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琰看见黎母欲言又止的样子,连忙扶起她,“妈妈,邢家后院有一座很大的人工湖,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好。”母女俩走出院子,向人工湖那边走去。
黎母看了一眼琬琰泛红的脸,歉疚道:“琰儿,还疼吗?”
琬琰摇头,“妈妈,我不疼。”她明白,依妈妈的性子,绝不允许她做这等忘恩负义之事,再说昨天她在婚礼上跟席熙伦走,确实不对。
“唉。”黎母叹了一声,“琬琰,我一直教导你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邢家对你我有恩,你这样做实在……唉!”
“妈妈,我明白,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只是他……,他三番两次救我,他出车祸也是因为我,更何况他昨天撑着重伤未愈的身体来找我,我…我实在……”琬琰不敢说席熙伦胁迫她的事,若是让妈妈知道明宇休学了,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黎母站住,抬头望着她,她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她了,她长高了,也瘦了,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楚楚可怜,不知不觉,她的女儿已经长这么漂亮了,她心里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成就。
若不是因为她的病,她原本可以嫁一个彼此心属的人,过着平凡简单幸福的日子,但是……
“琰儿,你爱上他了吗?”
爱?琬琰一愣,温小暖也说她爱上席熙伦了,可是她不能爱,连忙承认都不能,“妈妈,我没有!我对他只是感激。”
“真的只有感激吗?”
面对黎母的逼问,琬琰沉默了,真的只有感激吗?不是这样的,她分明还喜欢着他。
“傻孩子!”黎母叹了一声,“妈妈是过来人啊,妈妈怎么会不懂?”
“妈妈。”琬琰不知道黎母是什么态度,她不敢轻易松口。
“琰儿,妈妈知道你受苦了,可是那个男人,他不是你的良人,假如他有一点喜欢你,他也不会将你推向众矢所的的位置。”黎母毕竟是过来人,见过大方大浪,她说的话很犀利。
“妈妈,我知道他不可能喜欢我,我…我只是……”
“琰儿,离他远点,不要再靠近了。”黎母语重心长道,她看得出来,那个男人不是真心对她,她不想她的孩子受伤啊。
琬琰不再说话,扶着黎母往前走去,前面就是人工湖,湖面很平静,微风吹过,掠起了淡淡涟漪。
“妈妈,这就是邢宅里远近闻名的镜湖,因为湖水清澈见底,能够清晰地照出人的脸而得名。”
“镜湖?你说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镜湖?”黎母突然激动起来。
“是啊,妈妈,你怎么了?”琬琰诧异地盯着黎母,她激动得连手都在抖。
“没、没什么。”黎母勉强平静下来,看着绿幽幽的湖水,她心里却乱得一塌糊涂。
13年前,一场名为争夺镜湖的官司闹得全城皆知,她当时在厂里上班,有所耳闻。
据说是一名郑姓女人睡着时,被情夫在转让家产的协议下按了手印,被其骗光了所有家产,她提起诉讼,却因为对方有军政界人脉在背后撑腰,败诉而归。
后来这位姓郑女人通过军区一位军长之手得到一批资金,她一边拿这些资金去放高利贷,一边用放高利贷的钱去打官司,可是这场官司一打就是好几年。
她欠的债越来越多,再后来国家反腐,那位军长紧急调动资金回去补窟窿,她一下子就欠了几千万的高利贷。
高利贷追债上门,她带着一儿一女逃往边境,不知道结局是什么。
黎母转头看着虚掩在青山绿水间的邢家大宅,心头有种不妙的预感,难道邢永涛就是当年那个贪得无厌,对郑姓母子三人赶尽杀绝的情夫?
“妈,妈,你发什么呆啊?”
