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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琬琰知道他说到做到,叹了一声,“小哥,你这是何苦呢?”

    “你还叫我一声小哥,就说明你心里还有我,小琰,不要为任何人糟蹋自己,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爱惜,没人会爱惜。”

    输液的时候,琬琰昏昏沉沉睡过去了,翟郅逸坐在床边,抬手轻轻抚开她额上的发,倾身印下一吻。

    当初,她突然要嫁给邢明泽,让他措手不及,绝望之下,他放弃了自己刚刚成立的公司,回了翟家,成了一个傀儡少爷,后来他才知道她嫁给邢明泽是为了给她妈妈治病。

    他想要帮她,却处处受翟家的牵制,等他终于有能力与翟家抗衡时,他已经永远失去她了。

    “席熙伦……”翟郅逸刚抬起头,就听到她呓语,他清俊的容颜上刹那布满忧伤,小琰,我还是回来得太迟了吗?

    ……

    席熙伦开车来到码头,他拿起吉他下了车,呆呆地坐在桥墩子上很久,江风抚过,寒意袭人,他清醒了些,看着怀里已经断成两截的吉他。

    十年杳无音讯,他要面对这个现实了,即使心中还有疑问,他想他也该放下了。

    他抚着吉他,路灯照在江面上,波光嶙峋,他看见吉他上一抹血色,他瞳孔倏然紧缩,他想起刚才挥开她的手时,她下意识握紧的拳头。

    该死!

    他不知道他在骂自己还是在骂她,明明那么恼她,可是一想到她因他而受伤,他又莫名心疼起来。

    这个小傻子,此时会不会难过得连伤口都忘记了?

    想到她,他的心情莫名平静下来,轻抚着她留下的那抹血迹,正准备起身回去,却看见吉他里露出半截信纸来。

    他连忙抽出来一看,略带檀木香味的信纸,是潘朵的最爱。

    他打开来,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字体娟秀,是潘朵的笔迹:“伦,对不起!”

    吉他是他们逃离海城一年后,潘朵通过他最好的朋友辗转送到他手里的,他一直把它带在身边,从不知道这内里还有乾坤。

    对不起?她为什么要跟他说对不起?席熙伦解开了一个谜题,心里似乎更疑惑了。

    当年为了给他们争取时间逃离海城,潘朵只身去了邢宅,在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她。

    后来他托朋友将他们的定情之物交给潘朵,但是一年之后,吉他却送了回来,从此潘朵似乎人间消失了,再无音讯。

    此时看着这四个字,席熙伦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她为什么要将信纸藏在吉他里,她去了哪里?抑或已经死了?

    这个谜题,似乎只有找到潘朵他才能揭开谜底,可是潘朵,你在哪里?

    席熙伦给季奕宸打了电话,“奕宸,过两天邢永涛就要放出来了,你派人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发现可疑的地方立即回报。”

    他放邢永涛出来,可不是放虎归山,他调查了许久,潘朵最后见过的人只有邢永涛,无论她是死是活,都只有邢永涛最清楚。

    这两年,他一直派人注意他,可是这只老狐狸狡猾得很,总是甩掉跟踪他的人,他越是这样小心谨慎,他就越怀疑他囚禁了潘朵。

    邢永涛出了拘留所,一定会去见潘朵,而没了财富来乔装的他,想要甩掉那些通过训练专业跟踪的人很难。

    找到潘朵,解开当年迷团,这才是他放邢永涛出来的真正目的。

    他在江边坐了许久,直到天边大亮,他快被冻成冰棍了,才起身离开。驱车回到别墅,别墅里静悄悄的,院子里的蜡烛燃了一半就熄了,他看着那个巨大的心形,心里开始后悔昨天冲她发脾气。

    心里的愧疚让他快步进了屋,匆匆上了楼,卧室里却没有她的身影,他转身下楼,穿过餐厅走进厨房,厨房里一地狼籍,面粉散了一地都是,锅里还飘着几十个饺子,可是却没有她的身影。

    他边走出厨房,边拿出手机拨通那个了熟于胸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人接,他锲而不舍,终于有人接了,却是……

    “这是黎琬琰的电话,她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请问你是?”翟郅逸的声音里还透着一股没睡醒的慵懒,深深刺激了某个彻夜未归的男人。

    席熙伦倏地捏紧了手机,从齿缝里迸出几个令人胆寒的字,“她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上?”

    “你猜呀?”翟郅逸心情似乎好得不得了,还有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挑衅在里面。

    席熙伦觉得自己被特效了,那火从心里一直蹭蹭蹭地燃烧起来,方圆三里都寸草不生,一片生灵涂炭,“她在哪里?”

