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熙伦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琬琰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温小暖,她偏头看了席熙伦一眼,他是怕她心结未解,专门找温小暖来陪她吗?“小暖。”
“你最近都快成林黛玉了,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看你这张小脸,整整瘦了一圈。”温小暖心疼道。
两人说着话走进了别墅,碍于席熙伦这个老板在,温小暖没敢放肆,大嗓门儿也收敛了许多。
席熙伦知道自己让她们不自在了,便借口公事未处理完,带着叶瑾源进了书房。
席熙伦一走,温小暖便觉得空气舒畅了,“靠,席总这气场也太足了,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小暖,我想洗澡。”在医院里,席熙伦守着她,她不好说她想洗澡,可是现在回来了,她只觉得自己很脏很脏,会把这里的空气都污染混浊了。
“你的伤能洗澡吗?”温小暖迟疑道。
“你帮我放水,我自己擦擦。”
温小暖乖乖进了浴室,放好大半缸水,她出来叫她,琬琰走进去,温小暖不放心的站在门边,“要不我帮你擦吧,你还受着伤呢。”
“不用了,小暖,你出去吧。”琬琰不想让她看见她身上的伤,那会让她无所遁形。
温小暖犹犹豫豫出去了,她其实想问她,她身上的伤哪里来的,可是看他们都讳莫如深的样子,她不敢问,怕触碰到她的伤口。
琬琰脱了衣服,镜子里自己浑身都是伤,虽然已经都在愈合了,但是依然触目惊心。她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那天那个男人肆意玩弄自己的情形。
她走进浴缸里,毫不迟疑地坐下去,然后将全身都浸进水里,只有这样,她才能洗去身上的肮脏。
……
席熙伦与叶瑾源走出书房,看见温小暖在浴室外焦急地走来走去,席熙伦紧锁眉头,“黎琬琰呢?”
“她在里面,她说想擦擦身体,我就给她放了水,可是她已经进去快半个小时了,席总,她会不会出事啊?”
“该死!”席熙伦脸色大变,也顾不得骂她,推开她撞开了门。
看到浴缸里沉进水里的黎琬琰时,他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身后脚步声匆匆而至,他大喝一声:“谁都不准进来!”
他快步走过去,顺手抄起一根浴巾,走到浴缸旁,他伸手将她捞了起来,琬琰猛咳起来,席熙伦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裹好,这才得了空骂她,“黎琬琰,你行啊,你要那么想死,就给我死远点,别污染了我这里的空气!”
琬琰站起来,默默向浴室门边走去。
“你给我站住!”席熙伦担惊受怕了好几天,情绪已经压抑到了极点,此刻全数被她点爆。
他几步冲过去,站在她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她迎视他的眼睛,“黎琬琰,你这条命是我捡回来的,我没允许你死,你就连这个念头都不准有,否则你就是死了,我也让你在地下不得安宁,听到没有?”
琬琰动了动唇,她想说她没有想死,只是想要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洗干净,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因为席熙伦突然吻住了她。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吃人似的吞下她的唇,疾风骤雨般毫不怜惜地掠夺。
毫无征兆的举动让琬琰吃惊地瞪大双眼,她双手放在他双肩上,欲推开他却又使不力,她想到自己的肮脏,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
而他三两下扯了她身上围着的浴巾,将她抱坐在自己身上,低头含住她一侧椒乳,霸道宣誓:“你的所有都是我的,我不准你去死,听到没有?”
琬琰流着泪用力点头,席熙伦抬起头来,黑眸死死瞪着她,手上的力道足以将她下巴捏碎,“说话,我要给你我保证!”
“我不会轻生,不会死。”
“黎琬琰,你给我听着,假如你敢死,我会让你所有在乎的人都跟着你去陪葬,听到没有?”席熙伦冷厉喝问,若不封死她的后路,她会再轻生,他不是每次都能救得了她。
“听到了。”
“大声点,我没听到。”
“我听到了!”琬琰大叫一声,眼泪不停滑落,她知道他会说到做到,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这样强势霸道的断了她的退路,逼得她不得不往前走?
席熙伦松了口气,刚才看见她毫无生气地躺在浴缸下面,他心跳都差点停止了。她在他眼皮底下轻生了,这一幕冲击了他的视觉,让他再也无法忍受。
这两天他前所未有的累,担心她高烧不退,他要时刻观察她的体温,担心她一睡不起,他要经常说话给她听,他好不容易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她却无视他的苦心与劳累,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轻生,让他所付出去的一切都付诸东流,他岂会甘心?
