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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b>                  老太太的话,像一个深水炸弹扔在河里。

    砰一下,掀起数丈浪花。

    甚至,连河底都给炸了一个窟窿。

    听到这话的柳夏,又惊又怒,想发火又想冷笑,整个脸都扭曲起来。

    “娘,就为了这点破事,你就直接不要亲儿子?”

    “不是不要,是要不起,”老太太更正道,“我跟你爹操劳大半辈子,家底全掏给了你们,现在吃的喝的都是三房的,既帮不了儿子也帮不了孙子,只想着过几天安稳日子。”

    柳夏做的事,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老太太觉得但凡他能考虑到父母一点点,都不会怂恿亲爹做这事。

    二房倒是没什么损失,可他们两人却寒了孙女心。

    让三房养着,还吃里扒外帮别人,谁心里没个怨?

    “你觉得我这个儿子没本事就直说,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

    “还在转移话题,”老周氏真的很失望,“算了,话已经说清楚,就这样吧,等房子盖好我们就搬走,咱们还是别打交道了。”

    母子变成这样,老太太非常惆怅。

    然而看到儿子没一点悔改,又觉得就该这样。

    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一点不假,然而,不管多重的债,也不可能为还债让人吸完血还敲碎骨髓。

    说完,老周氏转身,打算离开。

    刚走两步,就听到柳夏发颤的声音,“娘,你非要这么绝情?”

    “绝情的是你不是我,”老周氏淡声道,“分家的时候,你为了儿孙舍弃父母,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孙媳妇怀孕来的猝不及防,老周氏完全没有准备。

    有身子的人和没身子的人完全不一样,老太太一点都不信袁氏也不知情。

    然而,一大家子谁也没跟她这个做娘的提个醒。

    后来分家,原本以为把大房分出去就好,一家人还能继续安生几年。

    然而,让人失望的是,柳夏两口子从始至终都没说话,甚至连奉养父母都没提过。

    老太太当时就心里发凉。

    家底没了,房子地积蓄全被儿子得了,却不愿意养老,这不是耍流氓?

    生儿子还不如生块叉烧。

    没有人明白被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当成累赘扫地出门有多难受。

    老周氏为了面子硬生生忍了下去。

    不过,心里已经有了裂痕,看自己儿子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带滤镜。

    一个决心不惯着,一个仗着偏爱肆无忌惮,两方关系闹僵是必然的。

    听到这话,柳夏怔愣一瞬,直接换话题,“娘就不怕被孙子怨恨?”

    “儿子怨恨我都不怕更别说是孙子,”老太太抬头,有些诧异,“再说了,凭什么怨我?儿女是父母的债,可不是祖母的债,你们有本事就给他最好的,没本事也别算计别人。”

    说完这些,老太太压根不看两人的脸色,直接离开。

    “相公……”

    袁氏担忧地看着自己男人。

    这些话,她一个外来媳妇都听着扎心,更别说亲儿子。

    “我没事,”柳夏的表情很淡,近乎没有感情,“娘就这脾气,不用放在心上,过段时间就消了。”

    这次事办的,真是糟糕透了。

    羊肉没吃到却落了一身骚!

    “真的?”

    袁氏有些担心。

    她总觉得,这次的事自己婆婆明显动真格了。

    “嗯,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娘大惊小怪而已。”

    “那就好!”

    虽然这样说,袁氏心里还是不太踏实。

    只是顾忌柳夏,并不好表现出来。

    老太太做的事,并没有想瞒着谁,这边的动静,很快就被一大家子给知道。

    柳瑜没有心情关心柳夏两口子,却担心老太太被气到。

    “奶,别生气,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说到底,老太太跟儿子闹成这样,还是想为自己出气。

    “我知道,”老周氏勉强扯出一抹笑,“你二伯那人,精明又凉薄,这次的事,只是个试探,决不能惯着。”

    “试探不试探都无所谓,感情是相互的,将心比心才对大家都好。”

    “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二伯他并不明白。”

    “不是不明白,是习惯了,”柳瑜摇头,“不管大伯还是二伯,其实都是被让着的那个,被你们让着,被我爹让着,已经几十年的生活习惯,哪里有那么快就改变,说白了,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柳瑜其实对柳鸣的遭遇有些不平。

    家里所有人认为父母偏心他这个小儿子,甚至两位老人家都这样认为,事实是什么?

    柳鸣做事的最多,吃亏也最多,甚至妥协也最多。

    反观柳冬和柳夏这些既得利益者,嘴巴上抱怨不被父母待见,该得的好处却一点都没少得。

    这不是搞笑吗?

    偏心的那个最吃亏,叫嚷着不被待见的反而啥好处没少,到底在偏心谁?

    柳瑜的话,让老周氏有怔愣。

    她突然发现,自己觉得两儿子没能耐,下意识更看重小儿子,为难的事情也都交给小儿子做。

    然而,好处却一点没少给另外两个儿子。

    其实,这对小儿子并不公平。

    她的偏爱,或许对小儿子来说,只是一种负担。

    “小鱼儿,我是不是特别对不起你爹?”

    老周氏心里酸酸的。

    明明想给小儿子最好的,希望他一生都能平安顺遂,不知不觉中,却把家里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

    “没有,”柳瑜劝慰,“您别多想。”

    “不是多想,”老周氏眼底泛酸,“我一直觉得对你爹最好,回过头想想,除了多嘱咐几句外,也没做啥事,反而给他添不少麻烦。”

    “奶照顾我照顾我娘,已经做的很好。”

    若不是有老爷子和老太太压着,只凭当年那点情分,老柳家不可能让三房白吃白喝三年。

    二老对儿子怎么样先不说,对儿媳和孙女却没有什么可指责的。

    “不能这样算的!”

    “怎么不能?奶做的这些,也是爱的一种表达方式,你说的那些麻烦,对我爹来说只是甜蜜的负担。”

    要不是心甘情愿,也不会九死无悔。

    便宜爹对这个家确实有些许怨言,更多的却是深沉厚重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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