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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有惊无险

    ;嘎吱嘎吱..;

    一字长蛇摆开的队伍缓慢地向前行进,不断发出一阵破冰踏雪的声响,这声音被扩散到空旷无边的墨黑旷野中。

    ;苏校尉,苏校尉;肖披离轻声唤道。

    ;嗯;

    ;苏闲;在左摇右晃间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向四周。

    ;校尉,骑马可不能睡着了,容易掉下来;肖披离扶着;苏闲;,又帮他正了正马鞍。

    感情是睡着了,苏校尉顺手从树枝上捋了一把雪擦了擦脸。

    ;苏校尉,这战事你看还要打多久?从年头里南北两线几乎全是败仗,咱大周就没讨到啥便宜,现在下面弟兄人心浮动,都不知道这仗还要打多久?;

    肖披离有意的跟他说话,他是生怕;苏闲;再次睡着。

    苏校尉打了一个哈欠道:;快了,也就开春前后,等大批折冲府军团从吐蕃那转过来,战事也就应该差不多了,凭咱大周国力耗也能耗死这帮突厥、吐蕃蛮夷,等着喝庆功酒吧;

    对这话,肖披离根本不信,这话从去年说道今年都已经没啥吸引人的味了。

    苏校尉就不能换换新词?

    ;校尉胸中韬略都能当个大将军,见识不一般,我等钦佩不已;肖披离有意提高了嗓门喊道,这是吹捧苏校尉,没办法只让高兴一来兴奋劲他就不会再犯瞌睡。

    ;校尉威武;后面的军士们齐声附和,直惊的夜鸟是一片呱噪。

    ;日了狗了,本校尉瞎说的,你们这么奉承自己要传到高都尉那里,你们是真怕我不挨板子;苏校尉笑了笑无奈地喊道。

    ;校尉谦让啦,你是高都尉挚友说的见外了;众军士笑着打趣道。

    ;高都尉文武之才,我只是个陪衬,那也不要挖坑埋我,谢谢众兄弟了;苏校尉搬出了高都尉,带着恳切的口吻说道。

    ;校尉,属下请令;

    旅正从前面策马跑了过来,苏校尉拽了拽马缰绳,勒住了马。

    ;苏校尉,这路太难走了,弟兄们已经冻得不行了,要不跟后面的高都尉说一下,可否扎营歇息,等天亮再行;

    缩着脖子看了看黑黢黢的山峦后,苏校尉点了点头,;就地宿营,告诉下面不要挨着树林扎营,万一树枝被雪压断掉落会伤人的,告诉后面高都尉咱们歇了。;说完,苏校尉下了马便把缰绳递给了肖披离。

    看得出来苏校尉那天晚上也很累,只不过他一直再坚持。

    下了马他背个手,我就陪着苏校尉溜达着查看手下军士扎军帐,清理积雪,点篝火

    巡视了一圈,我们回到帐篷,下面人已经点燃了篝火和扎好了马扎子,苏校尉把湿漉漉的牛皮靴子脱了下来扔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揉着被马刺卡着生疼的脚丫子。

    趁着功夫我给他拿来了一双干燥的牛皮靴,没等换上就听他说:;队正,把你那鸟图确认一下,咱们还有多远到悬泉塞,这大晚上行军走了这么久可别走错路,现在这一线可不安全。;听得出来,苏校尉很担心夜里迷路,这稀里糊涂走了大半晚上也不知道路对不对。

    ;喏;队正抱拳应道。

    ;苏校尉,押完这次粮,听说你就要升仁勇八品校尉衔,这真是前途无量呀!;副旅帅很是殷勤地给苏校尉倒来一碗刚温好的酒。

    他笑呵呵地接过碗喝了一口酒,从怀里掏出封皱巴巴的纸,我知道那是他收到快一个月的家书。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光耀门楣,军功得勋,;苏家的家书开头总是这几话,很让人无语,我听都听熟了,军伍哪是几句话就能做到的军功得勋,肖披离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酒。

    听到苏父那期期寄语,苏闲也是于心不忍,真不知道今后面对他老人家时该如何自处,看得出来苏父对;苏闲;的期望蛮高,可谁能料到世事无常,;苏闲;的死或许真如真狐青子所说那样,一切都是天意。

    要是;苏闲;不死,自己会在哪里?苏闲突发奇想.