“你给我记好了。”他的语气如对仇人般咬牙切齿,动作却温柔怜惜,他重新拿了一根浴巾给她围上,然后抱着她走出浴室。
门外温小暖与叶瑾源忐忑不安,见席熙伦抱着黎琬琰出来,前者一脸担心地望着琬琰,后者默默垂下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席熙伦将黎琬琰送回自己房里,然后下楼拿药箱,又蹬蹬冲回楼上去。他走到床边,冷着脸道:“脱掉。”
琬琰紧紧拽着浴巾,脸涨得通红,席熙伦讥笑:“死都敢,还怕光着身子让我看?”
“席熙伦,我自己可以。”琬琰垂下头,她身上的皮肤已经泡皱了,伤口周围都泡得发白了,在水里还没感觉,刚才被席熙伦毫不怜香惜玉地又搂又抱,这会儿疼得厉害,她开始后悔自己的任性。
“不想更疼就少废话,我吃不了你!”席熙伦铁青着脸,他的心很累。
自从认识她以后,她就频频出状况,浑身是伤坐在雨里,却把雨披拿来包一个破电脑,被欺负被车撞,状况百出,让他不停给她善后。
她的身体他哪里没亲过摸过看过,这会儿还跟他玩矫情,他恨不得撕碎了她。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抓狂又舍不得伤害她,黎琬琰,她就是他命里的克星!
琬琰很没出息地往后缩了缩,依然紧紧裹着浴巾,脸上悄悄浮现一抹可疑的晕红。她不是怕让他看,而是让她这样清醒地将自己裸呈在他面前,她心里到底有几分小羞涩。
席熙伦只是担心她的伤会感染,出院时,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伤口不要碰水,她不仅碰了,还泡在水里半个小时,要是感染发炎了,又麻烦了。
他一心记挂着她身上的伤,倒是忘记了她也会害羞,他疾步走过去,三两下将她扒得一干二净,呈现在眼前的胴体曼妙妖娆,席熙伦的心思却并未放在这上面。
他一脚跨上去,将她双腿压得死死的,让她动弹不得,然后打开医药箱,拿出药水慢条斯理的给她消毒上药。
琬琰心都在抖,她心慌慌地闭上眼睛,结果感官却在无限放大,被他盯住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要燃烧起来,
席熙伦心无旁鹜地给她上药,她伤口泡得翻白,隐约可见里面的嫩肉,他每给她擦一下,她身体就颤抖一下,明明如此心疼,却忍不住斥道:“知道痛,还敢不敢不要命的泡水里?”
琬琰咬牙忍着剧痛,双手将身下的床单揪成一团,好痛好痛,痛得她恨不得立即昏死过去。
她越想昏,偏偏昏不过去,清晰的承受着这非人的折磨。
席熙伦瞧她疼得额上青筋都突了出来,手上力道放得更柔,他边擦边吹,希望凉幽幽的风能够给她带走一点痛苦,“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琬琰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咝咝抽着冷气,咬紧牙关都没办法阻止自己痛吟出声。
好不容易等他上完药,她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虚脱地躺在床上喘气,像只受伤的小兽在独自舔着伤口。
席熙伦拿了毛巾来将她身上的汗擦干净,然后找来自己的丝质衬衣给她穿上。
他躺倒在她身后,避过她身上的伤口将她拥进怀里,“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琬琰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医院里睡多了,她睡不着,身后席熙伦的呼吸轻轻喷吐在她耳后,让她很安心,仿佛发生了天大的事,只要有他在,都会没事的。
“席熙伦,我有没有说过谢谢你?”
“谢我什么?”席熙伦的声音有种安定人心的感觉,琬琰慢慢放松身体,她笑了笑,她谢谢他,让她在这么糟糕的人生里遇到了他,他就像暖阳一样照亮了她黑暗的人生。
“没什么。”
直到怀里的人儿呼吸变得均匀,席熙伦才撑身起来,给她盖好被子,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出门下楼。
楼下。
温小暖拿着菜刀,凶狠地瞪着拦住她去路的叶瑾源,“让开!我要去杀了那个女人!”
叶瑾源伸手拦在门口,皱着眉头道:“温小暖,你是没长脑子还是没长脑髓?你杀了她就能让黎小姐所受的痛苦消失吗?你杀了她只是泄一时之愤,你可有想过,你这么做是亲者痛仇者快?”
“你别给我讲这么多大道理,我只知道我现在想杀人!让开,否则我就连你一起砍!”温小暖出现了愤怒,邢家这群变恋,还嫌祸害得琬琰不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