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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这两人也是一身的夜行衣,十分成功的将自己隐藏在夜色之中,而且,他们已经去掉了原先的伪装。

    此时的二人,自然是以真实面目示人。

    对于他们深夜以这样子的妆扮出门,夜舞发现的时候还曾诧异过,这一次不怕被他们发现吗?

    而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回答夜舞的问题。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能够让他毫无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是对他最好的仁慈。虽然,苏啸一定不会想要这一份仁慈。

    但是他们二人从来都是不会乐得做恶人的。

    就算明知道整件事情是无耻,他们也只会把事情做的更加无耻,毕竟,让苏啸清楚的知道,他的对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比看着他死更让他们觉得兴奋的事情。

    夜色并不算明朗,而苏啸此前就已经受了伤,此时更是踉踉跄跄的,当他走到小道上的时候,一个不察,竟然猛地向前摔去。

    只是,意料之中的痛楚倒是没有袭来,就在他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有个人猛地拉了他一把,还淡淡的叮嘱了一句,小心。

    什么人?

    经历了先前的种种,苏啸倒是变得相对冷静了一些。

    能在这条道上出现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善类。

    只是一个来帮助你的人。慕容启淡淡的一笑,这不,刚才若不是有我扶着,你怕是已经摔到地上了。

    是吗?

    苏啸的反应让景安不由得笑了一声。

    噗,慕容启,我就说嘛,你救谁不行,非要救这么个无良的家伙,真是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很是好心的点了慕容启的名字,这一下,苏啸猛的站了起来。

    早在之前有人扶着他的那一刻,他就觉得那个说话的声音很是熟悉,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如今乍一听到慕容启这个名字,倒是突然想明白了。

    慕容启,你居然没死?

    他向后退了几步,眼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自然已经看清楚了身前人的长相,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慕容启点了点头,不不不,我已经死了,这不,我看你快要来跟我见面了,所以这才着急想要来接你一程啊。

    骤然,慕容启脸上的笑意变得十分的诡异。

    夜色里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着实让人觉得可怕。

    而景安在听到慕容启的说辞之后,也不由得在心中暗叹,真是看不出来,原来这家伙的报复心理这么重啊。不过她还是要说,这话回的漂亮。

    他是生是死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在他们眼前晃荡着的这个人,快要死了。

    就是不知道,苏啸会不会有这样子的觉悟呢。

    你,你别过来。

    让而人大跌眼镜的是,慕容启的话音刚落,苏啸便突然张牙舞爪的向后退,那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慕容启像是玩心四起一般,苏啸越是往后退,他便越是往前追。反正也不过就是他们两个人而已,玩玩又何妨。

    苏啸一步步的后退,突然猛地撞上了什么,呆住不动。

    苏啸下意识的回身去看,只见身后的人披头散发,倒是像极了四野飘零的恶鬼,身子一颤,倒是晕了过去。

    真是没用。

    在后面将这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的景安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

    在他的身后,是快速解决了那五个烦人的家伙,拎着苏画出现的景舒南。至于那个把苏啸吓得半死的人,不过就是苏画而已。

    主子,这两个人现在这么办?

    景舒南其实也有些无语,原本只是拎着一个晕了的,倒还不是事,只是没有想到,此刻原本那个还清醒的人,倒是也突然晕了过去。

    先把人带回去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慕容启淡然的开口道,他可没什么兴趣在这儿审问犯人,虽然想要把苏啸给弄醒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只不过周遭的环境着实不允许,先不说太子府中的这点动静也许会不经意之间就被人给发现,单就是到时候他们该如何全身而退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给带走。

    于是,景舒南很郁闷的就成为了要拖着这两个人走的人。

    毕竟,慕容启是不可能来插手这件事情的,再说景安,她倒是或许愿意出手,只是单看慕容启的脸色,景舒南也知道这些事情也不过就是他随便想想而已。

    开玩笑,若是真的让景安插手了这其中的事情,他怕是会很快就被慕容启给生吞活剥了。

    眼下,他还不想要成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待五人回到自家的小院落的时候,夜舞很是意外的正点着灯候着他们几个人。

    你们可总算是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的话,我真的要出去找人了。她有些闷闷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倒是让三个人一愣。

    要知道他们行动之前可是丝毫都没有透露半点风声的,你准备去哪儿找我们啊?就在这几个人面面相觑的时候,景安倒是先一步坐了下来,随即打趣的问着身边的人。

    还能去哪儿啊,只能去逼着苏啸还人了。夜舞也淡笑着。

    若说起初她还只是猜测,但如今看着景舒南手里提溜着的那两个人又怎么可能不明了。

    哈哈。景安爽朗的一笑,随即笑道,好在你还没睡,否则,现在也该被我们鼓捣起来了。这个家伙现在还不能死,所以你想想办法把这两人弄醒吧。

    景安瞥了一眼眼前的两个人,淡淡的说道。

    虽然事先还没请示过慕容启,但是她可是半点都不希望看着他们就这么轻松的挂掉了。

    好歹也是南灵的太子跟公主,若是不好好招待的话,我怕到时候知情人说咱们身为苏黎人,一点都不给邻国面子,传出去好像不太好听哦。

    景安如同自说自话一般的说这些什么,直教听着的人一阵无语。

    什么叫做不给面子?

