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席熙伦,羞辱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不要让人瞧不起你。”黎琬琰气得嘴唇都在颤抖,眼里盛着满满的恨意,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只怕他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席熙伦震惊地看着她恨不得杀了他一样的眼神,手臂一僵,缓缓放开她。
席熙伦惊愕地看着她眼里的恨意,他没料到她的反应这么大,离得这么近,他才发现她脸上脂粉掩盖不住的指印,声音一寒:“这是怎么回事?”
黎琬琰愤然地瞪着他,“席熙伦,你少假惺惺的,你跟他……”
察觉到自己泄露了太多,她咬了咬唇,咽下到嘴的话,拿起抹布转身就走。
早上起来,脸虽不似昨晚那么红肿,但是清晰的十根指印却是触目惊心,她扑了一层又一层的粉,才将指印勉强盖住。
下午去医院前,她怕妈妈看见会担心,她又上了一层粉,完全盖住指印,她才敢去医院。
手臂猛地被人拽住,她被拽回席熙伦怀里,他定定地看着她,恼怒道:“他又打你了?”
黎琬琰的自尊在这一刹那完全崩溃,她立即竖起全身的刺,进入一级备战状态,“要你管,放手!”
她的自尊不容许她在他面前示弱,上次让他亲眼看见她被邢明泽打,她已经够无地自容了。
席熙伦冷冷地看着她,眼底隐约流露出来的怜惜,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黎琬琰亦冷笑回望着他,她甩不开他的手,咬牙挑衅道:“席熙伦,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过问我的事?”
“就凭我是你的男人。”席熙伦被她激得失去理智,待话一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当下连自己都愣住了。
“无赖。”琬琰羞愤交加,想起那夜的痴缠,她在他身下苦苦哀求,他如火的身躯依然无所顾忌的压了下来,她的脸像着了火一般。
趁他闪神间,她奋力甩开他的手,将手上的抹布狠狠砸在他脸上,转身奔了出去。
席熙伦一把扯掉脸上湿湿的东西,垂眸一看,见是她刚才擦地的抹布,嘴角抽了抽,脸色黑了大半。他将抹布扔在地上,大步追了出去。
黎琬琰冲出书房,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快步奔出别墅。
屋外,月华如水,树影斑驳,琬琰眼眶酸涩,虽然极力忍住,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她伸手去抹,反而越流越汹涌。
昨晚邢明泽那么对她,她都没有觉得委屈,为什么席熙伦仅仅问了一句,她就崩溃了?
是,她软弱好欺,她懦弱无能,只能依附着邢家,才能够救妈妈。可是她不需要同情跟怜悯,更不需要席熙伦的同情跟怜悯。
如果相逢未嫁时,她一定会为他心折,但是现在,她除了忠于邢家,忠诚于邢明泽,她别无选择,所以席熙伦,你别再来搅乱我的心,不要关心不要问,我不需要。
席熙伦追出来时,已经不见黎琬琰的身影,不知为何,他没有再追出去。
他站在别墅前,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双手紧握成拳,席熙伦,你也入戏了吗?
黎琬琰沿着来时的小路往前跑,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几次险些跌倒,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席熙伦不过问了一句“他又打你了”,居然就让她感觉到莫名的委屈。
是她太压抑了吗?所以对一个陌生人的关心,才会流露出脆弱的一面?还是因为这个男人跟她有过最亲密的接触,所以她在潜意识里,会将他当自己人?
不行,她绝不能这样,席熙伦是邢明娇看上的男人,她不可以对他有任何的心动,否则她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妈妈还等着她去救,弟弟还等着她供他上大学,她不能毁了自己的人生。
仿佛要坚定自己的决心一般,琬琰拼命向前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离席熙伦远远的,才能够甩脱刚才那一刹那的迷茫。
身后,那栋三层高的小洋房越来越远,直到淹没在夜色里。黎琬琰跑不动了,回头看了一眼,见席熙伦没有追出来,她松了口气。
她撑在路灯杆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心里苦笑,席熙伦是什么人物,他怎么可能追出来?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回到保安部,温小暖这个吃货正躺在沙发上睡得毫无形象,而刚才那个铁面无私的军装男人,则一脸柔情地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她的睡相发呆。
黎琬琰轻咳一声,军装男人立即回过神来,正襟危坐地看着她。
黎琬琰还记得他刚才那一推,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她走到温小暖身边,俯身刚要叫醒她,却见她双手乱舞,嘴里含含糊糊的呓语:“琬琰,快跑,快跑。”
黎琬琰的心一下子温暖起来,温小暖神经大条归大条,对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好,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让她感动一回。
琬琰的手刚碰到温小暖的肩,她忽然一个翻身,直接从沙发上砸落在地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琬琰傻眼了,军装男人也傻眼了,两人目光发直地盯着掉在地上的女孩。
过了三秒钟,温小暖嚎叫了一声,揉着屁股抬起头来,泪眼迷蒙地看着琬琰,委屈道:“琬琰,我的屁股被老虎咬了,好痛……”
嘎嘎嘎!一群乌鸦从琬琰跟军装男人头上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