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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集在黎琬琰身上,她来不及分辨这些目光里的善意恶意,只觉得邢夫人的声音像把锋利的刀刃划过她的心,她的脸白得近乎透明。

    她吃力地站起来,背挺得笔直,不卑不亢道:“对不起,陈先生,我不是故意撞你的,但是你推我那一下,却是有意为之,我希望你向我道歉。”

    陈凯仗着家里有钱在外面嚣张惯了,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丫头当众指责,难免下不来台,气得脸通红,“你是什么东西,也不问问小爷我是谁,居然敢让我向你道歉?”

    “不管你是谁,做错了事就该道歉。”琬琰知道这样僵持下去自己一定讨不了好,但是她不甘心,狗仗人势她不是没见过,却不想会遇上这么个极品。

    反正她面子里子都丢得干干净净,不妨豁出去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邢夫人见黎琬琰不依不饶,生怕得罪了财神爷,猛地挣开邢明娇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黎琬琰面前,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混账东西,也不看看你撞到的人是谁,还敢胡说八道。”

    黎琬琰半边脸瞬间变得通红,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邢夫人。

    邢夫人没有看她,她走到陈凯身边赔笑道:“陈少爷,我家下人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走走走,大家继续,别让这事扫了大家的兴。”

    邢夫人招呼众人走了,黎琬琰捂着脸僵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痛,却比不上心里的难堪更让她痛。

    下人?!

    原来她在邢夫人心里一直就是一个下人,之前她还妄想只要她持之以恒,就能够感动邢夫人,邢夫人就会接受她,如今看来,她真的太过天真了。

    “黎琬琰,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留在这里丢人现眼。明泽不爱你,邢夫人也不喜欢你,连明娇都讨厌你,你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到底图什么?”万莉娜没有跟着邢夫人离去,她倚在圆柱上,冷嘲热讽道。

    黎琬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楼上走去。

    万莉娜冷哼一声,住在邢家这几天,她大概已经了解了邢家人对黎琬琰的态度,除了邢永涛,邢家人没人喜欢黎琬琰。

    她还听到一些下人在背后议论,说黎琬琰嫁给邢明泽只是一个幌子,她实际上是邢永涛养在家里的情人,还说邢明泽自新婚之夜就搬出了新房,碰都没碰过黎琬琰。

    她没住进邢家还不知道,曾经还为了黎琬琰跟明泽闹,没想到这个女人外表看起来清纯可人,骨子里居然这么放浪形骸,也亏得邢永涛能想出这么个法子避人耳目。

    她心里充满不屑,可是想起黎琬琰没回来的这两天,明泽心不在焉,她几次向他求欢,都被他以她有孕在身给拒绝了,她隐约感觉到,明泽的心在往黎琬琰靠拢。

    不行,她一定要想个法子,让明泽厌恶黎琬琰。

    黎琬琰匆匆上楼,刚一抬头,就撞进一双满是阴郁的黑眸里,她呼吸一紧,心漏跳了半拍,然后砰砰砰地,跳得越发急促起来。

    想到他将刚才在楼下发生的那一幕尽收眼底,她难堪极了,她多么希望在他面前,她是有底气的,她能够用事实证明,她很幸福。

    可是为什么,她越是想在他面前保住尊严,就越是难堪。

    她在原地僵了一下,继续向前走,离他越来越近,她的心跳就越来越快。

    她生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让她再也不能在邢家立足。

    擦肩而过时,她的心紧张得几乎就要跳出胸腔,然而他什么动作都没有,云淡风轻地从她身边走过,往楼下走去。

    她怔了怔,侧身看着他颀长健硕的背影,心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察觉到自己的心态,她连忙摇了摇头,摇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黎琬琰,你在期待什么?

    琬琰走回卧室,卧室里没什么改变,一如她离去那天的样子,她从衣柜里找了套睡衣出来,去浴室洗了澡,吹头发时,她看到脸上触目惊心的五根手指印,无奈的叹了一声,果真是有其子必有其母,都这么喜欢甩人耳光。

    她擦了些消肿的药,希望明天指印能够消失。

    吹完头发,她刚躺在床上,就听到怪异的“沙沙”声,她刚半撑起身体,就看到一团黑影从窗户上翻了进来。

    琬琰还没反应过来,那团黑影就扑了过来。

    灯火通明的客厅里,众人焉然已经将刚才发生的小插曲给忘记了。三三两两的来宾,穿着礼服,穿梭于人群之中,不时传来愉悦的欢笑声。

    席熙伦一手叉在裤袋里,闲适地走过去,径直走到邢明娇身边,松松地揽着她的肩,一时在场冲席熙伦而来的女宾客们芳心碎了一地,都羡慕嫉妒恨地盯着邢明娇。

    邢明娇粉脸微红,故作娇羞地垂下头,“我爸找你说什么了?”

