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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眼中钉肉中刺

    “我知道你是邢明泽的老婆,邢明泽一定没有满足你,放心,小爷久战沙场,一定能把你喂饱。”陈凯将她牢牢地钳制在身下,大手去扯她的睡衣。

    琬琰没料到陈凯会如此胆大包天,她知道再跟他说下去也是浪费唇舌,她又踢又踹,伸手抓他的脸,“神经病,滚开,滚开,救命啊,救命啊……”

    陈凯真恼了,一巴掌闪了过去,趁她晕头转向时,猛地扯烂她的睡衣,一边还叫嚣道:“刚才在楼下勾引我,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老子搞死你。”

    就在他解开裤头,准备长驱直入时,卧室房门忽然被人撞开……

    卧室里光芒大盛,来人看到床上的情形心神俱碎,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揪住陈凯的头发,将他甩飞出去。

    陈凯一百四十磅的重量砸在地上,传来一声闷响,陆正中来不及修理他,掀起被子匆匆盖住已近赤裸的黎琬琰,然后腥红着眼睛走回去,拽住陈凯的汉奸头,往门外拖去。

    房门重新合上,黎琬琰缩在被子里放声大哭起来,积压已久的委屈与难堪、伤心与绝望全都爆发出来。

    她的心脏能以负荷,揪得发疼,平时假装的坚强与隐忍,在刚刚差点遭受凌辱时,全盘崩溃了。

    她哭得声嘶力竭,哭得筋疲力尽。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是她生活得不够努力,还是她的日子过得太顺逆,要让她遭受这一重又一重的磨难?

    六岁那年,爸爸抗洪救灾,一去不回,留下她跟有孕在身的妈妈,她小小的肩膀被迫扛起了家里的重担。

    妈妈伤心过度,弟弟黎明宇早产,以致三岁前,三天两头进医院,妈妈为了照顾他分不开身,她就去捡破烂捡塑料罐赚钱养家。

    后来日子稍微好过一点,妈妈进了厂上班,她才有机会上学,为了节约钱,她舍弃了名牌大学,选了师范学院,想着毕业了找个好工作,就能让妈妈享享清福了。

    但是天不从人愿,妈妈病倒了,来势汹汹,让她方寸大乱,每日几千的花费,根本不是她负担得起的。

    生活的打击一度让她濒临崩溃,她告诉自己,老天是在考验她,过了这一关就会迎来阳光。

    可是她的生命里哪里还会有阳光,她那么努力的活着,那么努力的想要做个好人,为什么老天还是要这样折磨她?

    眼泪肆无忌惮的滑落,无人能懂她的绝望,她如一个被弃在荒岛的孩子,无助的嚎啕大哭,几欲昏死过去。

    “啊!!!”她捂住耳朵放声尖叫,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她感觉到房门再次被人撞开,很多人涌了进来,她被拥进一副温暖的怀抱里,她听到那人喝斥“都给我滚出去”,卧室里再度安静下来,她却依然在尖叫。

    那声音凄厉悲怆,令闻者伤心落泪。

    席熙伦站在房门前,双手紧握成拳,他的心很疼很疼。

    这一刻,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仇恨,想冲过去将抱着她的邢明泽掀开,想带她离开。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忘记这十几年所受的苦楚,不能忘记妈妈所受的折磨,更不能忘记妹妹所经历的不堪,大仇未报,他怎能儿女情长?

    “熙伦,我们走吧。”邢明娇看见席熙伦眼底汹涌的刻骨仇恨,心里一惊,她握住他的手,却被他冷冷的甩开,他大步往外走去。

    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的无能,他不能像陆正中一样发狂地暴揍陈凯,不能像邢明泽一样理所当然的将她拥在怀里,抚慰她的悲伤与绝望。

    原来在她面前,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崩溃。

    走出邢宅,他心绪还翻涌难休,他掏出手机,冷酷而噬血,“奕宸,我要陈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邢明娇站在二楼楼口,看着席熙伦头也不回的离开,那背影有愤怒、有孤独、还有悲伤,但是她明白,他的这些情绪统统与她无关。

    身后,陆正中早已经被保安架开,地上躺着满脸是血的陈凯,卧室虚掩的门扉里,哥哥搂着情绪崩溃的黎琬琰,满脸痛心。

    万莉娜站在虚掩的门前,一脸嫉恨。

    她站在这里,一时看尽了人生百态,却觉得这一切都是虚无的。她脑海里只记得席熙伦给他的承诺,他要娶她,所以他不会对黎琬琰动心,他对她一定是怜悯,对,是怜悯。

    就像哥哥也不会爱上黎琬琰一样,他们都是出于大男人主义,同情黎琬琰今晚的遭遇。是的,她也同情黎琬琰的遭遇。

    客人已经被邢夫人和管家客气地送出门,邢夫人气急败坏冲上楼,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陈凯,又看了一眼想挣脱保安继续揍陈凯的陆正中,怒喝道:“闹什么闹?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管家,快把陈少爷扶下去上点药,瞧这一团乱,我怎么跟老陈交代?”

