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辣汤,你不知道我有胃病啊?”某人斜了她一眼。
她立即想起他有胃病的事来,“要不熬粥,昨天买的菜还剩了些,勉强可以凑合一晚,我做清淡点,你多少吃点?”
“废话真多,刚才不是叫你闭嘴吗?”
琬琰连忙捂住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举起手指比了个一字,席熙伦板着脸说:“放!”
“我只说一句话哈,你别生气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或者是将来,我都只有你一个男人,你应该知道的,我进去了。”她脸红红的说完,率先往里闪去。
席熙伦看着她仓皇逃蹿的背影,心里最后一丝阴霾也随风而逝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琬琰推开门走进去,跑得太快,她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东西,被绊了一下,整个人仰面朝天栽倒在地。琬琰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能在同一天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然而预想中的闷痛没有传来,她摔进了一堆火红的玫瑰花里,幸好花梗上的刺都拔掉了,否则她会被扎成满窝蜂。
“姐,姐夫,你们回来了,你们去哪了,都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黎明宇听见闷响声,从沙发上爬起来,就看到席熙伦倚在门边,而黎琬琰栽在花丛里。
如果忽略琬琰那不甚雅观的姿势,倒还真像睡美人与王子。
席熙伦看着整个客厅都淹没在一片花海中,他挑了挑眉,“黎明宇,这些花是谁送来的?”
黎明宇一说起这个就兴奋了,“姐,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认识的人居然都是高富帅,下午有个帅哥来按门铃,拉了整整两卡车的玫瑰花来,说是送给你的,搞得家里摆都摆不下,我就让他们搬进卧室里去了,你看楼梯走廊上都摆满了,可真有钱啊,这些玫瑰至少得花好几万吧?”
席熙伦双眸危险地眯起来,琬琰闻言也顾不得装死,连忙从花海里爬起来,定睛一看,果真能走人的地方都摆上了玫瑰花,这是把花店都搬到她家来了?
这里失误,不是她家,是席熙伦家。
“谁送来的?”
“他说你叫他小哥,姐,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有钱的哥哥?”黎明宇疑惑道。
琬琰已经倒地不起了,心虚地看了席熙伦一眼,却见他正盯着她冷笑,她连忙举起双手,“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我没让他送。”
“真是大手笔啊,了不起,太了不起了。”席熙伦阴阳怪气地说完,直接踹开挡在脚边的玫瑰花,冷笑着上楼去了。
琬琰吓得冷汗都流下来了,她踩着一地玫瑰花扑向黎明宇,“你丫的就不能装什么都不知道么,叫你多嘴,叫你胡说。”
“姐夫,救命啊,姐姐谋杀。”黎明宇惨叫。
琬琰连忙去捂他的嘴,“再叫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狼……狗。”
“姐夫,姐姐好凶残啊……”
“闹什么闹,再闹就都给我滚出去!”席熙伦心浮气躁地吼了一句,下面顿时没了声音。
他推开卧室门,差点被从天而降的玫瑰花砸中,他躲开掉下来的花束,走进去一看,差点没气炸。翟郅逸还真是无孔不入,花送到公司里,被他扔出去后,居然把心思动到家里来了。
今天也是他一时疏忽,让他钻了空子,他居然就敢登堂入室,挑衅他的权威,真是不知死活。
席熙伦看着地上摆成一个“心”之型,里面摆放着我爱你三个字,气得一脚踹过去,“噢”席熙伦痛得抱起脚直打转,冷汗都疼出来了,“靠!”
翟郅逸,我小看你了,你行!泡女人都泡我家里来!
楼上的玫瑰花都是盆装的,因此席熙伦那一脚直接踹在了花盆上,他感觉脚趾都要断了。
他强忍着痛楚,转身下楼,看着还在沙发里疯着玩的姐弟俩,俊脸黑如锅底,“我回来前,不要再让我看见这些花!”
“为什么?挺好看的呀,再说扔了怪可惜的。”琬琰看着这满室的玫瑰花,真心觉得扔了很可惜,这都是钱啊喂!
“我、对、花、粉、过、敏!”某人一字一顿地说完,拿着车钥匙转身就往外走去。
琬琰与黎明宇面面相觑,这么多花,要扔也需要时间吧?
