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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渡眼睁睁地看着沈暮将沈溪唤出人群, 本以为沈溪很快就会从房里出来做饭。

    结果他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沈溪从沈暮房里出来,胃里烧疼的他,抿了抿唇, 不再等待, 转身,带着豆包去了厨房。

    厨房里依旧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周渡走进去, 打开盛放吃食的橱柜,在里头找了找,看看能不能够找到一点剩菜剩饭。

    很可惜。

    沈溪对家里人的食量, 了如指掌,为了避免浪费, 每顿几乎都不会剩下什么。

    就算有剩下的, 最后也会喂了豆包和院子里养着的一些鸡鸭。

    周渡找了半天,除了一堆半成品的食材,连半块馒头都没有找到,不免有点泄气。

    他找东西的时候,豆包就乖巧地蹲在他脚边,张着嘴, 等着被投喂。

    周渡连自己都顾不上,自然也就没顾上它。

    找了一圈没找到任何吃食后,周渡扫了一眼那些半成品食材,心想, 实在不行, 要不他自己尝试做一下?

    炒菜他不会, 下个面条应该不难?

    周渡眼眸低垂着, 面色有些犹豫。

    “你在做什么?”

    沈溪捧着一堆沈暮给他的东西出来, 去到自己的房间放好,没在院子里看见周渡,以为他回家了,想起大家都还没吃早饭,赶紧进厨房准备。

    刚一迈入,他就看见站在橱柜前,垂着眼,正在思量的周渡。

    冬日的暖阳微醺,斜斜地从窗外打进来,落在周渡的侧颜上,韵出眼底的一片阴影,使得他那张向来冷峻的容貌,少了几分冷漠,多了些温柔。

    沈溪刚一开口,就后悔了,如此美景他应该再多欣赏片刻的。

    周渡听到沈溪的声音,忙从犹豫中抽身回来,侧过身来,看他看去。

    只一眼,他便微微愣住。

    现在的沈溪虽然还穿着与往日一样的衣服,但却好像与往日有些不同了。

    究竟是哪里不同,周渡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现在的沈溪比起平时来要更为养眼些。

    平时他虽也穿着这一身衣着,但总给人还没长大的孩子的错觉,现在再穿着这一身,身上的那股稚气却已褪去,多了些成熟,但又不落灵动,有种含苞待放,静待采撷的感觉。

    周渡眼前蓦然一亮。

    由于他身前的阳光太多,遮住了沈溪的视线,只能模糊看清他这个人影,看不太清他的神情。

    于是沈溪完美地错过了这一幕,他上前,见橱柜有被翻找过的痕迹,不用想就猜到了周渡的心思,问道:“你饿了吗?”

    周渡应了一声:“嗯。”

    沈溪一靠近,周渡就嗅到了他身上的那股特别的味道,不是很浓郁,但总在鼻端萦绕,勾着人想凑近去闻。

    周渡这般想的,便就这般做了,他低下身,从沈溪背后搂住他,下巴放下沈溪肩上,又轻轻嗅了嗅。

    一股子香香甜甜的阳光味道,闻着就让人觉得特别舒服,就连冬日里的寒冷都仿佛被驱逐掉一样。

    沈溪听见周渡说饿,正探着脖子去橱窗里张望看有什么食材可以给周渡做的,猝不及防就被周渡从背后环抱住,刚一愣住,就感受到周渡靠在他肩上亲呢地蹭了蹭。

    心脏骤停了片刻,然后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砰砰砰地像是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一样。

    沈溪呼吸急促地喘息了一口,僵直着背,任由周渡靠在他的肩上,一动也不敢动,颤声问道:“怎么了,不是饿了吗?”

    “嗯,”周渡闭上眼睛很享受地嗅着沈溪身上这股又香甜又温暖的气息,就像是心里的阴霾被人瞬间给净化荡平了一样舒适,听见沈溪的问话,也不否认,又道了一声,“好饿。”

    沈溪耳朵遏制不住地开始发烫起来,他从来没有听过周渡用如此温柔低呢的声音说过话,心脏跳了又停,停了又跳,使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流淌在一股微微酥麻的感觉中,连带他说话都小心翼翼,带颤音:“那……那我给你做吃的好不好?”

