有拿回财产。后来上头换人,军区那边的人紧急调回资金,郑女士措手不及欠了一千万高利贷,高利贷上门追债,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邢永涛设计的。”
琬琰震撼极了,没想到席熙伦经历了这么多事,难怪第一次见到他,他看到镜湖,会露出那种类似于痛苦的神情来。
温小暖已经激动起来,“靠,邢永涛太缺德了,这简直是赶尽杀绝嘛,席熙伦好可怜啊。”
“是啊,邢永涛为了将席总一家赶出海城,处心积虑设计了这么一个大圈套,让郑女士往里钻,郑女士悔不当初啊。”老王叹道。
温小暖又催促道:“王叔,那后来呢?”
“再后来,要高利贷的人天天上门讨债,三天两头来砸一次,后来直接住进了郑女士家里,郑女士不堪其扰病倒了,逼不得已,席总只好带着妈妈跟妹妹去了边境,再后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老王说。
这事在当年闹得轰轰烈烈,牵连甚广,军区有几名官员被处置,另外潘处长也落了马,没过多久就中风了。
想到席熙伦这些年吃的苦,琬琰就心疼得要命,那时候的他该多么绝望,母亲病倒了,妹妹也还年幼,他却被迫成长,承担起一家的重担。
她突然好想抱抱他,告诉他,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她会陪在他身边,抚平他受的伤。
“琬琰,琬琰,你怎么哭了?”温小暖转过头去,看见她一脸的泪,她吓得连忙推她。
琬琰回过神来,她脸上热热的,她连忙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王叔,当时就没人能把邢永涛绳之以法吗?”
“郑女士的手印在上面,除了郑女士自己,没人能证实那手印是邢永涛按上去的。而邢永涛声称,那是郑女士主动给他的,如今感情不再,她就矢口否认。而且邢永涛身后还有政府高官帮忙,郑女士讨不到一点好处。”老王说。
“那也不能指黑为白啊?”琬琰急道,那么庞大的家业,能说送人就送人?更何况公司房产转让,应该都要走法律途径,才能生效吧?
“你们还年轻,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黑与白,还有灰。”老王语重心长道。当年盛极一时的郑家,最后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席熙伦他们家太惨了,我听季奕宸说,席熙伦以前品学兼优,是个阳光型男孩,后来经历了很多事,才变了。”温小暖说。
“王叔,席熙伦的父亲不是省长吗?当时他没有去找他求助吗?”琬琰忽然想起来,十多年前,即使翟省长还没有今天这样的权利,但是翟璃家也很有钱,不可能完全帮不上忙。
老王叹了一声,“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都是听别人说的,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很少有人知道。黎小姐,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告诉席总,我告诉你这些。”
“王叔,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了,琬琰想着这些事,想到席熙伦的妈妈,这个多灾多难的女人,她同情之余心情亦沉重起来。
对一个女人来说,她好不容易从离婚的伤痛中走出来,本来以为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却又遇人不淑,她心里该有多恨?两个都是一贫如洗的男人,一个抛弃她一个算计她,她对这类人一定恨之入骨。
她叹了一声,为什么她觉得这次的英国之行,注定不会太顺利?她偏头看着窗外,街边景物迅速倒退,心事重重。
温小暖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伸手握住她的手,“琬琰,你别想那么多,那已经过去了。”
琬琰回握住她的手,久久不语。
车子停在席宅外面,老王说前面有一家洗车场,他去把车洗了再过来接她们。琬琰点点头,跟温小暖下车向别墅走去。
琬琰来过一次,保安认识她,向她点了点头,然后放她俩进去。温小暖跟在黎琬琰身后。
琬琰嫁进邢家之后,因为邢家人的关系,她并没有机会来参观,此时不由得惊叹连连,“哇,这房子好像外国片里的城堡啊,太梦幻了。”
“你进去后会更梦幻的。”琬琰从她手里接过相机,开始取景拍照。
席熙伦接手这栋别墅后,派人重新来修缮过,里面的家具摆设,也是纯欧式奢华风,上次她跟他来时,差点没晃瞎她的眼睛。
“真的吗?那我得进去瞧瞧。”温小暖说完,就往别墅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