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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上上下下近千家铺子,大街小巷上到京都名楼,下到街边小摊都提供乌梅饮,唯独只有姜记酒楼没有乌梅饮,这让姜记酒楼的面子十分挂不住。

    遭到沈记乌梅饮铺的拒卖后,姜弘也曾杀到过铺子想问问原因,但一看见周渡和沈溪这两个人,二话不说又黑沉着脸回去了。

    酒楼掌柜见姜弘都铩羽而归,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嘴里直嘟囔:“这可怎么办才好,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们酒楼自撤掉投壶台之后生意就回落了大半,这会还迟迟供不上别家都有的乌梅饮,好些客人都挺不满的。

    致使这段时间生意又下降不少。

    他们姜记酒楼一向是京都生意最好的酒楼,最火爆的时候,包厢的位置都能排到半个月后去。

    现在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再来订位置的人了,更别说酒楼里居然还在饭点出现空桌的现象。

    照这情形下去,再过一段时间,他们酒楼的生意还会下落不少,流失的顾客再想拉回来可就难了。

    周渡和沈溪背后有亲秦毅罩着,姜弘根本对他们下不了手,毕竟他只是个小小的酒楼老板,手上没有一点实权,他的岳丈是个五品京官,手上有着些不大不小的权力,可这点权力根本就制衡不了现下班师回朝如日中天的秦毅。

    所以就算周渡从他这儿赢去了一万二千两银子,就算他们不把乌梅饮料包卖给他,他也只能打落牙,把血往肚子吞。

    他见酒楼掌柜在他面前嘀嘀咕咕,像是天要塌下来似的,心里也烦躁得不行:“没有乌梅饮,我这酒楼还能倒闭不成?”

    倒闭不至于,可若再这样下去,生意一天天回落是免不了的。

    他们姜记酒楼纵横京都多年,若生意接连下落,再不见起色,要不了多久,他们这京都第一酒楼,大庆第一酒楼的名头就被别家给取代了。

    对此姜弘心中倒是不慌,他睨了眼酒楼掌柜,骂道:“没出息,只要我还在,这京都第一酒楼的名头他就丢不了。”

    酒楼掌柜听见姜弘这话,躁动不安的心平复些许,望着姜弘稍诧异道:“莫非东家有别的良策?”

    姜弘眼波微动,沉了沉气:“这是自然,不过是一个小的连台面都上不了的饮品罢了,别的酒楼就当宝看,我们酒楼也推此品,那也与别的酒楼没什么区别了。”

    酒楼掌柜也不是个笨人,一听姜弘如此说,转了转眼珠:“东家是说我们酒楼自己推出一款饮品来?”

    “不然呢?”姜弘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地就往厨房而去。

    姜弘仔细想了想,要想再做出一款如乌梅饮那般清热解暑的大众饮品恐怕不易,但若是做一款清爽专供于酒楼内的饮品还是极为容易的。

    正好厨房里备着有不少用于做菜的果品,姜弘随意取了串荔枝,做了个冰镇荔枝浆给全厨房的人都尝了尝。

    不出意外地得到整个厨房的赞赏。

    在这骄阳似火赫赫炎炎的夏日里,他们这些整日泡在如火炉一般的厨房里,能够喝上一杯如此凉爽的浆品,不管味道如何,至少浑身都舒爽了,更何况这浆品的味道属实不错。

    姜弘见所有人都满意了,把手中的浆品又递给身后的酒楼掌柜,问他道:“你觉得是我这荔枝浆有排面,还是那乌梅饮有排面?”

    酒楼掌柜笑道:“自然是这荔枝浆有排面。”

    乌梅才值几个钱,如何能与荔枝相提并论。

    姜弘心下满意了,对酒楼掌柜吩咐道:“那从即日起,我们酒楼就敞开供应这荔枝浆,我就不信喝了我这荔枝饮的人,还能喝得下那廉价的乌梅饮。”

    听见这话,酒楼掌柜算了算账,连连点头应下。

    虽然这荔枝浆的成本着实不低,一杯都接近二十文了,可以他们酒楼现在每日每桌的盈利来看,是完全负担得起的。

    就算收益下降个一二层,但只要把回落的生意拉回来,这个缺口很快就能弥补回来。

    酒楼掌柜算过账后,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吩咐了下去。

    隔日,到姜记酒楼用饭的客人就发现,姜记酒楼推出了一款全新的冰饮饮品,都觉得颇为惊喜。

    京都纵使有不少冰窖,可能用得上冰的人依旧只属于少数人,而在姜记酒楼居然能够喝上不花钱的冰镇饮品,而且这饮品用的还是荔枝,这可比外面那些乌梅饮好上十倍不止。

    发现这个惊喜后,不少人都被姜记酒楼的壕阔给震惊到了,回去之后难免与友人和相熟之人炫耀一番。

    能够上姜记酒楼吃得上饭的人都不差钱,听到这个消息后,即使并不太在乎一个饮品,也秉着尝尝鲜的态度重新回到姜记酒楼。

    回来尝过这荔枝饮后,果觉得不错,便再不愿意回到都是一样味道的乌梅饮酒楼。

    自此原本生意下降的姜记酒楼,竟然一天天好转了起来,瞧着竟然比他们最鼎盛时期还要火爆了,酒楼掌柜和酒楼一众伙计嘴都要笑裂了。

    酒楼生意好,就代表着他们的月钱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干起活来也就愈发卖力。

    他们生意好,也没有妨碍到沈溪生意,毕竟周渡从一开始就和沈溪说过了,他们走的是大众路线,而不是什么高端路线,现在京都的大众路线被他们全面打开,每日进账的银子数都数不过来。