    “好。”周渡嘴上应着,手上却依旧抱着沈溪舍不得放开。

    沈溪见状,脸上泛起一抹不太正常的潮红,偏过头去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周渡紧闭的双眼没有睁开,只是微微颤颤眼睫,又将沈溪搂紧了一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深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喟叹道,“你身上的味道很舒服,想多抱一会。”

    “好,你想抱多久抱多久。”沈溪微微一怔,稍稍挑起唇角,心下感慨,果然小舅舅还是那个以前那个能让铁汉化为绕指柔的小舅舅,这才使用出一成功力,就让周渡肯从被动到主动了。

    两人在厨房里相拥了许久,谁也没有注意到脚边那只银灰色的生物,逐渐幽怨的目光。

    它收起早已张累的嘴巴,也不管面前的两人究竟有多浓情蜜意,直接扯开嗓子嚎叫起来:“嗷呜——”

    这一声嚎叫声可谓是使足了豆包的力气,不可谓不大,直接把沉湎在温柔乡中的两人给强行拉扯了出来。

    周渡恋恋不舍地放开沈溪,又恢复到往日冷漠的神情,冷冷地瞥了眼豆包,眼神里仿佛掺着刀子。

    豆包吓得一抖,甩甩身上的毛发,两只后腿往后退了退。

    沈溪用手扇了扇自己又烫又红的脸,瞧见被周渡吓得浑身颤抖不已的豆包,于心不忍道:“它也是饿了嘛,我去切点肉喂他,你先到外面坐会,早饭一会儿就好。”

    周渡从豆包身上收回视线,没有听沈溪话的出去,走到他忙碌的厨案前,主动问道:“有没有我能够帮得上忙的?”

    沈溪手起刀落,很快就切了些肉块喂给地上的豆包,听到周渡主动要求帮忙的话,诧异了一下,拒绝道:“我就做个打卤面很快的,不用帮忙的。”

    周渡没有管沈溪的话,眼睛在厨房里转了一圈,直接坐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淡声道:“我帮你烧火吧。”

    沈溪转过身去,见周渡那高高大大的身子屈身在小小的灶膛前,小板凳收不住他的长腿,只能曲起,目光认真地看着灶膛,好似在研究这玩意怎么用。

    沈溪想起当初周渡连炉子都不会使,还是他教过一遍他才会的,如今这灶……

    沈溪止住了他的想法,忐忑地问道:“你会吗?”

    “应该可以。”周渡看了眼灶,跟炉子很相似,他现在已经能熟练地使用炉子了,照着使用炉子的方法烧灶应该也不是很难。

    周渡说着就挽起自己臂弯上的衣袖来,露出精壮的胳膊,从身后的堆柴禾的地方,挑了一小捆毛柴,拿出火折子吹燃,点燃手中的毛柴,凑进灶膛里去。

    等了会,不见灶膛里的毛柴熄灭,反而有越烧越烈的趋势,他又加了被人劈得整整齐齐的柴禾进去,朝沈溪问道,“是这样吗?”

    沈溪全程看着周渡操作的过程,见他不用火石,直接用火折子点火,轻扯了一下唇角,但又见他成功的把火给点燃了,一副求表扬的模样,还是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对,你做的棒极了,真厉害,第一次就烧得这么好,有天赋极了。”

    听见沈溪的夸赞,周渡脸上也没有什么神情,只是淡淡颔首。

    沈溪夸完,紧接着又道:“不过啊,你把火底下的灰再扒扒就好了,使柴禾燃烧得更快,也不容易熄火。”

    “好。”周渡用火钳扒开阻碍到柴禾燃烧的草木灰,果然如沈溪所说,灶里的柴禾燃烧得更猛烈了。

    沈溪看着灶里燃燃升起的火焰,眼睛一弯:“就是这样,做得好极了,周渡,你真厉害。”

