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个男的是省长家的太子爷啊,他的口味可真刁钻,居然喜欢这样的青菜。”另一个自恃有几分美貌的女营员嘲讽道。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看翟郅逸就很迷人,也不知道黎琬琰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之前嫁进海城的第二豪门邢家当少奶奶,然后又成了第一豪门席熙伦的情人,现在连省长家的太子爷都对她青睐有加,真是让我们这些草根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一开始那个营业员艳羡道。
邢明娇对黎琬琰三个字十分敏感,连忙转过头去看,果真看见屏幕上,翟郅逸正单膝跪在她面前向她求婚。
她立即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为什么黎琬琰遇到的人都是人中龙凤,而她遇到的都是歪瓜劣枣?
她握紧拳头,突然讥嘲道:“她呀,我认识,全凭有一身风骚的本事,在床上将男人迷得团团转。”
几个营业员齐刷刷地看过来,邢明娇脸上戴着大大的墨镜,将她半张脸都遮住了,所以没人认出她就是席熙伦的“前女友”邢明娇。
“真的,你认识她?那你认识翟郅逸吗,他可真帅啊。”
“当然认识,她嫁给邢大少以后,不甘寂寞,勾引了小姑子的男朋友,爬上了他的床,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那个男人为了她搞垮了邢氏。”邢明娇恶毒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感觉黎琬琰不是那样的女人。”
“呵呵,是荡妇会在脸上刻着我是荡妇四个字吗?反正她放浪形骸的样子我见多了。”邢明娇继续泼黎琬琰污水。
这时,电视上的镜头一换,席熙伦风尘仆仆地赶来,一句“放开她!”霸气外露,几个营业员的注意力全都转到电视上去,花痴般的尖叫起来,“快看快看,席熙伦出来了,好酷啊!”
电视里,席熙伦一身深身西服,外罩一件黑色大衣,整一个狂霸酷炫拽,把这一干小女生迷得直尖叫。
邢明娇看着电视里的席熙伦拥着黎琬琰,差点没有恨得吐血。那晚她明明跟黎琬琰说过席熙伦跟潘朵有一个孩子,她以为会打击到她,可是看现在这种情形,那根本一点也没影响到她。
因为画面离得有些远,所以电视里席熙伦与翟郅逸的对话听得不是很清,只知道两人肯定在争黎琬琰,然后席熙伦突然将黎琬琰夺了过来拥在怀里,对着记者们放话:“从此刻起,我怀里这个女人就是我席熙伦的未婚妻,谁敢再对她有一丝非分之想,就休怪我对他不客气。”
邢明娇差点将手里的戒指捏碎,黎琬琰,席熙伦,你们别想有好日子过!
等几名营业员从电视里的精彩中回过神来时,邢明娇已经不在店里了,几人大惊失色,连忙查看珠宝还在不在,好在样数没有少,只是那只最贵的黄金戒指,已经被她捏变了形……
黎琬琰回到家,黎明宇已经从医院回来了,看到她气冲冲的进门,“姐,你的鞋子呢?怎么光脚回来?”
“被贼偷了。”黎琬琰说完,头也不回地向楼上冲去。
她拿出行李箱来,一件一件往里面装衣服,她要搬出去,她不要跟这个自大狂住在一起了。
他跑去找潘朵,将她扔在路边,她没有说他半句不是,可他,只要遇上小哥的事,就胡乱猜疑她。她还真想告诉他,她就是跟小哥设计了这场求婚戏码,就是为了逼他在世人面前承认她是他的未婚妻。
琬琰跑到衣柜里,将自己的衣服全都抱出来,一件一件往行李箱里扔。她真想问问他,如果他不爱她,她要着这未婚妻的头衔有什么用?
从头到尾,她要的不过是他的心,只要他爱她,她可以不计较一切!没有名分没关系,只要他的心是她的,她就无惧一切。
反之,就算她成了他的老婆,他的心不在她身上,他也可以随时离婚。那么婚姻对她来说,只会变成捆绑她的牢笼,让她窒息让她绝望。
而他,却把她想成这么卑鄙的人,他还真是高看了她,她要是有这个心计,也不会落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地步。
她越想越气,一看行李箱里全都是他给她买的衣服,她又把衣服抱出来,扔到一边。
她搬进来时,带来了很多东西,现在她要搬出去,突然发现,她什么也带不走了。
她挫败地看着行李箱里衣服,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给的,连这颗心也是他的,她还能带走什么?