    为此周渡还特意去聘请了两个账房先生,把他和沈溪两人彻底地从乌梅铺子里给抽身出来。

    不再和乌梅打交道,他们身上的那股浓郁的乌梅味也随之一消,整个人都清爽不少。

    人处于忙碌之中的时候,便再也顾不得其他,可待他们一闲下来,不禁又想给自己找事做。

    就比如现在的沈溪,原本他早就把姜记酒楼几个大字给抛之脑后了,可谁叫他现在没事做,又正好给想了起来。

    想看看没有乌梅饮的姜记酒楼如何了,派人去打听了一二,结果笑话没看成,反倒是自己听了一肚子气。

    “感情我这乌梅饮还让他生意更好了?”沈溪听到这个消息,气得从凳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吓得在一旁拿着团扇给他扇风的雪团掉落扇子,缩成一团,连尾巴都给收了回去。

    周渡瞥了眼只能坐在石桌下吐着舌头像条狗吐舌头的豆包,给沈溪沏上一壶茶:“消消气。”

    沈溪接过茶一饮而尽,还瞪着眼与周渡说道:“不行,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周渡又给他的茶杯续满茶:“那就喝到消气为止。”

    沈溪抿抿发苦的唇瓣,狐疑地看了眼周渡,生气道:“你那头的,你居然帮他说话?”

    “自然是你这头的,”周渡端起茶杯凑到他唇边喂他,“不过有些事,你急是急不来的,你且眼看他楼塌便是。”

    沈溪捡起地上雪团掉落的团扇对着自己猛扇几下,说气话道:“我塌了他都不一定会塌。”

    周渡知道处于气头上的沈溪现在他说什么他都听是听不下去的,索性什么也不说了,直接拉着他出门道:“我们去看宅子。”

    这招转移话题的方法果然奏效,沈溪很快便被周渡说的话愣住:“看什么宅子?”

    “自己住或是租出去的宅子。”周渡还没有放弃他当初的想法,最近挣了不少钱,这些钱放钱庄里并不保值,要想钱生钱,还是得自己找门路。

    周渡这么一说,沈溪也有意动,现在他们每日进账数目都不匪,钱多了抱在手里也咯手,还不如多置办些产业。

    周渡带着沈溪在京都的各大牙行转悠着,他们手中确实是有些余钱,可也没钱多到可以肆意挥霍的地步,因此这置办产业的事,还得慎重慎重再慎重。

    前前后后跑了近一个月才置办下两处产业,一处挨着学堂的宅子,一处处于交叉路口的铺子,就这两处地方整整花了他们六千两银子,要不怎么说京都乃寸土寸金之地,还没怎么着就把他们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攒的钱给掏出去了。

    沈溪看着荷包里仅剩下堪堪一千两左右的银子,止不住的叹气:“这钱怎么就一点都不禁花。”

    周渡拍拍他的发顶:“往好处想想,往后我们也是在京都有产业的人了。”

    “也对,”沈溪扬起头冲周渡笑笑,“周老爷好啊。”

    周渡捏捏他耳垂:“你也好,周老夫人。”

    沈溪随即面色一苦,纠正道:“我才不老,我还年轻着!”

    “那没办法,”周渡摊手,“谁叫你嫁的人是我。”

    沈溪扬起脸看着周渡那张非但不老,反而愈发英俊的面容,心里顿时就平衡了:“那我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个称呼吧。”

    话音刚落,他就被一急冲冲过路的小孩给撞进周渡怀里。

    那小孩见撞到人了,也是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道完歉就准备开溜。

    周渡看他和一帮子小孩拿着钱急冲冲地像是要去办什么事情,拉住他问道:“如此焦急可是有急事?”

    那小孩被人拉住,神情还有些不快,可他刚撞了人,也不好发作,老老实实回答道:“我们赶着去姜记酒楼喝冰饮呢。”

    沈溪一听姜记两个字就敏感,疑惑道:“喝冰饮?”

    “嗯,”小孩快速解释道,“姜记酒楼的冰饮可以敞开喝,我和我的同伴们,只需要凑够一道菜的钱,就可以每人喝上一大杯冰饮,可划算了。”

    那小孩说完,瞬间就从周渡的指尖溜走了,赶上前面的一大帮子孩子。

    听完这番话,再结合他们面前乌泱泱一大帮子的孩子,沈溪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