    沈溪放下手中的菜刀,飞奔到周渡身前,在他的侧颜上亲亲啄了一下:“算作你今天主动帮我的奖励。”

    亲完,他便又返回到厨案前,继续切起菜来。

    周渡伸出指腹按了按沈溪留在自己脸上的温度,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直到灶膛里的柴禾快要熄灭了,他才回过神来,赶紧往灶膛里又添了些柴禾,维持着火焰。

    这顿早饭由于两人磨蹭了一会,做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了,好在今天沈家来看熊的人多,大家也就不在意早饭的晚迟。

    就在他们吃饭的这个空档都还有不少人跑过来看熊。

    他们脸上都带着热情的笑容,且熊就在院子里,沈溪也不好赶他们走,只得由着他们去了。

    倒是沈暮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过来,吃着面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吃完饭一放下碗,用帕子揩揩唇,便说道:“再这样不管下去,恐怕连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要被吸引来,到时候来的人越来越多,也不好招待。”

    周渡赞同地点点头,光吃饭这会的空档就来了好几波人,导致沈溪刚吃两口面,就得去招待,本来人就饿,还得顾着他人,算什么样子。

    沈暮将揩过唇的帕子,往篮子一扔,一锤定音道:“所以不能耽搁了,待会吃过饭后,你们就去套骡子,把熊拉到县城去卖了,以免夜长梦多。”

    沈溪刚吸了两口面吞下,急道:“可是小舅舅,我的腊肉还没有熏呢。”

    沈溪本想这两天抽空将这些事给做出来的,谁知道如此着急。

    沈暮无所谓地摇摇头:“不做了,明年不吃肉就是。”

    沈溪做腊肉是为了留到明年吃,桃源村离镇上太远,周围附近又没有贩猪肉的,到了夏天最热的时候,这肉从镇上买回来都馊了,最好的方法就是这些天多做些腊肉,留到夏天就不用愁没有肉吃了。

    周渡见沈溪神情怏怏,像是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一样,放下碗筷,提醒沈溪道:“有我在,不必发愁。”

    周渡一出声,沈溪心里顿时觉得暖融融的,但旋即他又摇摇头:“山上太危险,你以后也少去。”

    沈溪昨晚给周渡说的那些话,不是说笑的,也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

    山上太危险了,虽然周渡有自己自保的能力,但沈溪还是会止不住得担惊受怕。

    如果他能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周渡就不用去山里冒险了。

    沈溪低下头揉了揉绑着丝带的右手手腕,心里已经逐渐勾勒起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只是还找不到一个切入点。

    周渡垂了垂眸,没有认同。

    他知道山里危险,他一个人上山沈溪也会提心吊胆的,他心中也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但是需要钱的支撑。

    他唯一来钱的途径就只有上山这一条路,在没有挣钱之前,这山还非上不可。

    “你们两个吃好了吗?”

    之前周渡买的骡子还一直寄养在沈家,只需要将沈溪买的车板找出来套上,正好可以用来驼周渡的黑熊。

    沈暮吃过饭后就去库房取车板了,只是他随意动了动,不知道动到某个机关,原本被沈溪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库房,哗啦啦地东西散了一地,顿时变得凌乱不堪,还把原本能直接取出来的板车给埋了。

    沈暮沉着脸从库房出来,看见还在一旁说说笑笑的周渡沈溪二人,呼唤道。

    沈溪应了一声:“吃好了。”

    沈暮:“吃好了过来帮我取板车。”

    “欸,好。”沈溪站起来正要去帮忙。

    周渡先他一步:“我去就行。”

    周渡今天都主动帮了沈溪不少忙了,些许小事沈溪也不拒绝,笑着道:“好啊。”

    周渡点点头,朝沈暮走去。

    沈暮见过来的是周渡,挑眉道:“你不行,得让小溪来。”

    他一挑眉,周渡也跟着挑眉道:“我行的。”

    沈暮本就比周渡低上一点,这会周渡气势全开地低视着他,他还真没有跟周渡叫板的胆量,只得侧开身子,让周渡进去。

    周渡迈步库房,锋利的眉梢挑得更高了,奇怪地看了眼沈暮,他这是在库房里跳舞了吗?