    “自然是在床上咯,要不要我发张我们同枕共眠的照片给你?我不介意哦,我真的不介意哦。”翟郅逸贱兮兮的说,然后在席熙伦没有反应过来时,挂了电话。

    席熙伦气得抓狂,欲再拨回去,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来,他明知道翟郅逸是气他的,还是忍不住点开看,照片里果真是黎琬琰跟翟郅逸亲密的“床照”。

    琬琰窝在翟郅逸怀里,睡得香甜,而翟郅逸那张小白脸撅着嘴几乎挨着琬琰的唇,一双桃花眼挑衅地看着摄像头,若不是手不够用,估计还要比个“二”字,以示春风得意。

    席熙伦当场就炸了,拿起手机就要砸下去,然后电话响了,“怎么样?好看不?要不要再给你张刺激的,少儿不宜的?”

    席熙伦所有的愤怒地凝结成冰,他冷笑道:“就算她被猪啃了,也还是我的女人!”

    翟郅逸一脸菜色,“靠,席熙伦,你说谁是猪呢?”

    “猪应就是猪!”席熙伦毒舌道,然后挂了电话,迅速杀到翟郅逸在海城的临时住址,疯狂的按门铃之后,一位老佣人来开门,看到席熙伦时,老佣人一脸激动欣喜,“大…大少爷……”

    “蒋妈。”席熙伦向老佣人颔首点头,然后侧身进去了,将别墅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黎琬琰跟翟郅逸。

    他气得要命,该死的女人,昨晚还答应他不跟翟郅逸见面,现在不止见面,居然还睡在一起,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少爷,你在找什么?少爷不在家,昨晚打电话来说,他跟女人去开房去了……”蒋妈跟着席熙伦身后上上下下,看他似乎在找人的样子,连忙尽职尽责的回答。

    “Shit!”席熙伦气得爆粗口,他就知道不能给翟郅逸一点见缝插针的机会。

    他像龙卷风一样狂卷出去,打电话给叶瑾源,“瑾源,查一查翟郅逸在海城还有没有别的落脚点,还有查查所有的宾馆,有没有翟郅逸或是黎琬琰入住的记录。”

    该死的黎琬琰,别让我找到你,否则我要你好看!

    席熙伦气得半死,头上的火蹭蹭蹭直往外冒,他开车去了黎琬琰之前租住的小区,狂按门铃却无人回应,他差点砸门。

    忽然他冷静下来,拿出手机迅速翻出照片,仔细查看,不对劲!黎琬琰脸色苍白,她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那截衣袖特别眼熟,他仔细想了想,是市中心医院的病服,该死!

    他奔下楼,坐上车,急忙往中心医院驶去,车开到半路,叶瑾源打来电话,说所有宾馆都没有他们的入住记录,席熙伦回答说他知道他们在哪里了,然后挂了电话狂飙而去。

    赶到中心医院,问清黎琬琰住的楼层,他冲进电梯里。

    到了VIP病房外,他不用找就知道黎琬琰住在哪间病房,因为翟郅逸所在的地方,一定会有两名黑衣人保驾护航,而那两樽门神,就是最好的象征。

    他疾步走过去,向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了,领带也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

    两名黑衣人见了他恭敬地向他问好,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翟郅逸衣衫不整地斜倚在门口,挑眉看着他,“你来得倒是挺快的。”

    席熙伦冷笑一声,猝不及防地一拳揍了过去,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于是翟郅逸那张妖孽的脸瞬间就鼻青脸肿了。

    他捂着脸,疼得直叫唤,“靠,席熙伦,君子动口不动手!”

    “对待畜生,动手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席熙伦一脚踹了过去,翟郅逸险险地避开,不敢再招惹眼前这个煞神。

    席熙伦疾步走到床边,黎琬琰还在昏睡,脸上一点颜色也没有,他弯腰轻抚她的脸,她怎么总是生病,让他一点也大意不得,“她怎么了?”

    翟郅逸十分傲娇地一甩头,用鼻孔哼了一声。

    求我啊,求我啊,求我我也不告诉你!

    席熙伦直接按了铃,护士很快来了,翟郅逸本就难看的脸,更加难看了,席熙伦,你够狠!

    护士看见翟郅逸猪头似的脸,忍不住掩嘴偷笑。

    “她生的什么病?”

    护士被席熙伦冷漠地气场所摄,她不敢再笑,连忙道:“食物中毒导致的上吐下泻,醒来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席熙伦皱紧眉头,食物中毒?锅里那锅饺子?

    “我知道了,请给她办理出院手续。”

    “喂,席熙伦……”翟郅逸话说得太快,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得直抽气,“她身体这么虚弱,你居然让她出院,你还是不是人?”

    席熙伦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将她扶了起来,帮她穿好外衣,又怕不够暖,脱下自己的大衣裹在她身上,将她捂得严严实实。

    “把她放在狼窝里,才是我的失策。”席熙伦将她抱起来,大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