“没,没什么,琰儿,送我回家吧,我累了。”黎母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不可能的,邢永涛一看就是仁德厚爱之人,他不可能会做这么卑劣的事。
琬琰怕她吹了风感冒,会加重病情,连忙脱下衣服罩在她肩上,“妈妈,我们回去吧。”
她们往回走的时候,遇见了出来散步的万莉娜,万莉娜看见黎琬琰时,脸上立刻扯出一抹笑意来,她迎上去,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我们邢大少奶奶回来了吗?跟别的男人跑了,居然还有脸回来,我真替你感到害臊啊。”
琬琰看了黎母一眼,生怕万莉娜说出什么话来惹妈妈生气,她连忙道:“万莉娜,你不要胡说。”
“我胡说?你知道吗,今天的报纸头条洋洋洒洒写了整整一页,都是报道你昨天干的好事,黎琬琰,我要是你,我都没有脸再回邢家了。”万莉娜愤慨道。
如果之前她对黎琬琰只是讨厌,那么现在她对她除了讨厌还有恨。她跟在邢明泽身边六年了,她从来没有听到他在做那种事时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可是昨晚他喝得酩酊大醉回来闯进她房间里,不由分说就开始亲她脱她衣服,她心里本来还暗自窃喜的,今晚可是他跟黎琬琰的“新婚之夜”,他居然没跟黎琬琰在一起,而是回来找她。
她嘤咛一声,就顺从了他。
可是当他深埋进她体内时,她清清楚楚听到他呓语,“琰儿,琰儿,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琰儿,我要弄死你,我要你在我身下欲仙欲死,我要你再也不能离开我。”
他的话让她满腔的爱意与浑身的欲火都熄灭了,她哭着叫着要让他下去,可是他的动作却越来越猛,越来越狠,每一下都撞到了她的灵魂深处,让她身心都激颤不已。
可是他口口声声叫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这让她嫉妒得快要发疯发狂。
黎琬琰,你夺了我属于我的东西,现在连他的心也要夺走吗?
不,我绝不允许你抢走他,这一切本该是我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不知道邢明泽要了她多少次,她昏过去又被他撞醒,到后来她嘶声哀求他,她还怀着他的孩子啊,他就不怕把孩子撞掉吗?
她心惊胆颤,缩着下身要逃,却又被他拽回去,从后面深入进去,她被撞得尖叫连连,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了,而邢明泽似乎也终于满足了,倒在她身边沉沉睡去。
她的身体明明很累,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她躺在他身边,看着他沉睡的俊脸,心开始疼了起来。
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在她身上发泄,完事后甚至连抱一下她都没有,更别说他此时呓语着的,都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他的呓语像一道魔咒一样在她耳边不停回响,她流着泪抚摸着他的脸,“明泽,别爱她,别爱她,你最爱的人是我呀,你怎么能爱她?”
当她哭着睡着后,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邢明泽的身影了,她伸手摸着他昨晚躺过的地方,触手冰凉,说明他已经走了许久了。
眼泪不经意间又滑落下来,他现在再也不会抱着她醒来,然后给她一个早安吻了,而这一切,都是黎琬琰造成的。
“万莉娜,你别太过分了,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琬琰看见妈妈脸色都变了,生怕她会因为万莉娜的话生气。
“难道我说的都是假的么?你私生活不检点就罢了,居然还闹得人尽皆知,你把邢家的脸面置于何地,把明泽的脸面置于何地?”万莉娜咄咄逼人道。
黎母冷眼看着万莉娜,目光从她脸上落在了她微隆起的小腹,她隐约猜出她的身份来,脸色忽地变了,“小姐,你是?”
“我是邢明泽的女朋友,阿姨,您还是好好管教管教您女儿吧,免得出来丢人现眼。”万莉娜趾高气昂道。
黎母温婉一笑,“我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我自会管教,倒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母亲才教出来你这样的孩子,做了小三,还引以为傲的,我倒是想要讨教讨教了。”
黎母年轻时候就守寡,面对的非议与唾沫简直可以把她淹死,最开始她只会偷偷的哭,到后来她知道哭没用,她只能奋起反抗。
于是她从软弱变得强势,村里的人再也不敢欺负她了。
“你!”万莉娜气得心口都痛了,这个黎母看起来并不是好对付的人,而她也确实名不正言不顺。她冷哼一声,“黎琬琰,你等着,总有一天明泽会将你赶出邢家!”
说完她气哼哼地走了。
琬琰摇了摇头,回头一脸崇拜地看着黎母,“妈妈,还是你厉害。”
黎母伸出手指狠狠戳了戳她的脑门,“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日子过得一塌糊涂不说,还让小三欺负到头上来了。”
“妈妈!”琬琰揉着被她戳疼的脑袋,瘪着嘴说:“不是我想过得一塌糊涂,而是明泽跟万莉娜……”
“我不管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你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你就该捍卫你的权力。琬琰,一段婚姻的结合,很少是因为爱情,但是如果你不争取,就一定不会有爱情,你懂吗?”
琬琰怎么会不懂,她努力过,也坚持过,只是……
“妈妈,我……”
“唉,算了,就当妈妈多嘴了,日子是你在过,你过成什么样,它就会变成什么样,你若不争取,谁也拿你没办法。”黎母无奈道。
她又岂会不知道琬琰在这段婚姻里的被动,为了钱嫁给邢明泽,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嫌弃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