    沈家的库房,周渡虽不常来,但也是清楚沈溪会定期整理的,以便随时保持整洁。

    再看看现在这库房,架子上的东西全都掉了下来落到地上不说,就连架子也整个砸了下来,将原本一取就能取出来的板车给埋得结结实实。

    虽然知道沈暮是个破坏王,但真没有想到,他随便取个东西都能破坏整个屋子的布局。

    沈暮被周渡奇怪地打量着,不尬不尬地直面迎上,淡声道:“我说你不行吧。”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周渡放下轻挑的眉梢,没说什么的就跨过一个又一个的障碍物,来到那被架子给盖起来的板车处,搬开架子,准备放在一边去。

    谁知道周渡刚一放过去,架子上的木刺就勾到一个挂在墙上的麻袋,麻袋都是比较脆弱的,被勾到周渡也没察觉,略略一用力。

    哗啦——

    麻袋瞬间破了个大口子,一麻袋的火红干辣椒就从里面涌了出来,登时就把原本就凌乱不堪的库房,整得更乱了。

    周渡:“……”

    沈暮好笑地扯了扯唇,也不想再跟周渡废话,直接冲沈溪道:“小溪,你过来。”

    沈溪正在收拾饭桌,听到沈暮的吩咐立马扔下手中的东西,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过来,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沈暮让开身子,让他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库房里面景象。

    沈溪只看了一眼,立刻就瞪大了眼,看看周渡又看看沈暮,好奇道:“你们两个是在库房里打架了吗?”

    沈暮:“没有的事。”

    周渡:“没有。”

    沈溪看看周渡又看看沈暮,见他两同款沉脸,沈溪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进去整理。

    这还没有成为一家人,家里日子就过成这样,沈溪已经想象到以后成了一家人后,日子有多鸡飞狗跳。

    不过也好,沈家人少,平时想热闹都热闹不起来,这样一来,家里至少多了几分生气。

    三人收拾了会,在家收拾的李鱼也来了,四个人迅速地将库房复原,牵出骡子来套好板车,招呼外间看热闹的村民们将黑熊给抬上板车。

    有些还没看够的村民问道:“这就走了啊。”

    沈溪一早就想好了托词:“是啊,这熊肉放久了,肉就不好吃了,得早点去卖才能卖得上价。”

    听他这样一说,村民们就没异言了:“那可耽误不得,早卖早好。”

    “那可不,”沈溪笑着应承,转头问李鱼道,“小鱼儿,你都给你娘说好了没,我们不在家这段时间麻烦她帮我看一下家,顺便帮我喂一下养牲。”

    李鱼点点头:“都说好了,你放心吧。”

    沈溪这边都交代好了,周渡也不例外,临行前他找到陈青山,又仔细给他说了一下自己房子的想法,让他多多帮忙看着点:“钱不是问题。”

    陈青山笑笑:“现在我们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你周渡猎到熊挣到大钱了,我当然不会跟你客气,你就放心去卖钱,这房子我保管给你修得巴巴适适的,不然怎么好挣你钱。”

    不管陈青山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只要他肯对周渡的房子尽心尽力,周渡就满意他。

    由于一辆骡车拉过不下四人和一头黑熊,沈溪还是去租了罗福的牛车,由他赶着骡子带着黑熊,其余人皆坐牛车即可。

    本来都分配好了,周渡交代完陈青山过来,瞥了眼独自跟黑熊待在一车的沈溪,平述道:“我跟沈溪坐骡车。”

    沈溪闻言,朝周渡眨了眨,立马同意道:“好。”

    李鱼站出来不同意道:“不成,你太重了,小溪赶车会很吃力的,你跟我们一起坐牛车吧。”