    慕容启难得的接了一句,同时也问出了其余两个人的疑惑。

    你想啊,当初苏啸给了我们多少大礼,一桩桩一件件的,你若是想数怕是也数不清吧。如今好不容易调过来了,如果不从他们的身上要回一点利息,你舍得吗?

    景安自是看出了他眼底那一抹看戏的样子,淡定回应后白了他一眼,算是应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几个人累不累她不知道,但是她困了,必须要好好睡一觉才行。

    夜舞自然是不能睡,她得先把这两个人解决了才行,而慕容启与景舒南显然还有别的事情要安排,自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跑去睡觉。

    当天晚上,他们便商议好了后面的动作。行军打仗这种事情,景安从来都没有兴趣,自然也不会自己往他们跟前凑。

    凌晨的时候,苏画与苏啸两人基本上便已经清醒过来了。

    但是却又一次被景舒南打晕了。

    因为慕容启说,暂时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他们两个人的踪迹,为了防止这两个无赖家族的人继续耍无赖,他也只能采取这么简单的方式。

    景安起来的时候,景舒南已经不在了。而夜舞因为要照看那两个人,所以吩咐了今天药堂晚一点再开业。

    至于酒馆,时间尚早,自然也没到需要开门的时候。

    你们怎么都还在?

    于是景安看到的就是所有人济济一堂的模样,对于已经好几天没能把所有人凑到一块的这一堆人来说,这场景着实有些愕然。

    今天可以晚一点开张,因为咱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慕容启淡淡的说了一句,景安恍然。

    你们几个就在这儿待着,记得不管是什么人来,都一定要把人拦住,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景安随着慕容启与夜舞往后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那几个家伙。

    且不说此时太子府中的事情定然已经被人发现,单就是突然有一些什么旁人来打扰,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怕是都不会太过如意了。

    是。

    七八个人很是统一的应了一句是。

    半年的相处,他们除了觉得景安这一行人是些有故事的人之外,倒是也不曾多想,毕竟,他们对人很是谦和,而且,也从来都不把他们当做下人看。

    虽然平日里大家一起忙碌,但是等关门大吉之后,他们之间的感觉更像是一家人。

    当然,在慕容启与景安之间,他们更愿意亲近景安多些。

    一来是因为慕容启一直板着脸,总是让人觉得严肃,二来则是因为景安大大咧咧的性子,总是很容易能够跟他们玩到一块去。

    后院景舒南的房里。

    这一对兄妹像是挺尸一般的躺在那儿,旁边是正在淡定喝茶的景舒南。

    我说呢,还以为你去了哪儿,结果你倒好,竟然一个人躲在这儿求清净啊。景安笑他。

    景舒南的神色尴尬的一闪,随即又恢复正常。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注意到他的变化的景安有些愕然,便又问了一句。

    只是还没等到景舒南的回复,便听慕容启轻咳了一声,咳咳。

    她只能无奈作罢。

    夜舞,你把人给弄醒吧,也是时候解决他们了。

    他不曾看向旁人,一双如鹰隼一般的眼眸却是不曾从这两人身上移开,当然,更多的是落在苏啸的身上。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之前竟然是被这么无能的一个人设计了这么久,更要命的是,若不是景安出现,他甚至可能会因为他而毁掉了他们慕容家的整座江山。

    至于苏画,此时的他已然不在意。

    一来是他身边已经有了值得珍惜的人,二来是就算这份情曾经有过,如今当他了解了一切,自然也是全部都灰飞烟灭了。

    毕竟,这半年,他所了解到的真相,也不是只有一星半点。

    在夜舞跟景舒南的联合下,两人很快悠悠然的醒转。

    苏画是最先清醒过来的。与苏啸不同,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落在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所以乍一看到慕容启跟景安,都有些发愣。

    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待她终于冷静下来的时候,说话的声音却还是带着几分抖动。

    很奇怪吗?我们可是已经在这儿待了不少时日了呢,你们说是不是。景安淡笑着上前一步,而后便如同家常一般的与夜舞交谈。

    是。收到她眼神示意的两人自然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只是这一幕落在苏画的眼中更像是他们原先就已经设计好的一些说辞而已,若非没有确切的证据,她是不会愿意相信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疑惑,景安遂道,夜舞,你说,你这个主治大夫今天若是不去药堂的话,那些百姓们会怎么想?

