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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瑾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大哥,这件事会不会是黎小姐一手策划的?”

    “动机?”席熙伦想不到黎琬琰的动机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她妈的医药费,难道他给她的还不够?

    “为了报恩,邢永涛对她有再造之恩,邢氏垮了,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她心里过意不去,只能帮邢明泽重新站起来。”叶瑾源会如此想,也是情理之中。

    “那么那令人怀疑的五十万又怎么解释?”

    “……”叶瑾源愣住。

    “黎琬琰不会那么蠢,一边出卖我一边留下把柄让我抓。并且,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不可能若无其事的留在我身边,她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善良。”

    如果叶瑾源昨天跟他说这番话,说不定他就会相信所看见的证据了,但是经过昨晚,他相信,黎琬琰并不知情。

    叶瑾源松了口气,他刚才是故意试探他的,“大哥,你比我想象中更信任黎小姐,我替黎小姐感到高兴。”

    “臭小子,你也跟我玩心计了是不是?对了,我不是让你去追雅静吗?怎么又回来了?”席熙伦暂时不去想这件令人头痛的事,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是人为的,总会有浮出水面的时候。

    叶瑾源脸上一窘,“她回英国了。”

    “哦,过年我打算带黎琬琰回英国去见见我母亲,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大家好好热闹热闹。”席熙伦说。

    “大哥,你打算带黎小姐回英国,那小吉他的存在,你要不要事先跟她说一下,那毕竟是你跟潘朵的孩子。”叶瑾源顾虑道。

    这世上大概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平静的接受最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有个孩子,更不可能平静的接受自己将成为后妈的事实。

    席熙伦拧紧眉,“这事我会找机会跟她说。”

    “那就好,大哥,关于标底泄露这件事,我觉得我们公司里有内奸,而且这个内奸埋得很深,如果不将他挖出来,随时都会引爆,造成更大的损失。”叶瑾源凝重道。

    “我明白,这件事我们要好好策划一下,争取在年假到来之前,将奸细抓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大刀!”席熙伦眼底掠过一抹厉色。

    “如果他们的目标是黎小姐,那么只要与邢氏有关的项目,他们一定会再动手脚,我们只要……”叶瑾源低声与席熙伦商议起来。

    须臾,席熙伦脸上迸发出一抹赞赏的光芒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做。”

    琬琰回到办公室,越想越不对劲,尤其是那名前台小姐最后嘶喊出的那句话,泄露机密文件?她为什么这么说?

    她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突然站起来,走出托班,顺着楼梯上了五楼,去了五楼的卫生间,她坐在马桶上等了一会儿,就有人推门走进来。

    听高跟鞋轻重不一的声音,似乎进来了好几个人,“小琳,你听说了吗,前台李嘉被辞退了,而且席总还发了话,要让她在海城混不下去。”

    “听说了呀,席总为了那个女人真是要疯了,李嘉在公司做了两年了,是第一批招进公司的老员工,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席总居然为了她开除了李嘉。”另一个人说。

    “唉,你们小声点,被席总听见了就麻烦了,李嘉也太冲动了,怎么能当众打人呢?”

    “是啊,黎琬琰现在是席总的心头肉,谁敢动她都是与席总为敌,她侮骂黎琬琰就算了,居然还打人,而且运气那么背,让席总给撞了个正着,也活该她倒霉。”

    “你知道什么?若不是李姐气不过,也不会当众顶撞席总。你说那女人把标底都泄露给了她前夫,席总怎么还敢把她留在身边,难道就不怕她伙同前夫将公司蛀空?”

    “是啊,据说她妈妈的医疗费里突然多了五十万,一定是她的姘头给她的,说不定前段时间那场离婚官司,也是打给席总看的。席总那么精明的一个男人,怎么遇上感情的事就这么懦弱了?”

    “谁知道了,说不定那女人床上技术好,趁席总意乱情迷时给席总灌迷汤。”

    “呵呵呵。”

    一群女人笑得花枝招展的,琬琰忽然推开洗手间的门走出去。

    众人看见她跟见了鬼似的,个个面红耳赤,紧接着脸又变得煞白。

    琬琰走过去,她们立即让到边上,琬琰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道:“看来洗手间真是一个八卦聚集的地方,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们太看得起我,还是在你们眼里席熙伦就是一只绣花枕头,他要是个色令智昏的男人,‘幸’集团会有今天吗?”