    言下之意就是让周渡别添乱。

    周渡扫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买的骡子实力怎样我最清楚。”

    李鱼最怕周渡了,一见他又露出这副冷淡表情,刚才的理直气壮立马萎了下去,闷闷道:“好吧,不过如果小溪太吃力了,你还是多为他考虑一下。”

    周渡颔首:“我知道。”

    沈暮才不管周渡和沈溪怎样,他一上车就在牛车上铺好被褥,打算一路睡去县城,听见他们的对话,出声道:“好啦,小鱼儿,你不用管小溪,乖乖跟师父躺着一起睡觉吧,难得今天的牛车宽敞。”

    李鱼一想也是,没有周渡在,他还能自在一点,听沈暮话的脱了鞋子爬上铺满被褥的牛车,躺里面舒舒服服睡觉去了。

    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小溪,不过小溪自己都同意,他也就不往心里去了。

    周渡看了看他跟沈溪骡车上的大黑块头和蹲在角落里的豆包,无声地挑了挑眉。

    沈溪像是看出周渡的想法一样,拉着他上车,安慰他道:“没事,挤一点暖和。”

    “嗯。”周渡只是想跟沈溪在一起,倒也不是很想睡觉,沈溪这样说,他也就不再羡慕沈暮和李鱼那车的安逸。

    两人一坐好,沈溪扬了扬手上的骡鞭,赶着骡子往县城而去。

    起初沈溪还担心骡子承受不了两个人和一头黑熊的重量,走了一段路后,没见骡子有任何不适,放下心来,与周渡说话道:“周渡,你这骡子买得可真好,载我们两个人和这大黑块头一点都不吃力。”

    周渡看了眼健步如飞的骡子,没什么意外地说:“是你太轻了。”

    沈溪本身就瘦,窝在周渡怀里小小的一只,有时候周渡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单手就能将他给拎起来。

    沈溪闻言,耳根子又热了热,对比一下周渡对李鱼和对自己的态度,差距感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这种只对他一个人好的感觉,让他内心既感动又满足,脸上也情不自禁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

    周渡见他莫名其妙地笑得很开心,不解道:“笑什么?”

    沈溪扬了扬眉,得意洋洋道:“笑你现在好会说话啊。”

    周渡扯了扯唇角,问他:“如果是以前,你觉得我会说什么。”

    “以前的话,你肯定板着个脸,”沈溪没有犹豫地学起周渡面无表情的脸来,掐着嗓子装深沉道:“你全身干瘪瘪的没二两肉,个子又矮,骡子都不稀罕拉你。”

    周渡微微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来,结合天边夕阳西下的一片晚霞,让沈溪都给看呆了。

    他抹了抹唇边并不存在的口水,向周渡得意地问道:“怎样,我学得像不像。”

    “挺像的。”周渡颔首给予他肯定道,“你掌握了我说话的精髓。”

    “那是,”沈溪仰了仰脖颈,不经意说道,“我以前为了不被你气到,每次跟你说话之前,先自己想一遍你下一句要怎么损我,这样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了。”

    沈溪说完后,意识到自己得意过了头,说露了嘴,赶紧将嘴巴抿上。

    周渡微怔,心里说没有感动是假的,但他又不知道能做什么去弥补,只得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道:“以后不会了。”

    沈溪在他的手掌下蹭了蹭,舒服得眯起了眼:“我当然知道你以后不会了,你已经很久没有损过我了,你现在说话我都招架不住的。”

    听他这样一说,周渡不禁好奇起来:“怎么个招架不住法。”

    “就是……”沈溪说之前先探了探四周,不见四周有人,而沈暮他们的牛车远远地在前面,听不到他们说话,放心下来,大胆与周渡说道:“就是你每次说完,都让我,好想好想和你睡觉。”

    周渡:“……………………”

    沈溪说着又解释了一遍:“不是那种单纯地和你盖着被子睡觉,是把衣服脱掉,你昨晚和我说的那种,明白吧。”

    “你不用解释得这么清楚。”周渡轻抿了一下唇,“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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