她突然拉住行李箱的底部,将衣服全都抖出来,她用力太猛,以至于藏在暗格里的小药瓶也滚了出来。
那是她的避孕药,她连忙扔开行李箱,跑过去准备捡起来,却有一双大手比她更快地捡了起来。
琬琰缓缓抬起头,触到席熙伦凌厉的目光,她的心陡地一沉,想起了之前他抚着她肚子,温存的问她:“宝贝,我的小宝贝什么时候才会来?”
她心虚地垂下头,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室内的温度陡然降至零点。
琬琰想将药瓶拿回来,耳边忽然有凌厉的风刮过,刮得她脸颊生疼,而下一秒,药瓶落地,席熙伦转身向卧室门外走去……
琬琰心里一慌,他心里有多想要孩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此刻,让他看到她在服用避孕药,他会有多生气?本来她应该高高在上,他来求她原谅的,可是一瓶避孕药,让整个情势都逆转。
此时,她顾不上跟他赌气,连忙追了上去,在走廊上追到了他。
她顾不上矜持,扑上去抱住他的腰,焦急道:“席熙伦,你听我解释。”
席熙伦站住没动,垂握在身侧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背着他吃避孕药。刚才捡起那个瓶子,看到上面几个英文单词,他差点没气疯,她答应过给他生孩子,暗地里却在服用长期避孕药。
楼下黎明宇听到两人争吵,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见到刚才还提着姐姐鞋子的姐夫进门,此刻整个人阴沉得吓人,他额上青筋暴起,十分可怖。
琬琰看到黎明宇在楼下,她不想让他担心,便扯着席熙伦的手腕,低声哀求道:“我们回房再说好不好?我弟在楼下。”
按照席熙伦以往的脾气,根本不会管谁在楼下,一样不给面子直接甩手走人,然而此刻,他却不能不有所顾忌,黎明宇还是孩子,他不想在他面前跟他姐吵。
琬琰瞧他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楼下黎明宇已经开口了,“姐,姐夫,你们吵架了吗?”
“没,没吵架,明宇,你先回房去……”琬琰话音未落,席熙伦已经甩开她的手,大步向卧室走去。
琬琰怔了一下,然后对黎明宇说:“明宇,不管待会儿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上来,回房去吧。”
“姐,你跟姐夫怎么了?他刚才回来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发这么大的火?”
“小孩子家家的,别管那么多,我跟你姐夫很好,你回房看书去,不许偷听。”琬琰说完转身向卧室走去。
走到卧室门口,她手心已经捏了一把汗,她从来没见过席熙伦发这么大的脾气,说实话,这样的席熙伦,她有点害怕。
她真想马上逃之夭夭,等他气消了,她才回来面对他,但是她不敢,这件事是她做错了,她必须要承担一切后果。
虽然琬琰有这种觉悟,但是一想到里面已经狂化的席熙伦,她就打心底里害怕,不是怕他会打她,而是因为在乎。
她在乎他,所以即使受了委屈,也往心里咽,从不说出口。因为在意他的一喜一怒、一举一动,她甚至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给他添麻烦。
如果用天平来衡量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他就是高高在上的那一方。其实,他在她心里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永远无法触摸。
她磨蹭着,尽量拖延面对的时间。
进去她要说什么,无耻卖萌求原谅?还是板着脸跟他生气?要不然像个女王一样无视他,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会是什么反应,一脚踹开她,让她滚蛋?
那她肯定立马爬起来,行李也不收了,迅速离开。
还是他会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她一顿?或者他痛心疾首已经气晕过去了?
琬琰设想了N多种反应,都没有一种是现在这样。
她推开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的席熙伦,他冷冷地看着她,已经丝毫看不出刚才狂怒的样子,“终于舍得进来了?”
不知怎么的,他冷漠的表情比他刚才狂怒的样子还让她心里颤抖双腿直哆嗦,她承认她很没出息,很不争气,可是谁让她爱他呢?
几乎一秒时间,琬琰立马狗腿的贴上去,踢了鞋子跪在床上给他捏胳膊捶腿,顾左右而言他,打算就这么蒙混过去,她小心翼翼道:“今天上班累了吧,我给你捏捏。”
席熙伦没有推开她,就想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琬琰瞧他没推开她,心里受到很大的鼓舞,捏得更卖力了,然后跟他闲话家常,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今天去医院看我妈了,我妈精神不太好,她说是化疗的结果,我有点担心。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妈住院卡上突然多了五十万,听说是……”
“给你钱你就拿着,别人舍得给,你还舍不得花?”席熙伦打断她,其实他们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他跟她在一起做得最多的事不是聊天,而是做爱。
以前,他觉得身体沟通比语言沟通更实在一点,那样除了在床上取悦她,同时也能让自己高兴,不用花太多心思,也不用花太多时间去了解她心里在想什么。
今天若不是拜那瓶避孕药所赐,他也难得跟她坐下来这样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