    随即,也微叹了一口气,猛灌一口酒,继续听肖披离述说。

    ;校尉,我怎么看都觉得咱们走的路不对,莫非咱们走.错路了;队正有点迟疑道。

    苏校尉愣了愣说道:;这条道走了也不下两次了,你别是猫尿灌多了把地图看反了。;

    苏校尉的话我们都明白,大家对这家伙很是了解,队正这家伙经常是不靠谱,看地图都能反着看半天还死不要脸地给你指指点点说地势。

    也不知谁给他的勇气?也难怪大家都说太白折冲府里的军士都是酒囊饭袋之物,肖披离自嘲般的笑言道。

    ;按路程来算咱们今儿走了一天,应该到了草毛坡才对,离悬泉塞不下八十里地,可咱们现在四周根本就没有高坡,反而林子多,可草毛坡没林子,只有草毛坡往北一百多里地才有成片树林,那里靠近山,而我们.;队正轻声嘀咕道,眼睛却不停瞟苏校尉。

    我当时一听这话脑袋就炸了,心里念叨,完犊子了肯定走错了路。

    苏校尉也是眼眸猛地一跳,手脚慌乱地赶忙扯过地图查看。

    看了片刻,苏校尉眼眉一挑,质疑地问道:;你确定?;

    ;不敢定,但又感觉差差不多;队正被苏校尉陡然提高的嗓门压得说话有些支支吾吾。

    ;赶紧派斥候出去看看;苏校尉赶忙吩咐道。

    ;刚派出去;队正也赶忙接话。

    ;n的,怎么回事,早不吭声?;

    ;太黑了,又是雪地行军,参照物看不清;队正低着头很是无奈。

    ;扯淡,山你能看不清,喝多了吧?;

    苏校尉道破队正的谎话,恼火地踹了队正一脚,没踹上,身子又一屁股坐在了马扎子上,队正一看赶紧闪出了帐篷。

    ;走错了路找回来就行了,为何那么紧张?;听到此事,叱奴珠不解地问道。

    ;叱奴娘子你是不知道,如果真靠北偏离正道有一百多里地,那简直是开玩笑,走错了路这对押送粮草来说是大忌,车马辎重较多,行走缓慢,一旦走错路在找回正道那是相当费时费力,会耽误更多时间,押运粮草本身就存在很多难以控制变数,但路必须走对这是最基本要求,否则只能军法从事了;黑齿毅在一边瓮声瓮气的插言。

    ;是啊,郎将说得对,连路都走不对,这是找着去挨刀;肖披离无不沮丧地附和着。

    苏闲没有吭声,故作叹息后沉默不语这时候少说或不说是最妙。

    叱奴俊达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笑眯眯地看着苏闲点了点头,那神态似乎对苏闲的遭遇有感同身受的意思。

    ;谁带的路?;苏校尉不安地问道。

    ;旅正;我当时给回话。

    ;没见他以前带过路呀?;看得出当时苏校尉一肚子狐疑。

    肖披离说这话时眼睛看向了苏闲,苏闲一看肖披离这是问自己,忙点了点头。

    ;这不原先斥头让流矢给射伤了,人还在军中养伤,旅正就亲自带路了;队正借着讨好苏校尉,端着热水盆进了帐篷说道,他准备给苏校尉泡脚。

    ;必须问他怎么回事?真是他带错路,本校尉没收他全部饷银,军棍二十;苏校尉给队正摆了摆手,火急火燎地穿上牛皮靴子,抓起佩刀就向外走。

    我当时一看这情景,也就跟着出了帐。

    出了帐篷放眼一望,除了军帐里发出的篝火光线外,四周那是一片漆黑。

    ;旅正,旅正;苏校尉大声厉喝道。

    喊了半天,没人应答,几个军士从帐篷里钻出来望向我们这里,根本就不见旅正的影子。

    ;你们赶紧找旅正,让他来见我;苏校尉冲着几个发呆的军士喊道。

    话音刚落,几道破空之声响起。

    我一天情况不对,呲溜一声就猛地扑到苏校尉身上,两人一起摔倒,并借着脚下冰滑的路面我们俩就溜到了一边雪窝子里。

    ;嘣嘣.;

    几支箭镞急钉在了苏校尉刚才站立的地面上,强劲的力道直震得箭簇抖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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