琬琰没办法,只好给温小暖打电话,温小暖听说有一卡车的玫瑰花,兴奋得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季奕宸,立马下床穿衣服闪人,速度快得季奕宸没来得及抓人,就见她旋风似的摔门而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还威武的兄弟,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个小坏蛋居然就这样把他晾在这里了。
温小暖开车赶到帝景天成时,琬琰与黎明宇累得像条狗一样瘫在了沙发上,屋里的玫瑰花一半都没有扔到。
“哎哟哎哟,谁泡妞这么大手笔,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温小暖啧啧称奇,亏得翟郅逸想出这么个损招来。
“你快别幸灾乐祸了,赶紧帮忙搬,一会儿阎罗王回来了,我会死得很难看的!”琬琰真是服了翟郅逸了,再次见面,他好像忽然变成了富二代,那天那几十个黑衣保镖就够让人咋舌了,今天居然还送了几卡车的玫瑰花给她。
温小暖顺手拿出一个大大的袋子,开始蹲在花海中摘花瓣,一边摘一边搓着手说:“哎呀,这么多新鲜的玫瑰花瓣,摘回去晒干可以泡一年的澡了!”
黎琬琰:“……”
黎明宇:“……”
“姐,你的朋友为什么都这么不靠谱啊?我不想被姐夫嫌弃……”
琬琰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叫什么叫,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不是跟你说过陌生人不要给他开门吗?”
“他说认识你,也认识姐夫……”
“那下次他送你炸弹你收不收?”
“……”
“你俩别顾着聊天啊,快来帮我摘花瓣啊。”温小暖冲他们喊。
黎明宇已经倒地不起了,“姐,你到底叫她来干什么的?”
“我也想知道了……”
最后的最后,琬琰本来叫温小暖来帮她扔花的,却变成了她跟黎明宇帮她摘花瓣,脑残果真会传染!
……
酒吧里,席熙伦、叶瑾源、季奕宸三人坐在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这里是酒吧的死角,既可以清楚地看见进入酒吧的客人,又能很好的隐藏自己。
三个人都有点魂不守舍,席熙伦转着酒杯,灯光洒在琥珀色的酒液上,色彩斑阑,他喝了口酒,“奕宸,邢永涛已经放出来好几天了,他有什么行动?”
“出狱当天,就被邢明泽接回了公寓,这几天都在公寓里,他的电话已经被我们监听,暂时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季奕宸心不在焉道,还在想着等那个小坏蛋回来,他要怎么收拾她。
“别掉以轻心,这只老狐狸狡猾得很,即使当时被我们杀了个措手不及,也不至于一点准备都没有。我一直怀疑邢氏财务经理卷走的那笔款项跟他有莫大的关系,好好盯着他,不要让他溜了。”
席熙伦虽已经查出邢永涛移到海外的资金,也通过一些关系将那些资金全部冻结,但是狡兔三窟,更何况是邢永涛这样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怎么可能打无准备之仗。
“我明白,我会让手下密切注意他的动向。”季奕宸喝了一口酒,“熙伦,有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
“邢明娇跟税务局局长陈森勾搭上了,我感觉她似乎是想报复你,至于为什么找上陈森,我就不太清楚了。”
席熙伦皱了皱眉头,叶瑾源忽然想起什么来,“陈森是不是有个儿子叫陈凯?”
季奕宸也反应过来了,“难怪她肯屈就在一个半百老头子身下,熙伦,这事你怎么看?”
席熙伦眯着双眸,“该来的总会来,我现在只想知道潘朵在哪里,只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孩子又是谁的?”
“大哥,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小吉他是不是你的孩子,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做个DNA亲子鉴定就真相大白,何必一定要见到潘朵亲口问她?”叶瑾源不解道。
席熙伦黑眸里的光芒黯了下来,他摇了摇头,“瑾源,你不懂。”
那是他青涩岁月里唯一感到幸福的回忆,即使小吉他长得一点也不像他,他仍旧觉得那是他的孩子。
但是每当午夜梦回,他心里总存着疑问,既然潘朵能把孩子送来给他,为什么她自己不现身,她去哪里了?
这个疑问在他心里一搁就是十年,只有找到潘朵,才能找到答案。
“熙伦,我也赞成瑾源说的,做个亲子鉴定,是你的孩子你养着,不是你的孩子就送去孤儿院,没道理替别人养孩子。”季奕宸说。
席熙伦叹笑摇头,假如他真的能够那么狠心,十年前他攒了第一笔钱时,就会抱着孩子去做DNA亲子鉴定了,可是那时候没有,现在也不会。
更何况十年来,小吉他已经成为他生命里的一部分,早已无法割舍。
他仰头喝完杯里最后一口酒,他放下杯子,“你们继续,我回去了。”
季奕宸站起来,“熙伦,我送你回去。”他得去抓回那个小坏蛋。
叶瑾源也站起来,“还是我送大哥回去。”
“不用了,这么晚了,你们都各自回去吧,我随便走走,一会儿让司机来接就成。”席熙伦摆摆手,提起潘朵,他心里就无法平静,这样的自己,如何回到另一个女人身边去?
季奕宸与叶瑾源面面相觑,最后只得眼睁睁看着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