    席熙伦神色骤冷,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拿了一杯红酒浅浅抿了一口,“没什么。”

    邢明娇感觉肩上一轻,她怔怔地望着他,如此近距离的看他,虽然他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可是身上那股道不明的诱人气息,仍旧让她难以移开眼。

    她的目光近乎迷恋,仿佛要陷在他深邃的目光里,她主动倚过去环住他的腰,感觉他有瞬间的僵硬,她苦笑一声,他一定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爱她吧。

    可是,她却爱惨了他。

    “熙伦,今晚留下来好吗?”邢明娇咬着唇忐忑不安地等他回答,他一定知道她的邀请对他而言是什么意思。

    他们交往了两个月了,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是吻一吻额头,而她,想更近一步,想得到他,也许只有身心合一,她的心才会踏实下来,才会觉得他是属于她的。

    席熙伦慵懒一笑,伸手将她耳边垂落下来的发丝抚向耳后,揶揄道:“心急了?”

    他手指的温度很凉,可是抚过她耳际时,还是让她浑身战栗了一下。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朵最敏感的地方一直漫延到全身,她差点站不稳,垂着头埋在他心口,倾听他的心跳声。她不依的撒娇,“我哪有?”

    “明娇,再等等,我希望把我们的第一次留在最值得纪念的那天。”席熙伦这话等同于承诺,邢明娇听后大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熙伦,你的意思是?”

    席熙伦点了点头,却没再做任何承诺,“所以你别心急,那一天迟早会发生的。”

    邢明娇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心终于踏踏实实的落了回去,她笑得柔情蜜意,“熙伦,我爱你!”

    席熙伦揉了揉她的头发,面含宠溺,只是笑意却未曾达到眼底,便被夜风吹散了,“傻瓜。”

    他说的是“傻瓜”,而不是“我也爱你”,这多多少少让邢明娇有些失落,不过随即想到他会娶她,她又开始心花怒放起来,连之前他在电梯里跟黎琬琰亲吻的事都不计较了。

    熙伦一定是爱她的,肯定是黎琬琰勾引他的。

    楼下宴会依然热闹的举行,谁也不知道,楼上的黎琬琰正在承受不堪的侮辱,这成为她嫁来邢家后,首次发飙的导火线。

    黑影扑过来时,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琬琰已经迅速闪避,依然被那团黑影拽住了脚,“小美人儿,小爷来疼你了。”

    琬琰惊恐交加,拼命蹬脚,想将那双手踹开。

    可是那双手就像冰冷的蛇一样紧紧缠住她,任她如何挣扎也甩不开。男人的声音隐约有些熟悉,惊慌之下,她也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放开我,放开我。”琬琰大声叫道,随即那人用力一拽,将她拽了过去,然后翻身压住她,嘴里说着轻浮且下流的话,“小美人儿,想死小爷了,小爷看见你那骚-身子,就想搞,快让小爷爽爽,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这回琬琰听出了男人的声音,可不是刚才在楼下态度猖狂的陈凯。

    他怎么会来她房里?难道因为刚才她要求他道歉,他就心生歹意,要翻窗来她房里羞辱她?

    琬琰来不及细想,因为她感觉那张充满酒气的臭嘴已经贴上她的脖子,乱啃起来,胸前的柔软也被他用力握住,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放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邢明泽的老婆,你敢羞辱我,邢家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琬琰声色俱厉,想用气势震慑住他,奈何一点效果也没有。

    掌下肌肤滑如凝脂,陈凯激动难抑,没想到邢明泽的老婆身材这么有料。刚才在楼下,看见她两团浑圆包裹在红色礼服下,他就浑身躁热,真想摸一把。

    后来她又频频向他抛媚眼,搞得他更是欲火焚身。

    陈凯这人有个怪癖,最喜欢搞有夫之妇,他跟朋友吹嘘时,就说那些被开发过的女人,在床上才放得开,弄起来才更销魂。

    他今晚来参加邢家的宴会,其实也是带着猎艳的心思来的,没想到一进门,就被站在邢夫人身边那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给勾引了全部魂魄。

    后来打听之下,才知道那女人是邢明泽的老婆,他知道邢明泽招惹不得,便绝了这个心思。

    可是那女人一看就不甘寂寞的样子,一直勾引他,最后还让人送了张纸条给他,说邀他在房中一叙,并且让他爬窗进来,还指明从哪里可以避开摄像头。

    他当时就热血沸腾了,仗着几分酒意爬窗进来,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就扑了过去,于是此时琬琰说她是邢明泽的老婆,对他一点威慑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