    管家连忙去扶陈凯,陆伯听说儿子闯祸了,急忙跟着管家跑上来,看见陆正中血红着眼睛,还伸脚拼命去踹陈凯,他冲过去,劈头盖脸地给了儿子一巴掌,“混账,这里有你撒泼使性子的地儿吗?还不向夫人道歉?”

    陆正中梗着脖子,显然不认为自己有错。

    刚才他带着几个保安巡逻,隐约看见有人爬窗进了黎琬琰的房间,他连忙冲上来,本还在犹豫要不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救命声。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用力撞开门,屋里的一幕让他心神俱碎,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狂狮,冲过去揪着陈凯的头发,将他甩飞出去。

    床上险些遭受凌辱的女孩,是他盛在心头的一朵白莲花,他留在邢家,甘愿被当成下人一样使唤,全都是因为想多看她一眼,想保护她不受到伤害。

    可是,她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到伤害了,她差点被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给强暴了。他怒火中烧,理智全无,只想揍得这畜生再也不能为非作歹。

    “道歉!”陆伯坚持,他早就知道儿子对黎琬琰的心思,他也知道迟早有一天,儿子会为了黎琬琰闯下祸事,是他没及时扼止他对黎琬琰的感情,才酿成今日大错。

    且不说陈凯如何畜生不如,单他家的势力,邢家也不愿意得罪他。可是他儿子却把人家揍得血肉模糊,这让他如何不忧心如焚?

    “我没错,是他欲侵犯琬琰。”

    “你……”

    邢夫人恶狠狠地打断陆伯,对着陆正中咆哮,“黎琬琰是邢家的人,我们都没追究,轮得上你为她打抱不平?”

    邢夫人心里眼里,都只有出事了,完蛋了,老陈一定会追究,一定会撤资,到时邢氏几乎就只剩下一个空壳了,他们邢家要亡了。

    “妈!”邢明娇跺了跺脚。

    “邢夫人。”陆正中怒视着她,“邢夫人,我一直敬重您,认为您是个明辨是非的人,如今看来,是我错了。您别忘了,这个畜生想要侵犯的是您的儿媳,您置您的脸面于何处?”

    “你!”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她就是一个小骚货,今晚指不定是她勾引陈少爷在先,东窗事发就躲在男人怀里装可怜,她还不要脸了她。”邢夫人气得暴跳如雷,贵夫人的优雅形象全无,一张妆容精致的脸被愤怒扭曲,十分可怖。

    “你少含血喷人,我亲眼看见那畜生爬窗进去的。”陆正中亦气红了脸,要不是陆伯死死拽住他,说不定他就冲上去动手了。

    外面的争吵越演越烈,渐渐有失控的趋势,突然……

    “够了!”一道冷寒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只见邢明泽扶着脸色苍白的黎琬琰,一脸阴戾地站在走廊上。

    暖黄的灯光下,琬琰脸上的伤触目惊心,嘴角还残留着一抹干涸的血迹,柔弱的样子令人心疼,可是她眸子里的光芒却亮得惊心,隐约中,感觉她有些不一样了。

    像破茧而出的碟,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挣开邢明泽的手,缓步却坚定地走向邢夫人,邢明泽小心翼翼地陪在她身边,直接无视站在门口的万莉娜,眼里心里都只有琬琰一人。

    “琰儿,别逞强,回去躺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琬琰充耳不闻,笔直站在邢夫人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夫人,我嫁来邢家,您一直看我不顺眼,我无话可说,因为我不是您想要的儿媳妇。您百般刁难我,羞辱我,我都忍了,因为您是爸的妻子,因为您是明泽的妈妈,我放低姿态侍候您。可是人都是有底线的,您一再侮蔑我,泼我脏水,抵毁我的人格,泥人都还有几分土性儿,恕我不能侍候了。对我来说,您除了是邢夫人,也当不起我叫你一声‘妈’。”

    “你!”邢夫人被她最后一句话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看我怎么教训你!”

    邢夫人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手挥到一半,被琬琰稳稳地接住,然后狠狠地甩开。

    眼看着邢夫人踉跄了几步,被冲上来的邢明娇扶住,她冷笑:“尊贵优雅的邢夫人脱了华丽的外衣,也不过如此!”

    “黎琬琰,你少说两句!”邢明娇怒斥,拼命拽住邢夫人,“妈,您冷静点,爸还在家呢。”

    “他在家又怎么了,我不信他也不要脸,维护这个小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龌龊事,我……”邢夫人已经气得什么都不顾忌了,索性把积压了大半年的怒气全都发泄出来。

    黎琬琰俨然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今天不除之而后快,她就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