    琬琰慢条斯理的将手烘干,拉开门出去时,她脚步顿了顿,转过身来扫了她们一眼,“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们,让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

    琬琰转身走了,身后传来那群女人乱成一团的声音,“怎么办怎么办?她不是在四楼吗,怎么会来五楼洗手间?万一她跟席总说了我们在背后说她坏话,我们会不会被开除啊?”

    琬琰嘴角上扬,随即又垮了下去,难怪昨天席熙伦会那么反常,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应该也怀疑过她吧,所以昨晚才会带她去邢明泽的庆功宴,他想证明什么?证明她有没有跟邢明泽串通害他么?

    她走到楼梯间,拿出手机给医院的主治医生打了个电话,“洪医生,您好,有件事我想问您一下,我妈妈的住院卡上是不是突然多了五十万?”

    “哦,这样啊,我明白了,谢谢您,这五十万请您暂时不要动,对,谢谢您。”琬琰挂了电话,跌坐在楼梯上,到底是谁要这么千方百计的陷害她?

    琬琰僵坐在楼梯上,她认真思考,她在公司里没有跟谁结过仇,实在想不到谁会这么大张旗鼓的陷害她。五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平常人根本拿不出五十万。

    难道是邢明泽?

    似乎不太可能,邢明泽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更没有这么深的心计,如果是他,他不会往妈妈的住院卡上打五十万,他会直接站在席熙伦面前指挥她,让她没办法继续待在他身边。

    这个理由也同适用于邢明娇,她大费周章陷害她,只怕早就得意洋洋,想要看到她被席熙伦赶出去的下场,又何必画蛇添足的给她妈妈账户上存五十万?

    这件事更像一个早已经设好的局,故意将脏水往她身上泼,如果没有那五十万,估计席熙伦真的会怀疑她跟邢明泽旧情未了,从而泄露标底出卖他。

    但是对方太急攻近利,所以才会有这五十万,真是成也五十万,败也五十万。

    除去邢氏兄妹,还有谁这么痛恨她,急着要将她从席熙伦身边赶走?有钱有势有分量的,还有谁能将事情做得如此天衣无缝的?

    琬琰忽然站起来,她想到一人,震惊得睁大双眼,会是他吗?

    人们常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海城,谁还会比他更有手段?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琬琰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倏地握紧手机,接起来,“喂?”

    “琬琰,我是爸爸!”邢永涛苍老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过来。

    琬琰的心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她喘不过气来。

    自从邢永涛入狱之后,琬琰一直没有去看过他,后来听说他被释放了,她也没有主动去见他。

    其实在邢家的那段日子,只有邢永涛对她好,就算他的好是带着目的性的,她亦感激他。

    因此,他说要见她,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挂了电话后,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琬琰缓步下楼,标底泄露之后,席熙伦在她面前只字未提,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否也在怀疑她,她能够做的,就是一切行动在他面前透明化。

    琬琰走到三楼,推开玻璃门,吴秘书见她进来,连忙站起来向她问好。琬琰笑了笑,缓步向席熙伦的办公室走去,吴秘书连忙道:“黎小姐,总裁不在办公室,他出去见客户了,您有什么事吗?”

    琬琰脚下顿了顿,“这样啊,那我给他打电话吧。”

    琬琰说着转身往门外走去,边走边给席熙伦打电话,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她想或许他很忙,便没有继续给他打电话。

    走出公司大门,她招了一辆出租车,赶往邢永涛指定的地点。

    出租车越开越偏,最后出了城区,向郊外开去,琬琰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路线,她一阵心慌,直到出租车停在了一栋金碧辉煌的高楼面前,她看到门前的招牌,脸上的血色尽失。

    邢永涛居然约她在这里见面。

    她控制不住浑身颤抖,颤着声音道:“师傅,请送我回城里。”

    这里是她一生的梦魇,是她最初遇上邢永涛的地方,是她极力想要从生命里斩去的过去。邢永涛居然约她到这里来,他到底是何用意,已经不言而喻。

    司机瞧她脸色白如纸,担心道:“小姑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琬琰摇头,“师傅,麻烦你送我回城里。”

    司机又看了一眼,连忙调转车头,往城里的方向开去,刚开出百米,琬琰的手机响起来,她看着那组手机号码,迟迟不敢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