    还没等夜舞回答呢,她便又自顾自的道,药堂倒是没什么关系,就是不知道食为天今天晚一点开门会不会影响生意。

    这些看似平淡无奇的话,却是让苏画征愣了好半响。

    药堂她倒是没有印象,但是食为天,她却是知道的。

    前些时日好些丫头都来跟她说最近的大事,这其中一件便是食为天。而且,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一日自己发现慕容启的时候也是在食为天的门口。

    这种种的迹象,无疑都说明了他们其实已经在南灵生活了很久。

    只是,既然这些人早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周围,为什么她跟苏啸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正在疑惑间,苏啸却也是悠悠然的醒了过来。

    哟,终于醒了。慕容启一副很是庆幸的样子,着实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些愣。

    难道不该是赶紧盼着苏啸赶紧去死吗?为什么听着某爷的意思倒像是很庆幸他此刻还活着呢?

    慕容启,真的是你?

    直到此时,苏啸才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昨夜昏迷之前的那些记忆也陡然涌入心头,他猛的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你们策划好的对不对,就是你派人把我带来,还说要留着我一条命?

    只是后知后觉的想起之前的种种,总是让苏啸有些不快。

    饶是任何人被自己的对手耍的团团转,总归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正好,同样的愤恨不满的情绪,慕容启也曾有过。

    是啊,只是想要请殿下来这儿坐坐,但又怕你不肯,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了。

    更是让人错愕的是,慕容启竟然承认了。

    饶是景安再是了然慕容启的心思,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半点都没有顾忌的承认他们所做的种种。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慕容启之所以会承认,更多的是因为景安自己承认了他们旗下的产业。

    有了这么一条前提,那么他哪怕再多承认一点,倒是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们都相信,这人再也不会活的更长久一些了。

    对了,顺便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账房是我端的。

    这话一出,苏画跟苏啸两个人直接傻眼了。

    要知道,当初为了能够查出到底是谁潜入太子府,做了这些了不得的事情,苏啸可是没少花功夫。

    只是没想到,人派出去了不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半点线索没有查到不说,还害的他被人参了好几本。

    虽然事情到最后不了了之了,毕竟查不到人就算是想要办理也没有办法。

    但是这口气,苏啸可是一直都咽不下去。

    如今听着慕容启如此轻描淡写的说话,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突然猛地起身,抓住了慕容启的衣襟。

    慕容启,你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落在我的手里吗?若不是你们隐藏的很好,没能让我发现,否则的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这么淡然的出现在我的跟前耀武扬威吗?

    景安倒是见过很多不要脸的,但是像是苏啸这般太过不要脸面的,她着实不曾遇到过,更重要的是,此时的局势到底是怎么样的,难道他看不明白吗?

    看着眼前的人景安总有种无语的感觉,而苏画也是一脸的愕然。

    她一直以为苏啸走的每一步棋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哪怕是当初他要自己想办法接近慕容启得到他的信任等种种行为,她总以为是聪明之举。

    只是如今听着身边的人如此口不择言的说话,她突然有些愣神,准备的说,是有一些后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相信他。

    蠢货。

    陡然间不大的屋子里众人都听到了这一声咒骂。

    但慕容启几个人对看了一眼,确定不是他们的人开的口,到最后所有人的神色都落在了苏画的头上,夜舞甚至向着她投了一抹惊愕的神色。

    谁都不会想到,此时苏画会突然咒骂苏啸啊。

    你说什么?

    反应过来的苏啸自是受不了这种无端的指责,要不是你坏事,昨天又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让你出去找个救兵都办不到,你还能做些什么?

    一想到昨夜苏画的无作为,苏啸就觉得生气。说着说着,无名火便起来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些人根本就是苏画给带进去的。

    你说,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他们在南灵,如果不是你昨天非要进我太子府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刺客是不是就是你带进去的?

    此时的苏啸就像是疯了一般,他猛地扑到苏画的身上,一只手狠狠的掐着她的喉咙,一副想要让她就此香消玉殒的模样。

    景舒南,看好了,可别让这公主死了,我还没玩够呢。

    景安有些看不下去了,便有些兴致缺缺的走到了一旁,但意兴阑珊的话语响起来的时候,却还是让人一震。

    玩?

    她准备怎么玩?

    只是,眼下没有人在意她准备做些什么。

    在慕容启的授意下,景舒南上前将这突然打起来的兄妹两人分开,苏啸,你真的以为,光靠着你一个人能够一统天下吗?

    昨天晚上,景舒南将他听到的种种全部都跟慕容启说了,到最后只落得他几声长笑。

    愚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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